过了片刻以后,就见一队旗人女子装扮的侍女们,各自手中捧着托盘,袅袅婷婷的从后灶处走了过来,直奔顺治母子所待着得那间房屋的房门口前走了过去。而此时在屋内,那个年轻的妇人,正和那个如今坐在了锦墩上的童子福临唠着家常,从其言辞和语气当中听来?却是正在叮嘱着福临,万万且不要将方才在院中所说过的那番言辞,在他人的面前重新提起来。
“回禀皇帝,皇太后,午膳已然送到,可是否皇帝和皇太后现在就要用膳?”为首的一个侍女,站在房门口处,却并不忙着走入屋内。反而是先开口,朝着坐在桌旁的那个年轻的妇人探询一句道?“嗯,都赶快送入屋内来吧?皇帝都已经饿了大半天了。对了,明日里,令后灶的厨子们,去将扬州城内有名的吃食,取每一样都做上两道呈送上来?也好于皇帝尝个鲜?”伴随着妇人的一句吩咐,门外的侍女们流水一般的,轻起莲步,手中托扶着托盘走入屋内。
待将盘中的每一道菜肴,给一一的摆放在桌面上以后,那些侍女们却是分列于桌前的左右站立着。等着皇太后不时地传唤?只见这名妇人,伸手在一个盘中拿起一张糖饼,便将之随手递给身旁的福临道:“福临,诺,这是你最喜爱吃的糖饼,给你?”说完,将糖饼朝着福临的手中递了过去。
福临伸手将糖饼接了过来,狠狠咬了一口下去,一边在口中用力的咀嚼着,一边赞了一句道:“额娘,这饼,倒较昨日的饼更加的好吃,却是更加有味道了。”只是方才吃下一小半的饼,福临却一手拿持着剩下的糖饼,一边低下头剧烈的咳嗽起来。随着咳嗽的加剧,其面色也不由随之变得有些赤红起来。
竟似乎其胸膛憋闷以及,一时竟喘不上气来?这突发的场景,将那个妇人顿时给吓了一跳。慌忙一边抚顺着其后背,一边高声呼唤着其名字道:“福临,你怎么也不小心一些?如今感觉可是好一些了?你们还杵在那里看什么?还不尽快给皇帝送上一杯水来?也好让皇帝顺下这口气去?”站在两边的那些侍女闻言,慌忙争相去为皇帝倒水上来?可此时的福临,却忽然从锦墩之上,一下便滑了下去。随后,就此躺卧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就见几道血丝,竟从福临的鼻中和眼角处流淌了出来。“福临……,快传御医过来?看看皇帝到底怎么了?”那个妇人惊得,一下便坐到地上,将福临的身躯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转头对着那些侍女们高声吩咐道。
而此时站在两侧的那些侍女们,无疑也被眼前这突来的变故,一时竟给惊得目瞪口呆起来。随着皇太后的一迭声的吩咐着她们,速速得到屋外将随军的御医给请到这裏来?终于有几名侍女,便仿如方自从梦中惊醒过来似的?急忙脚不沾地的奔出屋外,去传唤御医进来,也好给皇帝抓紧看病?
只是忙中出错,因昨日多尔衮身受箭伤,故此将扬州城内所有的郎中以及萨满,还有那些被从大明的京城给带到此地来的御医,一股脑的,都给弄到了多尔衮的书房,去给这位摄政王爷瞧病去了?所以,今日在这间宅院之中,根本就是连一个御医都没有等在这裏,也好能随时的来伺候着。
而也有较为聪慧一些的侍女,眼见在这所宅院里,根本就找不到御医的影踪?只好奔着府门冲去,打算到府外去给皇帝找个郎中来看病?可刚刚奔到了府院门口,却早有几名八旗军校走了过来,将其去路给拦截了下来。任凭与那个侍女如何对那军校恳求,就即便将皇帝和皇太后都给摆了出来?
可那七八名八旗军校,依旧是不肯将路给轻易的闪躲开?还是堵在了宅院门口处,不放那几名侍女出去?而其中有一个侍女,也不晓得身上哪来一股子激劲?却是拔腿就朝着为首的那两名八旗军校的身前,便狠狠用力的撞了过去。而那两名军校猝不及防之下,顿时被从府门跟前给撞了开去。
而也正因此,在府门口现出一条通路来。那两名侍女却拔腿就奔着大街上奔去,打算去找间药铺,也好给皇帝召唤回去一个郎中去瞧一下病?可却见有一群的八旗军校,手中持着长矛,朝着那两名侍女身前围堵过来?而在那群军校的背后,却是跟着一个八旗军中得一员大将,正是准塔。
“都在这府门口闹腾什么?莫非,府内当真出了刺客不成?”准塔有些犹疑的,对着为首的那个侍女打探道。“还望这位将军能行个方便?皇帝不晓得是吃了何物?如今竟然七窍流血不止,眼瞅着就要归天?我等乃是奉了皇太后的懿旨,出府去寻个郎中来,也好给皇帝来看一下病?”那个侍女说完,急忙就地跪倒在地,给准塔接连不断的磕着响头。准塔听见这侍女如此一说,却不觉就吃了一惊?
还不等准塔做出决断来?却见一个妇人,目光显得有些痴獃以及,脚下也蹒跚着,朝着府门口走了过来。“奴才准塔,在这裏给皇太后问安了?”准塔慌忙跪伏余地,给眼前的这个妇人磕着头。“哼,你还真有这份心思?你分明就是多尔衮差过来,好看我们母子可是否一同毙命在这间宅院之中?枉先皇当初极为看重与你,现如今,先皇早已不在了,你便另投明主去了?既然我还不曾被毒杀了?那你就趁便将我一刀给杀了,也到干脆一些。左右本宫已是了无生趣了?这活着,倒还莫不如死了的好?”孝庄说完,却是朝着准塔身前紧逼两步。
准塔闻言吓得,急忙将头低地,口中分辨着道:“皇太后此言真是折杀奴才了?奴才身受先皇之恩德,一时一刻都不敢为之轻忘?奴才对皇上和皇太后的赤胆忠心,天地可表日月可鉴。如皇太后不相信奴才口中所言?可令人将奴才处死在这府门口?奴才绝对不会抱屈含冤的。”准塔说罢,伸手将自己腰畔的宝刀给解了下来,将之双手呈送到了皇太后的眼前。却见皇太后稍稍犹疑了一下?却是躬下身躯,亲手将准塔给搀扶起来。而皇太后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倒是将准塔更是给吓得,分明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本宫深知准塔将军,定是不能忘记先皇昔日待你的恩德?今日,本宫恰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想要与准塔将军商讨一二?只是不知道准塔将军,可是否会赏本宫这个薄面呢?”孝庄说完这几句话以后,一双十分好看的双睛,却是死死盯着眼前的准塔脸上神色变化?
“皇太后尽管吩咐下来就是,奴才定会全心尽力的去做好,皇太后所交待下来的任何事情?”准塔有意,将任何二字的发音给咬的极为的重了一些。果然,孝庄也听出来了准塔话中的含义。便对着他点了点头,这才对其继续吩咐道:“既然如此,本宫也就不与准塔将军见外了?第一件事,皇帝如今刚刚驾崩,虽然应予皇帝大大来操办一番?但如今,正是行军打仗时节,也无有这等空闲时辰,来从容做这些事?便就简易一些好了,你这便令你手下的军校,去往山中多砍些好的柴火回来?我等好于皇帝火葬。再有,还是因为时间紧促。故此,皇帝只需停灵一日,明日的正午,就可发送皇帝了?本宫还有几件紧要之事?不如准塔将军,这便随本宫进到屋中?本宫再来与你详细说上一说如何?”孝庄说完,却是头也不回的就朝着其方才走出来的那间屋门口,这却又走了回去。
等多尔衮听说了,那位福临顺治皇帝居然突然驾崩了之后?不由终于松了一口气下来,却也急忙吩咐人,给自己来备上一顶暖轿,自己也好带着手下的文武们,去给皇帝守灵三日?只是当多尔衮领着一群文武们,走到了这间宅院门口之时,却不由就是为之一愣?就见宅院里,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此地要办白事的景象?这令多尔衮不免深感惊异万分,急忙吩咐人将轿子给停下,有两名侍衞搀扶着他,走入那间,如今被被用来停放着顺治尸体的房内。
因今日停灵一日,再加上福临又是要火葬?故此,福临得遗骸虽是已经装殓入棺,却不曾将棺材盖给钉上。而多尔衮没曾开口说话以前,却是先朝着,如今躺在棺材里的顺治脸上瞧了几眼?却见顺治的一张小脸,竟连一点血色都没有,如今变得煞白。且双目紧闭,牙关也是咬得死死的。
若是光从这表面上来看,倒也看不出一些端倪来?多尔衮正站在棺材旁边,不住地打量着,此刻躺卧在棺材里的顺治皇帝的尸身?却忽然听到身旁有人对其打了一个招呼道:“十四弟你身上的箭伤如此严重?怎么也来了?来人,还不快与摄政王爷搬过一把椅子?不,搬张软榻过来,让摄政王在这裏先休憩片刻?”孝庄面上的神情,除了带有掩饰不住地哀伤之外,倒也在看不出别的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