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海转过了身:“宁大人这面色有些青紫,我本以为是心疾或者病积、黄疸一类,可是我刚才看了大人的眼部,也并无异样。”
宁德音皱了眉:“太医的意思是。”
“大人似乎得的是一种奇怪的病症,我之前从未见过,还需要回去翻查医书,和其他几位太医好好研讨一番。”
宁德音丧气的后退了一步:“之前来的几个郎中,也这么说。”可是后来再也没有答复。
宁德音不想得罪太医,隐去了后半句,含泪对着太医一拜道:“劳烦太医了。”
邹海摆了摆手:“宁大人是皇上的股肱之臣,我等自然尽力救治。”
宁德音亲自送走了邹海,李兮若趁着机会上前一看,这宁绍近来每日都有些昏睡不醒,除了面色呈青紫状,其他地方并没有病理反应,她伸出手指往前面一探,心下有了一些计较。
宁德音送完邹海,回来见着李兮若站在床前,连忙赶上来道:“李公子,你这可是有什么发现。”
李兮若却摇摇头:“我并不通医理。”
宁德音有些黯然,是她着急了,怎么能指望出现一个人就是神医呢。
“贤侄女啊,我们如今是越发使唤不动府上的人了。”
一对夫妇哭喊着奔了进来,他们看起来大约还没过四十,一身的市井气,与淡雅庄严的宁府显得格格不入。
宁德音看着他们跑来了,下意识的看向陈信,难堪的别过了眼:“叔父,婶婶你们怎么来了。”
宁逾和安氏指着外面匆忙赶来的管家道:“大哥早就说了,府上的银钱我们可以支配,如今我就想要点钱买药给大哥补补身子,这管家却再三阻劳,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宁家的二把手放在眼里。”
管家垂着头对着宁德音道:“小姐,二老爷说要去给老爷买人参,我就说交给下人去办就好,可他非要亲自去,我便问要买几两,二老爷说三两,却向我要一千两银子,如此大的支出,我怎么敢给。”
宁德音听着这数目也顾不得颜面了,当即对着宁逾道:“人参现在的市价不过三十两一两,三两也最多一百两的银钱,叔父怎么这么大的口气,上来就要一千两。”
宁绍起初科举之时也不是什么富裕之家,只是家里有些田庄,能够供他读书,家里人丁单薄,他爹只有他和宁逾两个儿子,他高中状元之后,他爹就走了,临终前把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托付给他,宁绍没有违背父命,这些年宁逾的娶妻生子,宅院车马都是他一手操办,只是前几年宁逾说是要出去闯荡闯荡,给他儿子宁延做个榜样,宁绍为此也为他置办了不少东西,谁知道他去了外面欠了许多债连田产房契都做了抵押,又屁滚尿流的滚了回来,赖在了宁家。
宁绍这些年,做官做到门下侍郎,理应该是荣华不尽,但是为了这个弟弟竟然也有两袖空空的时候,让宁夫人给他闹了好大的脾气。
宁逾是在市井打滚摸爬混惯的小人,送他去书院也总是逃学,为人没什么出息,可要钱也是一把好手,他见着宁德音对他如此,当即跪到了宁绍的床前:“大哥,你看看我这侄女,也不知是替谁看家,连给你买药的钱都不肯拿,你真是枉疼她这么多年。”
“叔父,你这可是在胡搅蛮缠,爹是什么病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可以乱喂药给他。”
安氏在一边大哭:“大伯,你起来看看你这女儿,我们好心想给你买药,她却拿着我们的心当狼心狗肺,你这要是一病不起,我们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李兮若在一旁冷笑:“你这把宁家当金矿使,没病也得被你们气病了吧。”
安氏和宁逾收了眼泪看向李兮若:“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是谁?来人,把这人给我赶出去。”
他们四处吆喝着想要彰显自己的权势,却没人肯理他们,府上都知道他们的德行,都只低头做自己的事。
宁德音站出来不平道:“这是我请回府的贵客,叔父婶婶还请客气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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