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蘅芷没想到,宋君戍并未兑现气头上的话,他只是不再来葳蕤宫,但并未给她休书。陈美人倒是暗自松了一口气,觉得宋君戍到底舍不得真就休了蘅芷。蘅芷却不是这么想的,宋君戍不是舍不得,而是不想一切你宋襄王不满吧?蘅芷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柳如昔耳朵里,柳如昔可是高兴极了,病都好了大半。“殿下果然还是向着夫人您的,虽然没有直接说她给您下了毒,但立刻就去惩罚她了!”巧云笑着道。柳如昔点头,道:“殿下心里,自然是向着我的,那个女人算什么,若非王上强行送来,殿下都不会看她一眼!”“那当然,论美貌,论家世,论才华,她哪里也比不上您!”巧云奉承道。柳如昔道:“快把我的药拿来,我要赶紧好起来,这样病怏怏的,殿下看了也不喜欢!”“好,夫人的美貌,不会轻易就损毁的,若不是为了让殿下怜惜,您也不用这么糟践自己,真是哭了您了!”巧云叹息道。柳如昔摸了摸自己的脸,问:“我是不是难看了很多?我此前照镜子,吓了一跳呢!”“已经好多了,毒解了就好多了,不过的确是清瘦了一些,多补补就好了!”巧云道。柳如昔点头,道:“嗯,把我私库里那些燕窝和人参多拿些出来,我要尽快恢复,可不能让楚雎儿趁机得了便宜!”“对啊,如今她在掌权呢,夫人可要快点好起来,重新拿回庶务权!”巧云道。柳如昔点头,道:“这是当然的,有我在,她楚雎儿也敢染指东宫的庶务?”柳如昔对楚雎儿颇为不屑。柳如昔的病好得也真是相当利索,此前两个月都没养好的病,这过了四五日就好的七七八八,人都能出来走动了。这人一恢复,柳如昔就主动央求宋君戍将管事权交给她,被宋君戍以她身体还未完全好利索为由给推了。柳如昔自然是不甘心的,又过了几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去找宋君戍。这一回,宋君戍是这样说的:“雎儿如今管得挺好的,你也累了这些年,该好好休息休息了,且就让她打理着吧,你也乐得清闲!”“殿下……一直都是我管事的,我这个人就是劳碌命,让我整日闲着,我倒还不习惯呢!”柳如昔撒娇道。宋君戍笑道:“你啊,就是闲不住,不过雎儿那里,孤也不好说啊,她管得好好的,我又让她别管了,岂不是冷了她的心?”“那殿下就不在意妾身的心吗?”柳如昔不依了。宋君戍捏了一下她的脸,道:“若不在意你,怎么会在你犯了这么大的错之后,只是禁足两个月就放了你?”“哪里就有好大的错了?那个太子妃,本就不是殿下您想要娶的,每次都是被王上强塞给您的!”柳如昔嘟着嘴,好像她很有理似的。宋君戍道:“正是因为她是王上下旨赐婚的,孤才要你们对她礼让几分,你这样当众羞辱她,若让王上知道了,会不会以为是我们对王上不满?”“才不会呢,姑母说了,王上对这个太子妃也并不在意,无非是念着天枢老人的旧情,才不得不关照一二,可心里根本没拿她当回事儿,要不也不会容五皇子和钱菲菲折腾她了!”柳如昔这话一出,宋君戍的脸色就变了。柳如昔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道:“殿下,妾身失言了,妾身不是那个意思!”柳如昔暗怪自己口上没有把门的,怎么能把这话说出来呢?岂不是在打宋君戍的脸,说他这里是收破烂的?五皇子不想要的,却丢给了他,这让他一个太子有什么脸面了?宋君戍却放松了脸色,道:“紧张什么,孤又没有怪你,孤娶她是因为她在浴池里与孤有了肌肤之亲,于情于理,孤都要负责!”“什么?”柳如昔震惊地看着宋君戍,“殿下和她……真的……”柳如昔的眼泪差点儿就出来了,觉得自己的心猛地被人刺了一刀似的疼。她以为那只是为了逼宋君戍娶蘅芷的一个流言罢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宋君戍道:“孤当时突然发病了,神智有些混乱,没注意到浴池里已经有了人,她似乎也不对劲!”宋君戍故意说给柳如昔听的,其实宋君戍知道,他和蘅芷并未真的发生过什么。柳如昔要哭不哭地看着宋君戍,然后道:“殿下……”说着,柳如昔忽然扯下了自己的外衣,又当着宋君戍的面扯下了中衣,露出了亵衣。宋君戍皱眉,道:“如昔,这里是书房,快把衣裳穿好!”“殿下,你既然可以碰她,为何不能是我?”柳如昔问。宋君戍一脸平静,道:“如昔,不要胡闹了,你知道孤不喜欢这样!”“为什么?殿下……为什么?”柳如昔痛楚地看着宋君戍。宋君戍道:“如昔,你一向懂事!”柳如昔道:“我不想懂事,殿下,我不想懂事,我爱您啊,第一眼看到您就爱上您了,不顾姑母的反对,执意要入东宫,哪怕只是当个侧妃!”“孤知道你的心意,孤一直很珍惜!”宋君戍说这话的时候,眼里丝毫情意也没有。柳如昔难过地捧着脸,低声啜泣。宋君戍走过去,将她的衣裳一件件穿好,然后道:“回去好好休息,孤晚些时候再去看你,乖!”“殿下……”柳如昔不甘心地看着宋君戍,“如昔不好吗?”“你很好,是孤不好!”宋君戍叹息道。柳如昔咬着下唇,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擦了眼泪便出去了。宋君戍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微凉。柳如昔从书房红着眼跑出去,撞到了正打算去和宋君戍谈事的陆离。陆离惊慌失措地道歉,柳如昔头也不回地就跑了。陆离从地上捡了一条丝帕,皱了眉头。“是陆先生吗?进来吧!”宋君戍在书房内喊道。陆离将丝帕随手塞入袖口,随后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