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进去之后,看到宋君戍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便问:“殿下这是和柳侧妃又吵架了?”宋君戍似乎不想提,便道:“说正事吧!”陆离只好作罢,按下不提。“殿下,刚刚查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陆离的神情有些暧昧不明。“哦?什么事?”宋君戍问。陆离道:“钱小姐大约是珠胎暗结,已有两个月了!”“什么?”宋君戍颇感惊讶。他是知道宋君傲和钱菲菲之间有私情的,要不当初,钱菲菲也不会那么作践蘅芷。“消息可靠吗?”宋君戍问。陆离点头,道:“绝对可靠,钱菲菲身边的丫头亲自去买的安胎药!”“安胎药?她还想将孩子留下来?”宋君戍问。陆离道:“自然想要留下来,她一直想逼着五皇子娶她,五皇子迟迟不肯,钱菲菲如今大概是想要靠这个孩子逼宫了!”“只可惜,钱菲菲是个蠢货,宋君傲是不会娶她的!”宋君戍笃定地道。陆离也道:“是啊,五皇子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女子,可不是钱菲菲!”宋君戍道:“看来我们得帮钱菲菲一把了!”“殿下要帮她?怎么帮?”陆离问。“自然是帮她揭露这桩奸情了!”宋君戍露出一抹稍嫌冷酷的笑。宋君傲和钱菲菲是表兄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宋襄王始终没有提过要让钱菲菲嫁给宋君傲的事情。钱菲菲长相神似其姑母,也就是当年宠冠后宫的钱夫人,宋君傲已经仙逝多年的生母。宋襄王私心里大概是想等着钱菲菲稍微长大一些,就收入后宫。可他一定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捷足先登,将钱菲菲先收了。此前宋君戍早就筹谋要将此事揭穿,不过一直没寻到好机会,毕竟无凭无据的,宋襄王也不可能相信。如今证据就在钱菲菲的肚子里,他还真想看看宋襄王知道真相的时候,该是何等精彩的脸色。“殿下打算如何做?”陆离问。宋君戍道:“孤自然不可能亲自去做,这件事还是交给太子妃吧!”“太子妃?”陆离惊讶地看着宋君戍,“殿下以为太子妃可以信赖?”“不,这件事由她去做最合适,你不会忘了,她是因为谁才被退婚,又是因为谁才受到重责进入我东宫的吧?”宋君戍问。陆离缓缓点头,道:“殿下所言甚是,这件事的确是太子妃做最合情合理!”“将消息透露给太子妃,我想她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的!”宋君戍笃定地道。陆离点头应了,又道:“除了这件事之外,还有一件事,马上又要到汛期了,每年到了汛期,淇河就会泛滥,中下游的百姓连年受灾,就算朝廷拨款赈灾,也常常遭到贪官污吏层层盘剥,百姓苦不堪言!”陆离说起这件事,神情就显得很沉重了。宋君戍早就知道这样的情况,他也曾争取赈灾的事宜,可都被宋襄王回绝了。宋襄王根本不给他任何表现才能的机会,也不会给他任何实权。他这个太子,和挂在墙上的画没什么区别。“殿下,属下知道您也很苦恼,却也无能为力,可咱们该争取的还是要争取!”陆离道。宋君戍点头,道:“这件事孤会想办法!”“殿下心系黎明百姓,可王上却视而不见,偏偏宠幸只想争宠的五皇子和大皇子,这对殿下何等的不公啊!”陆离忍不住为宋君戍抱屈。宋君戍冷笑,道:“素来如此,孤早已习惯了,一切都要靠孤自己,如果天下落入宋君傲或者宋君仁的手里,宋国迟早要亡国灭种!”这几年,四国之中,唯有宋国国力日衰,其他几国都在励精图治,扩充国力,而宋襄王却沉浸在白日梦里,无心政事,反而异想天开地开始谋求“成仙之道”。宋君傲和宋君仁为了讨好宋襄王,给他推荐不少所谓的“世外高人”,其实都是一些装神弄鬼的臭道士。加上沉溺美色,宋襄王将朝堂搞得乌烟瘴气,宋君仁和宋君傲两个为争宠,机关算尽,手段百出,互相攻讦,结党营私,宋襄王也置之不理。反而对他这个“太子”却诸多防范,恶意打压,想尽办法要夺了他的太子之位。若非朝中还有一些德高望重的老臣压着,这宋国江山,怕是真的要腐朽难救了。陆离点头,道:“属下一定会尽全力为殿下谋算,这宋国江山,舍殿下其谁?”宋君戍默然不语,舍他其谁?可如今没有任何人看好他吧?宋君戍知道,这一条通向君位的路,实在太崎岖了,一着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在陆离的授意下,蘅芷自然知晓了钱菲菲珠胎暗结的事儿。蘅芷是听碧鸢和双燕“偷偷说的”。可蘅芷却露出了一抹了然的微笑,这两个丫头一向谨慎的很,尤其是碧鸢,若非有人授意,她才不可能在门外乱嚼舌根子。宋君戍倒是好算计,知道了这个秘密,让两个丫头来告诉她,是想借她之手来揭穿此事吗?可她如今还被禁足呢,又如何能够帮得上他这个忙?就算能帮得上,她又凭什么这样做?宋君戍难道觉得自己和钱菲菲还有宋君傲的旧怨未消,所以她一定会利用这个来做文章吗?蘅芷觉得宋君戍未免太机关算尽了。仔细斟酌了一会儿,蘅芷将碧鸢和双燕喊了进来。“你们俩个在外面说什么悄悄话呢,也说给我听听!”蘅芷做出一副颇感兴趣的样子。双燕看了一眼碧鸢,碧鸢故意掖着藏着,道:“奴婢们没说什么!”蘅芷哂笑,道:“特意说给我听得,现在又何必瞒着呢?说说清楚吧!”碧鸢脸一红,这太子妃太精明了,还真不好骗。“太子妃,事情是这样的,我们听闻那钱家小姐与五皇子苟且成奸,如今竟弄出了孩子来!”碧鸢道。蘅芷问:“这话是谁让你们传给我的?”“这……”碧鸢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是太子殿下吧?”蘅芷已经能够肯定了,这两个丫头只听命宋君戍,她是看得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