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乱箭齐飞,紫苏赶紧拦住蘅芷,道:“太子妃,此时不宜出头,还是先避避吧!”“不能耽搁了,这些人太激动,若是真的冲进来,怕是控制不住局面!”蘅芷摇头,推开了紫苏,又往上跑。袁思长见蘅芷跑来了,十分紧张,道:“太子妃,您怎么来了,快下去,这里不安全!”“袁大人不必紧张,他们不是要见我吗?我来了,看他们怎么说!”蘅芷坚持要出面。袁思长见底下开始用巨大的木桩攻击城门,城门怕是抵抗不了多久,也很为难。“不必考虑了,我来和他们说!”蘅芷坚持道。袁思长叹息一声,知道此时只有蘅芷出面才能打开局面。“乡亲们,停止射箭,太子妃来了,她要和你们对话!”袁思长冒着被乱箭射中的危险,高声对着城楼下喊。听到袁思长的话,程武一抬手,制止了弓箭手。“太子妃何在?”程武高声问。蘅芷站上城门楼,抬头挺胸,俯视下方,道:“我就是太子妃!”程武抬着头,看着蘅芷,仔细打量了一番。“你就是太子妃?”程武似乎有些不相信。“正是,有玉牒和东宫腰牌为证!”蘅芷亮出了自己的令牌。袁思长也道:“我保证她就是如假包换的太子妃!”程武总算相信了,道:“好,就算你是太子妃,你能代表太子吗?”“当然能,太子嘱咐我留守青崖县,配合袁县令继续救助青崖县的百姓,这里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做主!”蘅芷道。程武又问:“太子殿下缘何避而不见?”“太子殿下自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淇州受灾人数多达数万人,除了你们之外,还有很多百姓等着太子殿下去救,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性命,殿下怎么敢在一个地方耽搁许久?”蘅芷的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程武眼神转了转,又问:“朝廷发放了多少赈灾银,为何我们每个人只能领到十两银子,五十斤米?”蘅芷道:“朝廷首次拨款三十万,太子殿下和众位成年皇子捐赠十五万,首批赈灾银四十五万两,由太子殿下带到了淇州!”“四十五万两银子,那为何我们只能分到十两银子这么少?”“况且还有好多人都领不到银子!”蘅芷回道:“十两银子少吗?每个人十两银子,一家四五口人,至少可以度过眼前的难关了吧?更何况还发放了米面,那些也是银子买来的!”“十两银子够什么用的,我们的房屋都倒了,田地都淹没了,难道就靠着十两银子过一年吗?”程武质问,感到很不能接受。蘅芷道:“这些银子是用来给大家度过眼前难关的,至于接下来的安置,殿下自然会另外想办法,会向朝廷申请减免赋税,减轻淇州百姓的负担!”“减免赋税?说得好听,每年都这么说,可每年税少收了一分一毫吗?还不是压榨我们穷苦老百姓!”程武义愤填膺的道。蘅芷道:“往年如何我不清楚,但今年赈灾事宜由太子殿下全权负责,太子殿下定会尽心竭力为你们争取最大的利益!”“你能保证吗?太子殿下能保证吗?”程武问。蘅芷道:“淇州受了重创,不仅是殿下,王上和满朝文武都很关心你们,自然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挽救大家,让老百姓安居乐业,是朝廷是王上是太子殿下最大的心愿!”程武冷笑,道:“太子妃倒是会唱高调,难怪能成为太子妃!”“我若是只会唱高调,这青崖县你们还敢来吗?”蘅芷反问。程武一愣。蘅芷的话意思很明确,如果青崖县还被瘟疫所笼罩,谁敢靠近这里?是蘅芷带人来解救了青崖县,也解救了淇州百姓面临的死亡威胁。“我和殿下绝非只会唱高调的人,我们都真心想要解救淇州的困境,想让所有百姓都能得到妥善安置,可偏偏有人居心不良,散播谣言,蛊惑人心,让你们来青崖县胡闹!”“你们打算做什么?冲进来杀人还是放火?”蘅芷厉声责问。“我们何曾说过要杀人放火了?”程武不满地反驳。蘅芷道:“既然不想杀人放火,你们打算冲进青崖县做什么?各个手持兵刃,难道打算谋反作乱?”这话一出,那些百姓也慌了,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东西,也觉得为难。“我们来此只是要讨个说法,讨个公道!”程武赶紧辩解。“讨个说法就要动刀动剑?讨个说法就敢攻击城门?就敢乱放箭?你们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你们可知道,就凭着你们做的事情,朝廷完全有理由把你们定为乱民!”蘅芷冷冷地道。程武气恼地问:“官逼民反,民如何不反?我们就是太老实了,才会一直遭受你们这些官宦的压榨和欺凌,如果我们都活不成了,那索性就反了!”“活不成?你们活不成了吗?手里拿着朝廷发给你们的救济银和粮食,就敢拿起武器来威胁朝廷,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想,究竟这样做,是不是对得起天地良心!”蘅芷的话,让程武乱了方寸。那些跟随他的百姓也开始骚乱起来。“大家不要听她满口仁义道德,他们若真心想要救我们,为何还让我们流离失所,还让我们的亲人和朋友被饿死?淇河年年泛滥,朝廷却不肯修好堤坝,简直就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儿,从前说救灾,可每一次灾情爆发,真正落在我们身上的救济银有多少?”“今年算是最多了,也不过每个人十两银子,十两银子能顶多久,能让我们活多久?”“与其活在这样的国家,不如大家都反了,先将那太子妃抓住,再去要了太子的狗头,然后杀到王都去,摘下国君的人头!”程武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袁思长听了,大惊道:“程武,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撺掇百姓谋反,你是不想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