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耽搁,陈云生一拍天灵,唤出麒麟斩,同时他身体急速向前冲去,仿佛一道闪电突到了沙虫跟前。金刚罗汉法相在他向前突击的同时自然而然地附着在身上。
陈云生握住从天而降的麒麟斩,自上而下就是一刀。这一刀无论速度还是角度都无懈可击,不偏不倚正好劈中沙虫的头颅。
在陈云生在金刚罗汉法相加持之下,双手的力道恐怖之极,就算手里握着一根烧火棍,也能将那沙虫劈成两半。沙虫从脑袋开始直到二十节的部分都被劈开了,尾巴的部分却还连着。
这畜生发出嘶嘶的惨叫,并且在地上疯狂的扭动着身躯。砂石被它的身体搅动起,伤了几个来不及远逃的脚夫。
陈云生发动元磁,在天空形成两只大手,将沙虫拽住,从中劈开。淡绿色的液体洒了一地。这些液体甫一着地,立刻冒起了白烟,沾到液体的沙砾迅速的融化,变成了一坨黑漆漆的东西。
在陈云生左手边大约五十步远的潘塔目睹了陈云生斩杀沙虫的全过程,年轻人睁大了眼睛,向陈云生走来。他一边走,一边赞叹道:“真是了不得啊,你居然……”
“别过来!”
当陈云生发出警告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潘塔脚下的土地突然崩开,一只腹部鲜红,背部生有刚毛的沙虫一口将这个年轻人咬成了两半。这一幕让潘塔的大哥潘伽悲痛交加。他手持一把斩马刀冲上前去,若不是陈云生用元磁将他制住,恐怕这位领队也会血洒沙丘。
陈云生手中的麒麟斩放出璀璨的火光,他飘在半空,然后急速落下,整个人落在那只不停扭动的沙虫的背部。把麒麟斩对准沙虫泛着油光的甲壳奋力一刺。
在沙虫的咆哮声中,麒麟斩深深的刺入了它的体内。陈云生双手紧握刀柄,在沙虫身上拖出了一个长达数丈的口子。他随手抛出一只火鸦在沙虫的伤口上。那火鸦迅速点燃了虫子甲壳内的软肉。疼痛令沙虫不断的抽搐着身躯,陈云生仍然不放开刀柄,整个人围着沙虫转了一圈,彻底将这畜生分为两段。
在金刚法相的加持之下,那些有强烈腐蚀性的液体无法沾在他的身上。商队的普通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有不少人身上都溅上了这种腐蚀性极强的液体。
柳晓山麻利地帮这群人治疗受伤的皮肤。她手上升腾起一团淡蓝色的光芒,在光芒的浸润之下,那些受伤人痛不欲生的表情逐渐平息下来,伤势逐渐好转。
看到沙虫已经死透了,陈云生撤去了禁锢潘伽的元磁,这位红胡子大汉连滚带爬地来到沙虫的尸骸旁。用斩马刀使劲在沙虫身上切割着,妄图从沙虫的肚子里就出潘塔。
陈云生心中不知被什么扎了一下。他现在有些明白潘伽的话了。一群生活在如此险恶之地的人,还有什么尊严可言。每天艰辛的生活已经让他们心力交瘁,哪还有精力自顾除了生存以外的东西。
柳晓山救完最后一个受伤者,来到陈云生身旁,看到他沉思的表情,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柔声说道:“这群人和我们所生活的环境不一样,他们和我们有本质的区别。”
陈云生点了点头,至少在青洲,没有人会为了路上突然迸出来的野兽而发愁。他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安慰这个失去弟弟的男人。好在潘伽对于弟弟的所有哀悼都在一炷香的时间内完成了。
他坚强的站起身来,收起了斩马刀,来到陈云生的面前,向他恭敬地鞠了一躬,“感谢你救了整个商队。”
陈云生苦笑一声,道:“不能说整个,至少潘塔我就没能就得了。”
潘伽诚挚地说道:“潘塔他死于年轻。我曾经不止一次告诉过他,沙虫一般不会单独出没,可是他就是没往心裏去。哎,生活在这片土地之上,如果连自己的生命都不爱惜,那就是死有余辜了。”
陈云生平静地说道:“无论生活在哪里,都应该爱惜自己的生命。”
潘伽很快就从悲痛中缓解过来,生活在沙漠中的人对于悲伤仿佛有一种天生的免疫,无论他们遭遇任何痛苦和不幸总能在很短时间内适应。因为他们需要为了生计去奔命,没有时间停下来悲伤。
商队继续他们的旅程,不过人们路上说的话更少了。接下来十天的旅程之中,陈云生记得潘伽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上车”,第二句是“下车”。
旅程的终点是风沙镇。
陈云生在后来的旅程中才知道,八荒中以风沙为名的小镇多如牛毛。你基本上无法说出风沙镇甲和风沙镇乙有什么不同。沙漠中的小镇多半只有一条街道,街道上只有一个驿站,驿站中只有一个老掌柜,麻木地看着街道上灰头土脸的行人。
风沙镇的荒凉是深入骨髓的。厚重的墙壁,低矮的屋顶,窗户很小,很厚,透过那些窄小的窗棂,陈云生看到房间内忙碌不休的镇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