秃子没来得及查看,山坡上一股强大的洪流便冲了下来,我一只手死死的拽住车门把手,另一只手抓住了秃子,洪水如猛兽一般突如其来,车子一震,车头朝下一头便栽进了山谷里。
我和秃子啊啊的大叫像做过山车一般顺着山谷向下滑去,秃子的豪华轿车此刻正如洪水里的领头军一般一泻千里。
感觉很快又好像过了好久,车子噗的一声落地,紧接着一阵叮当的响声传来,洪水夹杂着石块狠狠的砸在了轿车身上。
小时候我曾经听老人们说过,在山里下大雨的时候一定要离山根远一点,因为长白山山脉地质独特,山上遍布很多天然溶洞,这些溶洞聚集了很多水,如果在加上天降暴雨,就很容易将溶洞的某处冲垮,若是些小溶洞还好些,若是个大溶洞,裏面囤积着几万甚至几十万吨的水,这些水一瞬间从高处流出来,形成的山洪势不可挡。
我和秃子是不幸的,可又是幸运的,因为虽然我们被山洪给冲下了山谷可车是一路滑下来的,强大的摩擦力大大的降低了轿车下降的速度,而山谷底又偏偏是一处泥潭,车头犹如一下子插|进豆腐里,虽然车子是要不成了,不过还好人没大事,而随后跟下来的洪水虽然力道十足,却也只是将车玻璃砸成了蜘蛛网而并没有造成多大损失。
我和秃子惊魂未定的趴在车里,洪水顺着车边流向了山谷中间的洪流,秃子费了很大的劲才将变了形的车门打开,此时的我两浑身都是泥水,互相搀扶着从淹没膝盖的水流中向山坡走去。
头上的大雨还在不时的下着,厚厚的云层遮盖着本应该是蓝色的天空,水流湍急,我两必须小心翼翼的走好每一步,否则一不小心倒下,就再也难以站起来。
激流卷起石头砸的我整个小腿一片乌青,好容易走到了山坡下,我和秃子出了水面便使劲的向山上爬去,身后又是一阵轰隆声,我和秃子回头一看差点连下巴都要惊下来了,只见一道洪流至山上奔腾而下,这洪流足足有两条马路那么宽,所到之处无论花草树木全部被连根推倒,洪流落下,一眨眼的功夫,那插在地上的轿车便已经看不见影子了。
水跟着我两上山的脚步飞快的涨着,耳边不时传来大树被推倒的呻|吟声。
我和秃子如两个被怪兽追赶的兔子一般,手拉着手拼命的奔跑,我的鞋子早已在淌水的时候被水冲走,此刻脚板不时的被什么东西刺破,虽然疼痛无比,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此时我和秃子只想逃命要紧,不管怎么样,跑一步总比等死强。
不知跑了多久,也不知跑到了哪,渐渐的雨点开始小了起来,我只觉得两条腿跟灌了铅一般死沉死沉,我咬紧牙关依然不停的跑着,突然秃子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喘着粗气说道:疯子哥,不,不行了,死就死吧,我实在是跑不动了。
他这一倒,我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向山下看去,此时的山洪已经淹没到了半山腰,洪水不时的冲下去各种动物的尸体和倒下的大树,眼看着雨小了很多,看来应该安全了。
劫后余生,并没有让我和秃子感觉到活下来的兴奋,反而剧烈运动后带来的周身疼痛让我们两人不由的呲牙咧嘴。
躺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冷却下来的身体开始变得瑟瑟发抖,天上的乌云逐渐散去,虽然依然下着小雨,但此刻已经可以看见点事物了。
秃子哼哼呀呀的说道:疯子哥,这是哪呀?
我抬头从松树的空隙间看了看天空,又四周看了看半天说道:你还是问问你自己的膝盖吧,它若是知道这是哪也好告诉我一声。
秃子呸的吐了一口嘴裏的泥说道:真冷呀,咋办呀?咱们怎么走出去?
我坐在地上想了一会说道:这样吧,我看着松树林子里肯定有烂树根,咱两先找点来,拢堆火把衣服烤干,暖和一会在想办法。
秃子点点头说道:也只能这样了。
我刚一起身,一阵钻心的疼痛从脚底传来不由的哎呀一声叫了起来。
秃子急忙跑过来说道:怎么了疯子哥?
我搬起脚一看,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脚底下大大小小得扎了十几个刺,最大的是一根小树枝扎进去有两厘米深。
秃子一看也是一惊,焦急的说道:你鞋子没了怎么不早说呀?看这脚扎的。
我嘿嘿笑了笑说道:就顾着逃命了,那还管得了这么多呀。
秃子浑身上下摸着,挂在腰间的一串钥匙被他拿在了手上,秃子钥匙链上有一把小刀,我听秃子显摆过,说是正中的瑞士军刀,各种工具一应俱全,最主要的是钢口好,不说是削铁如泥但也差不多,记得当初我还笑话过秃子,拿个起罐头的破家伙当宝了,没想到今天还真派上用场了。
秃子掏出打火机,我一看他兜里的烟竟然还没湿急忙一把抢过来点上一根狠狠的吸了一口。
秃子颤抖着手说道:疯子哥你忍着点哈,我帮你把刺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