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吸了一口烟咬着牙说道:行,你就尽管来吧。
秃子看来也会点野外救援,他先是从军刀里找出钢针一般的东西,然后用火机烧了一下算是消毒,我看着秃子一本正经的样子,心裏不停的安慰自己道:没事的,这小子看样子手艺能不错,肯定不会太疼。
可当秃子哆哆嗦嗦的闭上眼睛那一刻,我就知道完了,哪有给人挑刺闭眼睛的。
随即一阵疼痛传来,我险些一脚丫子踹在秃子脸上,我疼的满头大汗的大骂道:秃子,你丫猪头呀,哪他妈有给人挑刺还闭眼睛的?
秃子额头上的汗也瞬间下来了,一个劲的说:对不起疯子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明明瞄准了,怎么又扎了个眼。
我此时恨的牙根都跟着痒痒,对着秃子喊道:老子都不怕你怕什么?睁大眼睛,放心大胆的干就是。
秃子哆嗦着手看了看我说道:那好,疯子哥你忍住啊,我可不客气了,说着拿着手里的针对着我的脚底狠狠的扎了下去。
树林里不时的传出杀猪般的惨叫:秃子,你个王八蛋,你能不能扎准点?你误伤的洞,比我脚上的刺都多,你行不行?不行滚犊子。
而秃子现在可以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无论我怎么骂,人家就是气定神闲的扎错位置,若不是我这么熟悉他,肯定会以为他是故意整我的。
当天色眼瞅要暗下来的时候,我两个脚上的刺终于全被挑出来了,秃子脱下了他的外套,用刀子一割两半给我把脚简单的包扎了上,又给我找了跟粗点的树枝当做拐杖。
我和秃子在林子中寻找着干柴,可天刚下过雨,哪那么容易找到干柴呀。
可能是老天都觉得我们够惨的了,就在天马上要黑的时候,我两找到一颗倒地的树,这树也不知倒在地上多少年了,反正树干都烂成了一碰就碎的那种,不过我在这颗树上发现了“明子”(饱含松树油脂的树干或树根部分,东北农村通常用做引火用,及其易燃并且耐烧)而且是一大块流油的明子。
我和秃子乐坏了,急忙把四周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便开始引火。
这明子及其易燃,打火机一点便呼呼的着了起来。
我和秃子把身上的衣服急忙脱下来放到火前烘烤,此时的天已经黑了下来,本来我中午就没吃多点饭,再经过一下午的折腾,此时的我已经是饥肠辘辘。
秃子虽然中午吃的多,但此时也饿的够呛,我两都不约而同的选择回避这个话题,因为一旦想起吃的你就会觉得更饿。
明子的火很旺,一会的功夫我两的衣服便烘的八九分干了,趁着热乎气我两急忙把衣服穿上了身一起围坐在火堆旁烤着火。
秃子突然嘿嘿的笑了起来,我诧异的看着他说道:你丫怎么了?神经病犯了?都他妈啥逼样了还能笑的出来?
秃子一边笑一边说道:不是,我是觉得你好笑。
我好笑?我有什么好笑的?我不解的问道。
你还不好笑?从小到大,你就说吧,你啥时候太平过?不管去哪,不管干啥,总能惹出一屁股事来,就说今天吧,本来挺好个事,咱们来接狗,就算没接走也算是皆大欢喜了,可你看看你,车还没开出山呢,咋样?又出事了吧!我就笑你这命简直就是黄连它爷爷——老苦了。
听秃子说完,我坐在地上半天没说话,过了一会我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秃子说道:你小子还挺能整词的,还黄连它爷爷,黄连它祖宗多好?更苦。
秃子翻了翻口袋,把仅剩下的两支烟拿出来递给了我一根,点燃后说道:疯子哥,今晚咋办?咱走不走,向哪个方向走?
我抬头看了看黑乎乎的夜空,虽然不下雨,可连个星星也看不见,虽然山上树不少,可要找个有年轮的树桩还挺困难,最重要的是我虽然从小在山里长大,却真没在山里过过夜。
我找了跟小树枝,对着秃子说道:走是一定要走的,这样吧,咱们听天由命,一会我闭着眼睛把树枝扔上天,树枝落下来后粗的一面指向哪咱便向哪走。
秃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树枝,撇撇嘴说道:老天爷都玩你半辈子了,你竟然还信他。好吧,你信我便信,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