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故宫探秘(1 / 2)

被迫背井离乡的江尤,被“两人”从故宫后门带入。

没被拐卖这件事并没让她产生由衷的喜悦,虽然故宫美景给她带来的震惊很大,但明显不如报到第一天就有迟到被辞退风险的震惊大。

沈潇在一旁打趣她:“你当导游啊,我们都是外来户,被你科普好了,心情愉悦就送你回家。”

江尤直接打开手机浏览器:“故宫占地面积72万平方米,明清两代皇家宫殿,是世界上现存规模最大的宫殿型建筑,国家5A级旅游景区……

“世界五大宫之首……

“建于明成祖永乐四年,永乐十八年落成……

“现为故宫博物院,藏品主要以明、清两代……

“满意了吗?”

沈潇咋舌:“你这样的导游,倒贴钱都不想请啊。”

江尤本来就因为归家之路被威胁恼火着,听这话彻底炸了。

“我真的忍你很久了,还有……”江尤转身怒视另一位优哉游哉的“佛系”游客,“你什么时候让我回去,我要迟到了。”

“你自己要跟来的。”容若木推开一道陈旧的门,浑不在意道。

“讲讲道理好不好,是你拽我来的。”

沈潇当吃瓜群众笑得嘴角疼,“导游”不过是借口,那片衞矛丛远近无人,随时可能发生未知的危险,若木还是有些绅士风度的,不过若木不解释,那他也乐得看江尤奓毛。

“那正好满足你的好奇心。”容若木轻抹锁扣,古旧的铜锁“啪嗒”一声打开,他推开房门,“欢迎参观我们的日常。”

江尤一脸不可置信:“逃避门票、溜门撬锁?”

沈潇皱眉解释道:“别说得这么难听,各色景点凭证购票,若木把身份证拍在售票处,那儿能收吗?”

江尤:“……”大概会被当作精神病赶走。

“对嘛,道理你也都懂的。”沈潇又补充道,“若木走前会把票钱放捐款箱的。”

江尤:“……”

她转过头去,这会儿陈列窗的灯还未打开,容若木立在橱窗前,于他而言,碰触这些古董简直如探囊取物般容易,而他也确实这样做了。

江尤眼睁睁瞧见他堂而皇之地将葵瓣口盘拿了出来,动作中带着小心翼翼。

“宋代哥窑青釉。”她靠前仔细读着词条,“存世稀少,全世仅存几百件……”

她猛然看向他:“你不会要偷走吧?”

“那倒是不会,但这个口盘……”沈潇想到它的结局,惋惜地噤了声。

江尤品出些不好的意味,还欲再问,容若木眉眼间带着凛然道:“其实既然无法心存敬畏,何必挖出来?古物长眠地下不见天日,倒比几百年后湮灭在历史中要来得好。”

从古至今,人们总是一面歌颂着先辈留下历史印迹供后辈参考,又一面将残留文化底蕴的古迹弃如敝屣。工业的辉煌,有时背负着许多历史文化嘶喊出的泪水,人们却恍然未觉,欢欣鼓舞着科技的到来,麻木地注视着遗迹的远去。

气氛骤然冷沉下来,江尤被他冰冷的表情震慑得后退两步。

“人都是贪婪的生物,你我都是。”

容若木看向她,眼眸中的锋利似乎要将她的脸刮出血来。

“人们珍藏古物,倾注心血,行为的核心是价值。我无处可归,得阿姨和你相助有合理落脚处,心中不乏有窃喜意味,而你,手握我曾给你的那张纸,是不是也在期待这周即将开奖的号码?

“呵,这就是人。”

江尤表情有一瞬间的碎裂,脑中嗡嗡作响。随后,她像慢动作回放似的抬起头,眼中带着茫然。

“我忘了……”

“嗯?”

懊恼填满江尤的脑细胞,让她几欲咣咣撞大墙。天啊,她竟然忘记依仗这人身份,她还有着发家致富的机会,而那张纸,那张纸……

她塞进经历过地震的羽绒服内,一同扔进了洗衣机。

容若木满目不可置信,他明确知道这人对自己身份的确认,但怎么能蠢成这样。惊讶间,袖口又被抓住,方才冷肃的氛围烟消云散,他视野内只剩这人可怜兮兮的眼。

“不可能。”他瞥过眼,率先说道。

江尤撇撇嘴,松手,本身也没抱太大希望。

沈潇戳破:“哪怕他想给你,他手头也没有啊,跟当初一样。”

“嗯……嗯?”江尤瞬间瞪大眼,拳头一握,刚抿唇憋出声“骗子”,转眼被他推进了隔壁房间。

和方才古色古香的气息不同,这一处被返修过,富有现代气息,但很少被打扫,灰尘堆积,破铜烂铁放了一堆,门旁边还有个放票根的箱子。

容若木小心地翻查两处,对这个荒废的储藏间不感兴趣,抬脚往外走。

江尤鼓着河豚似的脸跟在身后,心内虽愤愤不平,但又强烈暗示不能被人瞧扁了,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她跟着转了两遭,目光恍然落到票箱上,脑中蹦出个想法,犹豫地拍了拍容若木。

“彩票不给剧透,这个……总归能拿出来吧?”她指指票箱里花花绿绿的纸。

容若木看她一直没深究,惊讶之余看到票箱又面露嫌弃:“故宫到此一游的纪念?”

江尤凉凉地看他一眼,细胳膊探进狭小的扁口:“算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票箱很高,再往里江尤就够不到了,透明玻璃里清晰地映着她通红的手肘,容若木蹙眉,把她的手抽出来,几下把锁打开,抓出一把票根。

“够用吗?”

江尤对他溜门撬锁这招确实是心服口服的,把多余的票根投回去,点点头。

她和人交往时总是平和或跳脱的,这会儿又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想搞太僵,强颜欢笑又竖起拇指道:“您是真的优秀,李云龙老婆秀芹的秀。”

容若木没get到点:“李云龙是?”

江尤本想一笔带过,又倏地变了想法。她眨眨眼,回得真心诚意:“参加‘黄麻’运动后投身革命的英雄,抗日、解放、建国时期屡建奇功的一代名将。名将们用鲜血换来我们现在的美好生活,故宫也在此基础上得以修缮,是值得我们敬仰敬重的人。”

容若木品着她的一语双关,笑了:“我信你才有鬼。”

江尤默默咬了下舌头。

时针划过八点,两人在沈潇指引下,钻进不少故宫未对外开放的房间。

沈潇一直对方才的票根保留好奇心态,疑惑道:“小丫头,你拿那个做什么?”

话音刚落,头顶监控闪了下亮光,容若木眼睛一眯,快速带江尤躲进另一间屋子。江尤正纳闷,门外传来一道雄厚的男声,她吓得一个激灵抓住容若木的衣角。

“老早就见这边有个人影,我眼花了?”

隔壁门“吱呀”一声响,有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跟过去:“这会儿还没开门,哪会有人,你神经太紧张。”

“但愿是吧……见天守着这堆祖宗,都快疯魔了……”

容若木扭头看向怀里的人,女生牙咬得紧紧的,小脸煞白地抓着他,风衣下摆快被攥成了抹布,他拽了拽,被她用更大的力气抓了回去。

那两人听声是进了杂物间,想到那屋的隔音效果,他声音猛地提高:“这么害怕?”

江尤顿时睁大眼,仰头就把他嘴堵住了:“你小声点!”

“人都走了,怕什么?”容若木把她的手撤下来,声调更大了些。

江尤差点要跪了,微热的气息盘在头顶,她脸一红,赶忙站起身。这一动作,她看到他嘴角难得的坏笑,声音都尖厉了:“你又吓我!”

这一声“吓我”下去,回音都飘了三声,容若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声异响,嘴边弧度退了下去。

“你过来。”

“嗯?”江尤对他突如其来的命令正茫然着,身后突然冒出一个高大身影。

沈潇长时间盯着屏幕,眼睛酸涩得不行,就揉眼的工夫,屏幕内的容若木已经飞速起身把江尤拉过来。他愣了愣,看容若木拿拳抵挡着那人攻击,电光石火间,被人拿匕首狠狠划在胳膊上。

“若木!”

血腥味弥漫的空气中,江尤被这变故吓得一愣,看向身后。

那人三十岁左右,穿着厚实的军绿棉袄,脚边拖着一个满当当的蛇皮袋子。略显沧桑的脸此刻狰狞地抖动着,他抽搐着嘴角开口:“你们就不能小声点?”

提心吊胆静候一夜,他本想故宫开门偷溜出去,结果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他们每说一句话,他心脏就飙上一百迈,马上快要超负荷了,他们声调却越来越高。

这是嫌他没被发现吗?那被发现前就先把他们弄死。

沈潇对此没一点心理准备,惊慌道:“若木,若木,你没事吧?”

容若木摇摇头,江尤手忙脚乱地撕下裏面的衬衫,紧紧包住他的伤口。突如其来的慌乱漫进心田,她也不知为什么,眼眶有些发酸。

这人嘴上不是善茬,但每次遇险似乎都在……保护她。

沧桑男哈着气,眼神发狠:“想活命就赶紧给我滚出去!”

血水浸透白色的布料,江尤轻按着,心揪在一处,头也不回:“凭什么?”

沧桑男愣了下:“什么?”

“凭什么属于国家的东西,被你像拎着最便宜的烂苹果一样拎走?”江尤让容若木按着伤处,站起身,被沾上血渍的手在身侧垂着,看着骇人不已。

“你知道,我刚被人教育一番吗?‘好人居多’这词儿在我嗓子眼转悠好久了,但我还是想用行动表现,可这会儿就被打了脸。”她冷嘲热讽地笑了笑,看看掌心,忽然有些释然,“还有,你知不知道,他伤成这样是耽误我回去报到的。”

沧桑男不耐烦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没什么,”江尤动动指骨,快走几步一拳挥了过去,“找个理由打你而已。”

沧桑男心惊地后退,匕首却被她一脚踢飞,随后腹部挨了不下十几拳,三个过肩摔后被揍翻在地,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狼狈地贴在地上。江尤膝盖顶在他的脊梁,擒拿招式下压他的胳膊,疼得他嘶嘶抽气也不敢喊疼。

“你叫大点声,就能有人来救你了。”容若木懒懒地靠着墙,脸有些苍白。

沧桑男龇牙瞪他,声音低低地骂着脏话,满是愤怒。

容若木眼中闪过丝狠厉,下一秒骤然笑了,因为江尤一拳又打在那男人的下颚,逼出一声闷哼。

她冷嗤:“嘴巴这么脏?教你做人。”

外边传来“嗒嗒”的跑步声,江尤揉揉酸痛的手,抬眼同容若木对视上,几秒后迅速起身,躲到容若木身边。

门“砰”的一声被踹开了,故宫的保安老宋有些愣。

地上鼻青脸肿的男子像是开了阀门,嗷嗷叫唤着,满地打滚,墙角瑟缩着一对小年轻,瑟瑟发抖地望着他。

鼻青脸肿的男子匍匐在地上冲他伸着手,鼻血都快流到了嘴裏:

“呜呜呜……救我……”

大清早,派出所开张大吉。杨庆刚接完超市报警电话,就见警员老张领了三个人进来。

他不禁问:“哎,怎么了这是?”

故宫的保安老宋一脸惊魂未定:“故宫没开放呢,从里头揪了三个人出来。”

“这个月第三起了吧……”何况现在还是月初。

“可不是,我都怀疑哪儿有洞没补,怎么见天往这儿领人。”

江尤看护着伤者容若木,一同坐在椅子上听他们闲聊。沧桑男手背在后头,蹲在桌脚,耷拉着脑袋。杨庆低眼就见到那张惨不忍睹的脸,挑眉:“动用私刑了?”

“没有……”视线在羸弱的小年轻身上顿了顿,警员老张也一头雾水,“不知道。”

江尤身侧的手机“丁零”作响,她低头扫一眼,九点四十分了,学长穆清发短信问她是否出了什么事,见她没回应,又打了电话过来。

容若木半合着眼倚着,看都不看她。

杨庆倒是通情达理,大手一挥:“接吧。”

电话接通的瞬间,穆清彻底松了口气,慌不迭地问了一串。

电流那头的声音有些不清晰,断断续续地把大量信息塞进他的脑子里。

女生说:“学长,我觉得你可能不太信……我这会儿在派出所……”

略带犹豫,她又加了两个炸弹:“还……隔着家几百公里。”

杨庆目光扫过江尤几次,看向闭目养神的容若木,男人眼皮都不抬,直接把派出所当作休憩地。

警员老张看容若木这模样,嘴唇嚅动一下,有些不满地蹙眉。

杨庆倒不在意,招呼老张去忙别的,拖了椅子坐在容若木对面。

“大学生吧?”

容若木敷衍地点点头,眉间皱着,带着不耐。

“什么专业?”

江尤那边已经打完了电话,看这边有开审的架势,赶紧快走两步把话接上:“他是历史专业的。”

容若木无力的目光中瞬间带了一丝戏谑。

杨庆来了兴趣:“我爱人就是学历史的,你们什么都学吧?秦皇汉武、成吉思汗?”

江尤张张嘴,被容若木一刀拦截:“不,我学社会主义历史。”

循循善诱的天被聊死,怀柔政策被不配合秒杀,杨庆转瞬就想换上冷脸,手机忽然响起,他警示性地看他们一眼,站起身。

江尤想低声跟容若木串好供,被杨庆带着诧异的目光看了几眼,没再敢动。

杨庆再回来时,矛头点直接指向沧桑男:“你怎么进来的?”

沧桑男嘟哝着开口,声音没底气:“我是游客,进来玩的。”

“带着明清瓷器玩?”杨庆轻轻地踢了踢脚边的蛇皮袋子,冷笑,“祖传的?”

沧桑男眸子一亮,鸡啄米似的点头:“对!”

“对什么对!”杨庆瞪他一眼,看向容若木,“他这身伤是你打的?”

容若木捂着袖口,懒洋洋地看杨庆一眼,没说话。江尤指尖动了动,想抬起来,被一只有力而冰凉的手压住了。

她低着头,掌心的凉意一点点透过来,焦躁退去了几分,可心头莫名打起鼓来。

沧桑男眼珠一转:“我们是同伙儿,分赃不均打起来的。”

容若木抬眼,眸中不带实质性的内容,却让沧桑男背脊一凉。他悠悠张口:“我们昨天来的,闭馆时没按时出去,被锁了,这家伙我们不认识。”

“你别脏水都往我身上泼,过河拆桥!”沧桑男演得还挺真。

“那你的票呢?”僵持几秒,江尤忽然开口,从羽绒服口袋里翻出两张票根,指指上面的日期,“你这天的票呢?”

“丢了!”沧桑男梗着脖子瞎掰。话音刚落,胸口被人狠狠踹了一脚。

杨庆收腿,扭扭脖子:“给你个剧场还真当自己是奥斯卡影帝了。老张,带他去做笔录。你俩——”他瞪眼,“二十几岁是白活的?三岁孩子都知道被反锁在家打110报警,你们的手机是摆设?”

江尤被这番转变惊得瞪大了眼,忙摆出虚心求教的态度,点头应是。

“还有,”杨庆有双鹰眼,早注意到她红肿的指尖,“女孩子打架这么凶猛……”他忽然笑起来,“小子,你以后当心被家暴。”

两人一愣,江尤想摆手否决,手腕又被沉重的力道压下去,心不受控制地跳动两下,她仰头看到容若木棱角分明的侧脸。

不知是窗外阳光太温暖还是容若木面色太过苍白,她竟依稀看出他面上带些粉色。

沧桑男满脸愤愤地被铐下去。

杨庆跷腿坐下,他本就是健谈的性格,碍于派出所的环境,憋得不行,点燃指间夹的烟,深吸一口,冲他们摆摆手:“别再让你阿姨担心了,少找事。”

两人眼神一变,他的话分明是对容若木说的。

江尤张张口:“可是他……”

容若木打断她,冷淡地点头:“让您费心了。”

他礼貌地看杨庆一眼,伸手就将愣怔的江尤拉了出去。

走出派出所,江尤一把扯开容若木的手,阳光正盛,惊慌加紧张令她出了层薄汗。路边有辆惹眼的玛莎拉蒂,她绕过车身,走在前头,忽然回转身,眼含警惕:“你到底还有什么瞒着我?”

她这会儿只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同容若木间的对峙,自始至终就是她在面对一团迷雾,前方到底是什么,她只能根据面前这人赏赐般的描述自己勾勒,她甚至都怀疑对面会不会是深渊。

容若木将衬衫袖口整理好,撸下毛衣,派出所内的温暖差点让人忘记室外的严寒,冬风呼啸,喉咙口被灌进冷风,他轻咳一声:“我不知道。”

一切本尽在掌控中,却变量横生。

阿姨?呵,他思索许久,接触到的人除了江云瑾,大概就是那位不知所云的女士。

他问她:“未经调查便下妄论的结果,你觉得是不是欺骗?”

江尤没被他绕走:“别偷换概念,我说的是你的隐瞒。”

“那好,”容若木如实道来,“杨警官口中的阿姨,我并不确认,仅仅是猜测。这个人你也认识——”

“谁?”

“蒋韵华。”

“……”太荒谬了。

江尤转身就往前走。

她现在只想回家,手机上的钱够她拦下一辆出租车去车站,高铁最快两小时会到达G市。她会好好上班,实习结束回校完成学业,之后入职心心念念的公司,平淡度日,自此再不要同这群神经病有瓜葛。

蒋阿姨透彻而总饱含深意的眼眸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她控制不住开始冒鸡皮疙瘩。

腕表这会儿又被打开,沈潇不知两人的谈话,看江尤拦车的背影,喊得迫切又热络。

“妹妹要不要搭顺风车?”

江尤头都不回。容若木脸色谈不上好看,冷若冰霜的样子吓跑不少脚已经踩在刹车上的司机。

江尤无奈地收回打车的手:“我想静静。”

容若木点头:“给你两分钟。”

江尤简直要被气笑了,这是听不懂她要分道扬镳的意思吗?她索性不解释,用手机导航着车站方向,气势汹汹地往前走,手机电量微弱的提示蹦出来几次都被她按下去,力道大得让不少人注目。

沈潇咂咂嘴,无意再看这两个小年轻折腾,他今晨起得早,眼皮子打架,都快变成三明治了。他打个哈欠,道:“你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去补觉了,明儿见。”

“嗯,我会告知盛老给你扣工资的。”

“哎?兄台,可否有些人性?惹你的人就近在眼前,犯不着找我撒火。再说,我有亿万家产要继承,不差这些。”

眼中聚集起些烦躁,但顷刻间又被容若木压下去,他淡淡道:“教我。”

“什么?”

容若木头疼得厉害:“‘女人心海底针’这话真是足够传诵万年,隐瞒她被挑错成心怀不轨,吐露真相她又不信,我不想再围着一个时刻要爆炸的炸药桶了,告诉我方法,点燃还是让她哑火。”

沈潇面露悲戚:“兄台,你终于懂我在你身边的感受了。”

“滚!”

“哎,你总归要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嘛!倘若你面前都是他人带来的迷雾,你会不会有急躁和不安感呢?将心比心,人家就是个跟我们同岁的小姑娘,你指望她跟半截入土的老人似的看透一切,佛系对待?”

今日横生的变故骤然闪现在脑海,容若木沉默下来。

“嗨,你又走不了,慢慢和她磨合呗。更何况,你总是要离开的,没必要太考虑她感受。”

容若木眼中闪过丝什么,本想反驳,嘴唇却只是嚅动了下。

他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前方女生低头百无聊赖地走着,屏幕黑漆漆的手机被她塞进包里,整个人郁郁寡欢。

沈潇看了一眼,问:“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家里可还有人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