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密林季行云又跑入刺篱之中,在充满恼人刺藤之中,季行云跳跃穿梭轻松自在,留下了一枝红旗、一句话:“不准破坏野生植物。”和一堆团员的痛骂及惨叫(当然不会给季行云听到)。
离开了广大的刺篱,除了武议士还稳稳地跟在季行云身后,最接近季行云的预备团员也成为遥远的一个黑点。
每走一段距离,季行云就将身背上的一枝旗子插在地面,离开刺篱又跑了几十分钟后,季行云发现背上的旗帜将要用尽,终于停下。
当季行云停下来时,武议士们也松了一口气。长青回望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身上的伤痕不下十处、内息也用了十之七八。每一个人都大口大口地喘气、不停地在原地绕着圈子走——疾跑后马上停下来是很危险的动作。
雷天注意到除了季行云,只有冰泉月眉身上没带伤痕,他努力地调息好让声音发出:“我……说……冰泉……小姐,你、你是怎么……呼……穿过那……片……荆棘之……道的?”
冰泉月眉也不答话,只是喘着气,然后运起法印作出一片镜盾,跳上去又跳下来。
雷天又看了一眼冰泉月眉,她的真气剩不到三成。再看季行云,他依然真气饱满,除了绵长的喘息和湿透的衣服,再也看不出他的劳累。
季行云停下来想了想,就运起真气,等到身上布满紫青色的光芒后,用尽全力向上一跃。
雷天见到眼前的情景就停了下来,脸色略为惨白、低着头走在雷天身后的长青回望撞上突然停下的雷天、向后跌倒。他喘着气无力地恼着,然后前方的景象让他忘了该站起来继续运气调息。其他人也停下来惊讶地看着。
季行云停在近十影的高空中。几秒过去,季行云才掉下。在这几秒之中,他消耗了比长跑还要多上数十倍的内息。
长青回望坐在地上喃喃道:“这是怎么办到的?”
雷天是最吃惊的人,他除了惊讶季行云“飞天”的本领外,还疑惑着季行云怎么也有操控雷电的能力!季行云应该是地人,还没有听说过地人能用法印。这怎么可能!
季行云喘口气道:“我果然没记错,前方不远处有一座断崖。”他又看了几眼神情尚未恢复平静的武议士后,手指向远方对着长青回望说道:“小望,请你在这裏等人,告诉跟上来的人,我们跑向大约十公裡外的山崖。”
季行云拉起坐在地上的长青回望之后,长青回望才回答:“好、好,交给我了。”
季行云又领剩下的武议士们,到达十公裡外的山崖。
站在崖边,季行云随手捡起一颗石头,向下放开,默默数秒。约略十秒后传来石头撞击地面的声。
“还不算太高,大约二百五十影。”季行云自言自语着。接着拿出最后的两枝红旗,一枝插在脚下,另一枝用力地射向崖底。
刘光耀这回可忍不住地问道:“喂、喂,你该不会想就这样直接下去吧?”
“对啊!”季行云轻松地回答。
占天道吞了吞口水道:“没搞错吧?”
“这很简单啊?高度才两百余影、山风徐微、岩石粗糙,比起拉亚山脉的断崖这不是简单许多。”
占天道又问:“你以前常这样疾奔吗?”
“不!”季行云回答:“这种速度怎能算是疾奔呢?”季行云笑道:“我先下去了,找到最后一面红旗后就直接回道场集合。”说完季行云就往断崖跳下。
众人见状马上往崖下观望,只见季行云左右横移在断崖突出的部位不停移动,渐行下降,丝毫不见停顿,不一会儿季行云就抵达崖底。
“真奇人也。”喀莱尔叹道。
“好,我也要下去了!”雷天道。
只见雷天也是跳下,不过他用另一种方式减缓落下的速度。雷天运足了真气一拳一脚都插入石壁,像在爬楼梯般一阶一阶向下移动。
冰泉月眉叹了口气纵身而下,一个个的镜盾变成了阶梯,让她顺利地超越雷天到达崖底。
占天道摇摇头也学季行云的方法下崖,只是一个是动作流畅有如行云流水,而一个是步步为营,再三考量。
刘光耀和喀莱尔见状也硬着头皮向下攀爬。
崖上只剩下杨菁茹和殷荃。
“菁茹姐,你也打算就这样下去吗?”
杨菁茹神秘地笑了一下说道:“你知道吗?要到都郡的路可不只一条,不过还是得留个讯息给跟上来的人。”说罢,杨菁茹抽出短剑在红旗旁的岩石上刻下了几行字。“我带你走,不过你可要自己跟上。”杨菁茹随之施展法印韦陀,沿着断崖也离开了。
刘光耀花了几分钟才到达崖底,他看着占天道和喀莱尔还在崖壁上努力着,总算还有点成就感。可是他的高兴马上又消失了,因为杨菁茹出现在他眼前,身上也没有像他一样沾满了砂石。
“……你这是怎么办到的?我又没看到你超越我……”
杨菁茹只是笑笑,手指向左方——殷荃正从旁边绕下来。
刘光耀气道:“你们作弊!”
杨菁茹笑着说:“有吗?队长不也说过,只要路经旗帜,至于过程和路途完全自由选择不是吗?”
“这……”
“呵,是你自己太死脑筋了。不跟你多说了,我还要赶上小天和队长他们。”
“呜,可恶,我才不会输给你!我就不相信你这种速度能维持多久!”刘光耀在不服气的叫嚣中也追了上去。
季行云回到训练场时已经快接近中午。早上八点多出发,这一跑总共花了三个多小时。
演兵校场上早就有将近二成的预备团员在等待着。这些人极少数放弃于崖壁,一部分由青水之前折返,大多数是在刺篱那这一关打退堂鼓。这些预备团员脸上并无羞愧之心,每个人的专长本来就不同,有的人不谙水性、有的人轻功不行,放弃一次的考验并不可耻。即使无法达到标准,但是所有的人都会尽力让自己在三个月后跑完全程。
中午季行云和武议士们一起在训练场用餐。
虽是简单的合菜,经过一个上午的流汗,这菜色倍加美味。
除了季行云和雷天两人还兴高采烈地大口大口地将食物送入口中,其他人的的胃口都不太好。
雷天功力高、体力好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季行云都有这种体力?实在令人不解。
刘光耀见到季行云把大量的食物送入肚子中,好心地提醒:“小云,你吃这么多不怕肠胃会受不了吗?”
季行云笑道:“怎么会?运动完食量特别好。你们怎么不吃了?”除了冰泉月眉依然一小口一小口优雅地用餐,其他人早就放下餐具,看着雷天和季行云不停地减少桌上的菜量。
“哈、哈,我们不饿、不饿,你尽量吃。”刘光耀道,其他人也附和着点头。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用完餐,季行云先跑到演兵校场和道场看看到底回来多少人了。而其他武议士们依然留在餐厅内。
“他还真有两下,让我手也很痒。”长青回夜道。
“就算他以前住在高山上,体力也好得太可怕了吧!”占天道说着。
长青回夜笑着说:“你以为他的体力真的比你好许多吗?”
“难道不是?”
“也许是,也许不是。至少我知道一样在跑步,他可是完全没有多余的动作,自然不会浪费体力。而且他的呼吸十分调合,不但配合身体的动作更配合着真气的运行。不像你们光是吸呼的紊乱,就白白花费许多力道。”
占天道不服气地说:“就算如此,他几乎不花费内息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时冰泉月眉投以不屑的眼光,好像在轻视着占天道的无知,气得占天道牙痒痒的。
这时雷天安抚地道:“你会不知道也是正常。不如我这样说吧,如果用一样的速度跑在平直的官道上,你会花掉多少内息?”
“那种速度我想达到平衡后,应该就不会花费内息。”占天道回答。
“这种路对小队长就跟平直的官道没两样。”
刘光耀说:“这怎么可能!”
雷天道:“我只能说他把真气的运行和身体的力道配合得天衣无隙,就连真气运走时产生的脉冲,都应用到跳跃所需的力量。”
殷荃道:“可是能将真气的运转配合到这种程度,岂是像他这等功力的人能够领悟!”
长青回夜道:“谁知道?我只知道就连大姐头也不见得办得到。”
“这……也许他的获胜不是侥幸。”喀莱尔叹道。
“也许吧……”
季行云在道场左等右等一直等不到人回来,最后在傍晚时总算出现一个衣服残破、身上满是伤痕的团员,然后第二位、第三位一个接着一个狼狈地走回,才让季行云放心地回到宿舍。
季行云是放心了,可是他却没有听到武议团的专任医师松梅尔对他的臭骂。所有迟归的预备团员们都挤入了医疗所,除了被刺棘划伤外,他们都中毒了。那一片刺篱长满了毒刺,毒性虽是不强,可是被划伤的部位一多,毒素累积起来可就不得了。
这些预备团员功力、反应不及武议士,自然受的伤也多,又无法以强大的功力将毒性压制,回到南城心情一放松毒性也跟着发作。
看到队友痛苦的模样,那些在刺篱之前放弃的团员都暗自庆幸,还好没有坚持下去。最可怜的是负责绘制路线图的雷义,为了在地图上绘出旗帜的正确位置,让他再三比对地形、确定方位,比其他人更晚回到南城,身上的伤、中的毒也让他比其他人更惨。
季行云成为第一个用考验,把超过一半的团员送入医疗所的小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