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魁怎么会出现在这裏?他是何时回到南城?怎么会跟黑衣这种人扯上关系?难道他与陷雷震入罪之事有关系?
一连串的问题出现在季行云的脑中。李魁可是武议团的一员,他怎么可能与黑衣这等盗匪杀手走在一块?他与雷震无冤无仇,何必陷雷震入狱?也许他只是正好回到南城,正巧来到这个地方。虽然事实并不乐观,但季行云还是紧抓着一丝光明的想法。
“李魁,你的伤都好了……见到你无恙,让我安心不少。”季行云為了当初打伤李魁之事,让他自责了好一阵子。听到他因伤颓废、避走他乡,更让季行云心感愧疚。
现在李魁身上不但伤势全愈,功力似乎也更上一层楼。这让季行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只是……他怎么会挑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出现,又令他忧心。
李魁恭维的说:“听闻季队长为民除害,见到你精神依旧、武艺精进,我也甚感欣慰。真不愧是打败我登上队长宝座之人。”
“是你谬赞了……”
本来以为出言制止的人是歹徒之一,却没想到竟是李魁。
见他与季行云闲话家常,又不似有敌意的样子,雷苹插话,试探性的问道:“李武议,我们现在要把这三个人送到司警侦讯。你愿意帮忙吗?”
“的确,你们是需要帮忙。”李魁好似事不关己的分析道:“你们虽然有三个人,但一位身受强力麻药,也就是说,要由季队长与这位小姑娘带着一位行动不便的公子,与三位心有不轨的歹徒对峙,负担是重了一点。”
雷苹笑嘻嘻的由怀中拿出一张命令状,道:“那我以这张紧急调动令,请您这位武功高强、侠心仁义的武议士帮忙如何?”
“哈、哈、哈——”李魁大笑。
雷苹陪笑道:“您是答应了?”
“不,很抱歉。我虽然不欣赏那位黑衣,但他与我近来有点合作关系。让他被抓,我可会很伤脑筋。至于这两个碌碌无能的佣兵,却是依我的旨意在办事,我也不能让他们被送往警司。老实说,我很惊讶你们能找到这裏。也罢,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为了提早展开我俩的对决。”
这番话说下来,不就代表李魁是这事件的幕后主凶!
雷苹深知武议士的实力。她虽有雷衣护身,却碍于自身功力浅薄,如发生战斗只会成为季行云的绊脚石。她不安的扶着东方寻彩。
东方寻彩之前全是靠着无比的意志力与深厚的功力强压麻药效力,这时也已力竭,若不是依靠雷苹搀扶她早就站不住了。
“为什么?”季行云问。他的神情茫然,李魁为什么会这么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有什么理由必须这样做?
“为什么?”李魁冷哼一声,道:“不都是因为你,为了你季行云。”
“我?”季行云更加迷惘。
“我只有一个目的,要再与你比试一回,取回胜利。”
“就为了与我再比试一回?”季行云生气的骂道:“这算什么理由!要与我比试,只要你说一声,我随时奉陪,没有必要如此大费周章!不必伤害黄家兄弟!更无需诬陷雷大哥!”
“哈——”李魁狂笑道:“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就觉得这有必要。”
“你!”季行云觉得李魁这种说法根本就是不可理喻、毫无理由可言!气得脸都胀红了。
“季行云,我还可以告诉你,黄家兄弟遇害的经过,我是一清二楚,世上再也没人会比我更明了。”
“你!”季行云终于忍不住,大喝一声,一个跨步闪过两人间的距离,回劲掌出。啪!两掌交击、闷响一声。没有散逸的气劲、没有惊人的声势,两人只是震了一下,李魁稳稳竖立,季行云却被震退两步。
“季队长,别被怒气蒙蔽你的理智,冷静应战才是你的风格。虽然怒气也是推动力量的来源,可是光靠怒气只会害事。”李魁这时好心的提醒,又冷冷的说:“这个地点、这个时间,都不适合你我的决战。”
季行云愤恨不平的说:“你别想逃!”
“哈——”李魁冷冷的笑着,说道:“我,逃?不,你弄错了,现在占尽优势的人是我。别忘了,你在乎这两位朋友的性命,我可不会在意这裏任何人的生命安全,你我相争……嘿,这几个重要的‘证人’、这位小姑娘还有那位快站不住的朋友,恐怕很难不受到波及。我希望能将你彻底的打败。我要打败的是处于最佳状况的季行云,不是被绑手绑脚的季行云。”
“你到底想怎样?”季行云生平第一次觉得这么生气!
“哈,你的表情还真诚实。”李魁收起笑容,正色道:“很简单,后天早上八时三十分,武议团的广场。你赢了,我自然会跟你到法庭说明一切。”
“……”季行云咬着牙、握着拳,怒目瞪着。
“希望你能表现出最强的一面,我,期待着。”李魁说完,就对黑衣打了个眼色,转身就走。
黑衣默默的把飞拳点醒,两人合力搀扶被雷衣重创的大狗,也狼狈的离开。
季行云呆立不语,眼睁睁地看着四人离开。
“你不要紧吧?”东方寻彩拖着无力的身躯关切地问。
“为什么?”季行云喃喃道。他感受到李魁对胜负强烈的执着,也感受到李魁为逼战不择手段的决心。可是为什么?就为了那一次的失败?这也是季行云心中第一次出现杀意。
就为了那一次的失败,陷害雷震、杀害黄家兄弟,这比针对季行云更让他感到痛苦。
“唉——”季行云满腹愁容,深深地发出叹息。
以往挑战高手,他总是带着欢喜与兴奋的心情接受战斗带来的一切。可是这一次,与李魁的约战,他却无法感受到任何喜悦。
本来季行云是气到恨不得把李魁大卸八块,可是冷静下来思考后却发现,李魁会变那样,不就是因为在队长之争败给自己的关系?他不由得同情起李魁……
现在他的心中除了沉重外,只塞满了自责。
对雷震的自责,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一直在暗中默默协助自己的雷震,身陷囹圄。对黄家的自责,因为自己的关系让预备团的两位才俊,死的不明不白。还有对李魁的自责,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他变成如此扭曲的人。
明天就要与他再打一场。
明明是非胜不可,这非但为了自己,更是为了雷震的清白。
可是,那一次的失败已经让他变成这样的人……如果他又败一次的话……唉……当初在队长之争的决战,也许该输给他……
“队长……”雷义轻声喊着。
“嗯……”
“白任先生来找你。”
“哦……好……请他过来好了……”
跑到会客室的雷义一见到白任,像是见到救星似地急忙说道:“白任,七哥是不是非常危险?我从来没看过队长心情糟成那样,头上好像放着一朵乌云,你可要想想办法!帮我劝劝队长,七哥已经出事,可不要连队长也因而一蹶不振。”
“嗯……”白任跟着雷义走向队长室,并且含糊的回答。
雷义继续说道:“白任,你是队长最好的朋友,更是七哥的生死之交,相信你一定会带来好消息……呃!”
发现白任的双眼充满血丝,真气缓缓地不停流动,好像一颗不定时作弹,随时会爆发,雷义马上识相地闭嘴。
完蛋了,难道七哥真没救了!队长是那副样子,白任也成了这副德性……这可怎么办……感染到两人的情绪,雷义的心情也随之落到谷底。
一进到队长室,白任马上冲到季行云前面,把他由椅子上拉起,大声骂道:“小云,你是怎么回事,竟然让飞拳给跑了!你难道不知道他是个关键人物!”
“啊——白先生……你……”雷义见到白任粗鲁的出手,身上又布满了火气,慌张得不知该如何劝阻。
季行云不情愿地挣开白任双手,道:“我当然知道,我也不愿意……可是,当时的情况我没办法。”
白任只是由传言得知美人鱼酒馆所发生的骚动,并不清楚当时的情况。看到季行云颓然之貌,原本的怒气就消了一半,不过还是余怒未消,语气不佳的说:“那你说该怎么办!要是明天雷震被判处极刑,你打算采取什么行动?”
“不会的……不会有这种事发生……明天……明天我会把关键的证人带往法庭!”
“到了现在你还在作梦。仅剩十几个小时,你去哪找人。要是雷震真被诬陷,你有何打算?”
季行云纷乱的说道:“我不知道……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绝对不会!”
“算了!你就看着办好了。如果雷震要真有事,我不会沈默。我会采取必要的行动!”
说完白任就冒着火掉头离开。
白任像场风暴,来得快,去得更快,只是把雷义吓了一大跳。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两人吵架。平静了下来,雷义回想白任方才说的话,便小心的问:“……呃……队长,白任说他会采取必要的行动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季行云现在根本没心情想这么多。
雷义却担心的说:“我看白任的情绪过分激动。我怕明天七哥要是被判重罪,他会采取极端的行动。”
季行云满心烦恼的回答:“他还能怎样,难不成会劫囚?”
雷义认真的看着季行云,用力的点点头。
“不会吧……”季行云用超没信心的语气道:“怎么可能,劫囚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