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义认真的看着季行云,再次用力的点点头。
“哈……不会的……”季行云先是没自信的说着,然后语气转换道:“我·不·会·让·他·发·生,绝对不会!”
“那……队长打算怎么做?”
“我会有办法的!”季行云说道:“只要让雷大哥无罪开释,一切就都解决了。”
“呵……”雷义虚弱的笑着:“真是完美的办法……”
明日之战又多了一个不能败的理由,季行云心中却还存有杂念。
他不明白,李魁为了一场比试的失败,这小小的胜负,竟会牵累无辜之人。他是以怎样的心情前来逼战?
不喜欢这种战斗。虽然胜了,就有可能让李魁说出一切,洗清雷震的罪嫌。可是,打败那样的李魁……却只会让人感到悲哀(小云似乎没考虑到会输的样子)。
雷义见季行云脸色无奈,像只无助的小猫,也跟着陷入愁云惨雾。他认为家中的大老们也太过绝情,怎么能对雷震见死不救。如果自己更有能力就好了……雷义为一直很照顾自己的雷震的遭遇伤感万分。然而自幼输入的观念,让他连一丝丝想要违背家族决议的想法都未曾兴起,只是感到万分的无力与可惜。
“铃——”铃声响起,雷义接起电话。
话筒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雷常侍,又有人要拜访队长,是一位东方先生与一位老先生。”
雷义没放下话筒,就问道:“队长,一位东方先生找你。”
“东方先生?哦——是东方寻彩……请她进来。”
雷义这时意兴阑珊,提不起工作的劲道也懒得再去接人,直接对话筒说:“请他们直接到队长室就行了。”
门打开,雷义见到一位极度秀气又帅到不行的公子。东方寻彩脸上略带忧郁,礼貌性地对雷义微笑致意。雷义因而脸红心跳,同时感叹天下竟有如此的男子,让他也不由心动。而东方寻彩的微笑就像天上的阳光,驱散雷义心中的阴霾,暖和他的心灵。
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很有年纪的老先生。脸上的皱纹深得像是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一副老得不象话的模样,不过动作并无一般老人迟缓的印象。可见必定是位武术修为甚高的长者,而且他的样子还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老先生说道:“小家伙,你还在为明天的事心烦?不用担心,雷震的事就交给我这老头子。明天就看我表现。既然答应你要帮忙,你就放心的好好打一场架,不必担心胜负造成的结果。”
东方寻彩也道:“世伯说的没错,你心神不宁明日怎能发挥实力?你这样别说要取胜,恐怕也对不起一心要与你决斗的李魁。”
“队长,你明天要与李武议决斗?这是何时决定的事!还有李武议何时回到了南城?”雷义叫道。
老先生斥责道:“小伙子如此毛毛躁躁的,如何当个好的辅佐者?你这个常侍官——不合格!”
季行云心情烦闷的说:“雷理大人,别怪雷义,是我不好,没跟他提起。”
东方寻彩言词严厉的说:“云兄弟,我认为你不必为李魁的行为负责。他是个成年人,对于自己的行为得负起一切责任。当初你是正正当当打败他,不论是无法承受打击而出走,或因器量狭小而进行报复,错都不在你。雷天不也败在你手上?但他却能以此自勉自我精进,所以你不该对他存有愧疚之心。难道你要担负起一个在几天前向你乞讨不果,转而杀人越货之人的罪责吗?要你真有心,就该屏除一切杂念发挥十二分的实力,与他进行一场不辱武议团小队长之名的决斗。”
好熟悉的说法……这不正是当初季行云与雷天讨伐伏牛山盗匪时,他对雷天说的话相同的意思吗?“是啊——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季行云眼眸中的晦暗尽数消失,又恢复了往日的光彩。
“明日之战我会竭尽所能,而雷大哥那边就劳烦大人。嗯,还有,我想那两个人也能帮上雷大哥一点……雷义去帮我把他们请来。雷义,听见了没!”
季行云活力尽复,雷义却因惊见雷家的太爷而石化了。
武议团中队部外的大广场,是个举办过无数武艺竞赛的圣地。半年前,季行云在这个地方与众多的武议竞艺脱颖而出。现在他静静地盘坐在场上,收神纳气正等待着。
空气飘散着温和气息。季行云融和着这分安宁,闭着眼神态安闲。
肃杀之气,扰乱了广场的温和,李魁人未到,声势先至。
李魁壮硕的身影立在门前。他身上冒着热气,脸上充满战斗的渴望,一步、一步走来。高大的身躯像是无法容纳他那如同沸腾的真气,每一步,就放出大量炙热的气息,他正燃烧着旺盛的斗志。
有别于李魁的外放,季行云选择内敛。
看似平静的他,体内的真气却早已不停流动,温暖身躯、舒展筋骨更活化身上每一个细胞。
李魁像是对老朋友般的说道:“你来早了。”
“你也早到了。”季行云平静地回应。
“既是如此,就开始吧!”
“甚好——”
这一场没有观众的龙争虎斗,在两人同时动作下拉开序幕。
季行云先动了,他采取主攻,双足轻弹,化为一道弧光射向对手。
李魁也动了,他主攻防御!站稳马步,双掌推出,漫天焚气哗然涌出。
焚热之气塞满四周,让季行云感到异样。空气产生异样的阻力,让他前进的速度产生微妙的变化,真气的知感也变迟钝,耳压也随之剧变,让他的平衡感顿时失调。而这一些小小的变化,都在他攻势发动到一半时所产生的,他这一击虽是全力施展,但也预留余劲作为最后微调。但季行云还是依照原式原意,没有变动,因为他想知道李魁这一招有何用处。
他的胸膛就在前方,季行云化为一道向前投射的标枪。强大的热浪也让季行云双眼一时无法适应,他一面增强护身真气,一面微闭双目。在甫及对手之际,以指为剑点向中坛。
落空了!
很可笑的落空方式,因为这一指却正好停在李魁胸膛前方不及半寸之遥,原本驭力要迎接反作用的力道——原以为李魁会以他骄傲的法印金钢回击才以力碰力——结果落空了!
季行云有着荒谬诡异的感觉。怎么会这样?
严重、意外的失误,让季行云门户大开,李魁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五指凝气,以指为爪,向上挥击。季行云全力扭身,他可以感觉到耳边空气被撕裂,然后痛及心扉的力道由手臂传至胸口!他飞撞至地面,又弹起,未能摆好态势,力达万钧的拳头又有如雨点般不停落下,让他疲于应对。
李魁的拳头变得更硬、更有威力,而且不再只是一味的强攻豪袭。每一拳都是为了下一拳而铺路,每一拳都不是单纯的进攻,更封锁了对方反击的机会。这半年,李魁对自己的缺点认真研究,有了惊人的长进。还好季行云也非常人,在如同狂风暴雨的拳头中,他有如在激流中的一片浮木,顺着湍急而动,虽然惊险却不致沈没。
原本以为运用如此强大威能的攻击,李魁理当会迅速气竭,那么只要抓准他回气的瞬间,就是反击之刻。可是李魁却好像拥有无尽的气力,攻势未见稍缓,反而越加严密、越加难缠。不能再一味防守闪避,那种程度的攻击对李魁也许只是散步般轻松,但却不能忽视,防守只会让自己更加不利。
因此季行云突击了!
不理会打向面门的巨拳,他再度凝气于指,点出直取咽喉,一副同归于尽的态势。
李魁亦不防守,巨拳既出断无收回之理。
临近面门,猛然偏头,火辣辣的风压扫过,巨拳落空!
刺及咽喉亦是瞬动,险险避开!
两人再度同时出掌!
这时高大与矮小的差异就显现出来了。李魁手臂推平可以触及季行云,季行云却无法触及李魁。虽然两人几乎同时击中对方的护身真气,但击中之后季行云的掌劲要爆发时,他的身体却被向后推开,一声闷响,季行云向后弹飞。落地、脸上流露出激赏之情。
有如蜻蜓点水,大喝一声,人又向前冲击!化为一道流星,重组更快、更精准的攻击。
李魁冷笑一声,双手十字画开,又是漫天焚气。
再次进入焚天气劲之中,异样依旧,李魁又出现在眼前,回劲掌出。又一次落空!
李魁得意地冷笑,这一次他不再留情,法印破灭蓄势将出。
突然胸口传来压抑之感,紧接而来是如火山爆发般的震动!回劲掌虽无实质击中,但掌劲却随着数十道凝实的真气,一道又一道打入胸口。
李魁被震得血气翻腾,法印破灭亦无力施用。季行云借力翻身,落地一点,再度袭来!
李魁退了一步,不求卸力,硬是定住。季行云已经再度来到他身前,回劲掌再出。李魁仓促挥掌相迎。
两掌硬撼、低音闷响,李魁无恙,如泰山般稳稳而立,季行云却被震退数步。
这次交掌,让季行云不得不重新评估对手:怎会如此,数十道的回劲掌竟未能伤他分毫?
李魁狂妄的笑了:“真不愧是季行云、武议团的队长,我的焚风幻象只用了一次,就让你洞悉了其中奥秘。”
季行云冷静而平淡的回答:“也没什么,不过利用突来的温差与上升的气流让影像的位置产生偏差,再以真气干扰知觉,让人上当。”
“你真是高明。只可惜……这一次,我的金钢已经不再是以往的金钢。我很期待,你还能使出何种绝技?”
李魁明白道出问题,季行云眉头微皱。这真是个令人讨厌的事实。这种硬邦邦不怕打的对手真讨厌,最近怎么老是遇上这样的敌人?
“再来吧……”
讨厌归讨厌,对手可不会顾虑你的感受,还是快点想办法破解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