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忘恩负义(1 / 2)

天人 月雨 7474 字 1个月前

巴尔斯城的组成分子在两年前的狼祸之后,就越形复杂,不同族群之间的冲突,更是益加激烈。

客客苏原本的社会结构就甚不公平。身在执政阶级的成员往往能够过着浮华的生活,而一般的平民百姓却常会吃不饱穿不暖。

阶级之间的生活水准虽然相差很大,但在封闭形态的社会下,一般的平民只要还能维持基本生活,倒也认为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就是人民被过分欺压,只要适时地更换一名较好的执政官,也就能平息民怨。

巴尔斯城的情况则相当诡异。

执政官安杰·查顿几乎是竭尽所能地搜刮民脂民膏,当他过着酒池肉林的生活时,常有人在饥寒交迫中成为路边寒尸,他完全不顾城民生活的作为,照理说应是民怨四起,但是民怨是有,却不朝向他发作。

这裏的生活变坏是起于狼祸之后,在大量难民涌入之初,巴尔斯城的官民还很用心地协助被迫逃亡流离失所的同胞,当人数渐多,又有亡国的百济子民进入时,问题就来了。

难民之多,已经快超越原巴尔斯城的人口数,再怎么好心也无法照顾这么多人,更何况执政官压根就不打算好好为人民福祉打拼,难民的问题便全部涌上来了。

随着基本生活的压力出现,犯罪问题日益严重,而百济与客客苏人语言、生活习惯的不同,更加深彼此间的冲突。

随着客客苏西方领土的丧失,原本买卖绿海产品的热络交易活动也跟消失。

城民与执政官不思改变,官府未能领导城民改变产业种类,更加使得百业萧条,贪心的执政官不可能会把税收的水准视情况调降,高收入没了,税赋依旧,生活自然变得困苦,难民未得到照顾,亦未辅导他们投入工作与生产,使得大多数的难民都活在生死边缘。

原本的城民把这些问题都怪罪在多出来的人。

本国的难民也好,百济的亡国奴也好,都是害他们生活变差的凶手,他们对于本国人只是讨厌,而对百济人可就是怨恨了。

客客苏的难民对百济人更是无比的痛恨!悲惨的生活,没有未来的日子,受到同胞们的鄙视,这一切,都怪罪在外来者百济人的身上,他们将所有的怨气,都往百济难民的身上发泄!

本来该是敉平问题的官府,见这日加严重的族群仇恨,非但完全未加调解,相反地还将人民的怒火导向百济人,让问题与冲突更加激烈。

对执政官而言,百济人能成为城民的讨厌对象是件好事,只要他大声疾呼,所有的过错都是来自于百济人、公开地谴责百济人,营造出百济人就是罪恶的根源的印象后,他就能安心地继续在困苦的人民身上挤出最后一滴油水,这对他可是件一举数得的高明手段。

经过一天半的访查,使团才对巴尔斯城的状况有了初步的了解。只是他们对这种不顾民众生死的人,竟然能当执政官;不处理百姓事务的人,能在官府当差的制度竟然能存在世上,感到迷惑。

“真想不到竟会有这样的办事员!在这种不合理的制度下,客客苏人竟然不会群起反抗?这裏人的不是神经太粗,就是被虐狂嘛!”

季行云、后羽与王道觉由客客苏的衙门走出后,后羽马上發表了她的感言。

“嗯,那位巡捕的态度是倨傲无礼了一点。”季行云笑着应着。

王道觉敬佩应道:“季队长您的脾气真好,我看后羽都差点动手修理那家伙了,您还能保持理智地任他敲诈。”

“也不是啦,我早猜到这就是这裏的官员可能会有的样子,所以那位巡捕会藉职务收取‘规费’,我也不会感到意外。”

“哼!这种人怎么能当警司的成员!民众被偷、被抢就够可怜了,想报官竟然还要付钱才会受理案件,就是有这种独裁寡头的政治制度,才有会那种烂官员!”后羽似乎还是很生气的样子。

王道觉笑道:“别气了。咱们可是来四处探查这座城的‘风貌’,那个巡捕不是已经让咱们知道这座城是有钱好办事的地方,换个角度想,就是因为这裏官员的散漫、目无法纪又贪财,才会方便我们打探城里的内幕消息啊。”

“我知道,可是想到那种人竟然会属于警司的成员,我就气不过!”

“果然是警司家的孩子……”季行云想到后羽的家世与态度,不由得笑了笑,道:“在客客苏抓犯人的机构可不是警司,而且在不同制度下就会形成不一样的工作态度,虽然客客苏制度的缺失很多,但是住在这裏的人都能接受了,我们又能说什么?难道要向客客苏强行推销法天那一套吗?”

“可是……”后羽理智明白,但在情感上深以警司为荣的她,怎么也无法忍受客客苏的“警司”全是那种败类。

季行云笑道:“客客苏的制度还算好的,据我所知,在东大陆靠近黑暗山脉的地方,还有个叫埃出的国家,是以猫治人呢!”

“以猫治人?”

“是的。在异国奇闻一书中记载,这个国家信奉神猫,司法审判、重大政策都是由猫来决定的,在那里,猫的地位可比人高多了。”

“真的还假的?会有这种事?猫耶!这不会太儿戏了吗?”后羽眼睛乌溜乌溜地转着,好奇地看着季行云。

“你可别这么说,这种轻视猫的态度在埃出可是重罪。”

后羽伸了伸舌头,道:“想不到大陆上的怪地方还真多!”

“是啊……可惜使团的行程就没路过埃出,有机会可要亲眼去看看猫是怎么审案的。”

边走边聊,季行云一行到了与迪普·尔则顿相遇的商店街。

到了这个地方,他们三人马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尽管这一次已经换上了客客苏的传统服饰,只是对黑街不熟悉的人,很快就会引起有心人士的注目。

虽然三人已经自认为是低调行事,但光是走路的习惯就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身分,在这裏没有人会三肩并齐地散步,也不会有人用散步的方式在这走着,更别说会好奇地四处张望了。

当他们在这个藏污纳垢充满欺骗与犯罪的街道上走没多久,就成为许多人的预定目标。虽然有不少人认出,季行云就是在两天前大显身手的火点子而打消主意,可是更多行骗为生的人物打算好好敲他们一笔。

幸好是非还没找上他们,前方不远的地方就先生是非了。

腔调完全不同的两方人马,正在前方争执着!

“他妈的,那些百济狗也敢来这裏,走,咱们过去给他们好看!”

“死百济猪,收留他们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竟然还来这闹事,哼!真是不知好歹的贱胚!”

季行云等人走近之后,这种充满偏见与歧视意味的话语就越来越多,火药味亦越加浓厚。

“王道觉,你身上有伤,不适合这种混乱的场合,还是别靠近的好,就让我跟季队长前往一探究竟即可。”

“嗯,小心……”

挤进去之后,季行云看到七位百济人神色激愤的样子,在他们四周围满了客客苏人,叫骂与侮辱的言词不绝于耳。

两名个獐头鼠目的主事者站在百济人面前,对于百济人的指责毫不在乎的样子,由于人多口杂,又是叫骂不绝,季行云根本无法听清楚双方争吵的话语。

而且围观的人似乎有越来越多的迹象,群众激愤的样子与先前季行云与人打架的态势完全不同,这一回,好像所有人都抢着要上前出力,而不只是在一旁叫嚣而己。

季行云皱起了眉头。已经够乱了,看这样子不论谁是谁非,百济人绝对不可能得到合理处分。

就在这人挤人的情况下,季行云突然发现有个熟悉的影子在人堆中挤来挤去。

那个人靠过来了。

“让一让……”

挤着喊着的同时,一只小手就伸向季行云的暗袋。只是他摸到的不是一个钱包,而是一只有力的手掌。

“啊!糟……”

“别来无恙?”

“咦?是你!”

“你打算偷钱来还我钱吗?”

“这、哼。”迪普撇过头,不甘心地瞪着季行云道:“算我倒楣。这回你想怎么样?先告诉你这个外来客,要真闹开了,你这个外地人可占不到便宜!”

看到迪普急着自我防衞,季行云对他这态度倒也不生气,只道:“反正你也没偷成,只要你告诉我那是怎么回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迪普想也没想就骂道:“还有怎样?一定是那些可恶的百济狗来这生事!哼,收留亡国的他们已经够仁慈了,那些人真是连狗都不如,狗至少还知道感恩,会为主人顾门,那些人却还不知羞耻地来闹事,真该把百济人全赶走才对!”

“是这样吗……”

季行云看着迪普,心生感叹。这裏的客客苏人大概都跟迪普差不多吧?看样子客客苏人真的是完全容不下百济人,不论是非,不论真相,好像只要是百济人就一定是错的,这样子双方怎能和平共处?

冲突纷争是不具生产性,越是把精力放在仇视与报复中,生活只会更加困难,然后怨气也随之增加,仇恨也就更深了,这裏就是陷入了这种恶性循环……

来到巴尔斯城后,这还是第一次看到百济人。

虽然这裏的人一致宣称百济难民是造成他们生活困苦的原凶,可是在城中却没有半个百济人,季行云原本还在怀疑百济人是否只是客客苏人幻想中的存在,但这回可真的见到人了。

由相貌与服饰来看,客客苏人与百济人真的很好分辨。

百济人的肤色较深,接近烤粟子的红棕色,而五官轮廓也较为粗犷,服饰方面他们多着羊毛编织的衣料,同时喜欢长衣长袖长裤外加包覆整个头部的长巾。

七个人,衣物的形式虽然略有不同,但都是两色相间的纹布,大块大块的横隔条纹突显他们粗犷的民族风格。

而季行云也注意到了,这七个人在长衣之下都还穿戴皮甲。

他们神色警戒气愤而不冲动,行动上则由居中的一人马首是瞻,虽是排成一列,但是由站立的方式与劲力的流动方向来看,却是随时可以结成圆阵,看这样子百济人也是有备而来。

感觉上百济人似乎针对两名客客苏人不停提出抗议,可那两个客客苏人却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虚应着对方的指责,说些挑拨群众的话语,不负责任地东拉西扯,不停地向围观的群众搧风点火。

终于有一名冲动的男子对百济人丢石头了。

被丢石头的人身手还算不错,他若只是侧身避开也就罢了,可惜他却挥手一挡将石头拨开。

被拨开的石头向旁飞去,命中一位围观的城民。

“百济狗伤人!”被石头打到的人恶声喊叫。

这句话就像火星掉落在干柴之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双方马上打起来了,激愤的群众一拥而上!混乱的打斗就在这个街道上展开。

“给他们死!”

“杀了百济狗!”

“别放过他们!”

种种情绪性的叫骂,更加激起了客客苏人的血气,生活困苦的怨气,在这裏一古脑地全宣泄出来了。

巴尔斯的城民用暴力来发泄他们的不满,要把百济人当成出气筒。百济人不是木头人,不会乖乖地挨打而不还手。

巴尔斯的城民气势虽旺,不过表现在打斗上的结果,却又是另一回事。

一般的打架,人多当然势众,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群失去理智的群众虽然可怕,但在战阵上却不见得能够占上便宜。

原本季行云就怀疑那七名百济人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打起来之后更证实了他的猜测。

虽然面对数十倍的暴民,百济人坚忍沉着地应对着。

七个人互相结成阵式,手持木枪互相支援,被怒气与不满的情绪支配的巴尔斯城民,抡起了拳头就冲过去,结果只落得被木枪击倒的下场。

看到百济人早就预藏兵器,客客苏人也不客气了。

木棒、短刀、菜刀、屠刀纷纷出笼,石块、砖瓦也往百济人身上砸去。

事态至此更加混乱,何况刀剑不长眼,见血之后也更难了事。

只是越是混乱的局面,百济人却更加沉稳。虽然很多人流血受伤了,可是造成巴尔斯城民流血的凶手却不是百济人,混乱之中拿着刀子乱挥,倒楣的不是要砍杀的对象,而是持刀者身旁的无辜群众。

石头、砖瓦虽然像雨滴般落下,可是真打在目标身上的,却不及半成。

别提这些暴民丢东西的手法能有多准,在看不到被层层包围的百济人的情况下,只凭猜测与估计就不顾一切地将石头抛向天空,其命中率亦可想而知。

叫骂与哭喊的声音越来越大声。

原本最勇敢的巴尔斯城民,不敌百济人的枪术与“群众好心的支援”,受了伤、挂了彩想要逃离混乱,却发现有更多失去理智的城民,努力地往内挤去。

巴尔斯的城民被他们的同胞给刺伤了,被他们同胞好心的火力支援给砸伤了,被激动的城民给踩伤了。

七名百济人造成了数十倍的伤亡……虽然制造伤亡的凶手只有极少部分是来自百济人,可是所有的帐,都将算在他们头上。

混乱的争斗下,百济人虽然有守有法地抵抗着,巴尔斯城民无章法的盲目攻击也反倒帮了他们不少的忙,但是他们也无法逃离,而且一旦出现防守的缺口,就将造成最悲惨的下场。

看着这场混乱,季行云感到无比的震撼,他无法理解,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事?

怎么会有这种盲从的暴动行为?不问是非,不管事实,就因对方是百济人就要致人于死地?更可笑的是叫骂着要砍杀“百济狗”的刀子,却都不经意地伤在客客苏人身上,想砸死“百济猪”的石头,往往打伤了巴尔斯的城民。

就为了那七个人,一场失序的大暴动就这么不停地进行着!

在叫骂与激烈的风暴中,季行云看着,迷惘着。

被同胞杀伤的人在血泊中哭喊着,却没人停下来助他们一把,倒在地上的人缩成一团无力地任人践踏,却没有人停下来将他扶起。

一切都失序了。

只剩下杀红眼的群众与狂热的叫声。

也不知暴动持续了多久,很没效率的城防巡骑,才缓缓地出现在街头。

“嗡呜……”三具号角同时响出震耳的声响。

号角声盖过了群众的叫骂与喊叫,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十余匹骏马、威风凛凛的骑士,反射阳光的轻盔。巴尔斯城民停下原有的动作,一致地望向这队雄壮的巡骑。

然后他们往道路的两侧闪开。一条直抵百济人的通道随之产生。

大部分的人都停下来,期待着,等着看他们的巡骑为巴尔斯城出口气,可也有不少人机警地往小巷中逃开。

巧的是季行云也是逃跑的少数人之一。

虽然很想知道事情最后是如何收尾,可是他不能让那位为首的巡骑看到。

因为他与他会过面,那名巡骑知道季行云就是法天使团的领队之一,而法天使团的成员是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至少不该“自己”跑到这种地方来。

为了避免被这裏的执政官察觉使团派人偷偷溜出行馆,私下探查该城的情况,季行云不能被发现。

他随便找了条路就钻了进去,可是运气很差地,却挑中一条死路。

就在季行云考虑该不该冒险再回到大街上另寻藏匿之所时,他看到那位手法不错的小扒手很熟练地由他身旁跑过,然后翻起了一个不起眼的木板,人就钻了进去。

不多加考虑,季行云跟上去了。有迪普·尔则顿这位识途的老马引路,要藏身想必不成问题。

跟着迪普在地下钻来钻去,过了一会终于看到了阳光,原以为迪普要钻出去了,想不到他却安稳地坐在地上,头抬得高高地看着上面的光景。

季行云靠了过去,问道:“怎么不出去?”

“咦?啊!”季行云的出现把少年吓了一跳。看到来人是那位很好骗的外国人,迪普压低声音的说:“别吵,我可不想错过百济狗接受制裁的情景。”

季行云跟着抬头一望,才发现这裏正是大街的排水道,由这个排水孔看出去正好可以瞧见巡骑们正将百济人团团围住。

看看外面,又看了看迪普,季行云问道:“你干嘛要躲在这裏偷看?”

“你以为我喜欢?当然有不得已的原因!”迪普生气地应着,停了一下又好奇地转向季行云也问:“光说别人,你还不是一样?干嘛跟着我躲在这地方?”

“……我也有很难解释的原因……”

“哼,原来如此。我懂了。”

看到迪普·尔则顿的冷笑般的眼神,季行云不免怀疑他所谓的“我懂了”,到底是知道了什么。

这位小扒手似乎对他产生了某种误会,不过至少真正的身分应该没被揭破……

藏在排水沟的季行云,仰望着街道所发生的事况。

他发现与这位小扒手扯上关系真是件“幸运”的事情。要不是他,就没机会关心百济人与客客苏人之间的冲突结果,要不是他,恐怕永远不会有这种机会——躲在地下窥视的体验、用这种全新的视角观看事物的新奇体验。

季行云发现不过是改变个角度来观看这个世界,整个世界给他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这种体验让他有种全新的感觉。

突然间他想到在立场不一样的情况下,看待事情的态度也一定会截然不同。就像他觉得客客苏人处理此事的态度毫无理性与客观可言,但是对客客苏人而言这也许是理所当然、必须如此的作法。

想到这裏,季行云分心转头看了一眼客客苏的少年,他的脸上充满着期待的神色,这种期待似乎是由报复与某种意味不明的狂热所组成。

看到迪普这种神情,季行云突然有种悲哀的感觉。是在何种环境的影响下,让一名十六、七岁的孩子会有这种偏差的观念,使他如此期待他人面临的不幸——就只因为那些人是百济人?

街道上的百济人被巴尔斯城的巡骑给围住了。

季行云看到七名伤痕累累的百济人,早就已经疲备不堪,却依然站得直挺一脸傲气,丝毫不因眼前情势的恶劣而动摇心志。

不论功夫底子或是战斗经验与士气,这几名百济人都胜过巴尔斯的巡骑,只可惜体力已经耗得七七八八的战士早已有力难伸。

季行云看到百济人的情况有点想出手帮助,可是顾虑到自己的身分,也就只得先按下这股冲动,更何况巴尔斯的巡骑应该会将他们带回官府再行处置,再快的审判也该花个三五天。虽然不冀望客客苏的执政官会公平的审判,至少在这几个夜晚可以到地牢中把人偷偷地弄出来。

“你们这些人,竟敢当街打架闹事!”一名巡骑大声喝着。

“不!我们没有!”

“那么这么多的伤患又是怎么回事?你们手上的木枪又是干什么用的?”

“我们只是为了自保而出手。”

“胡说,他们分明是故意伤人!大人明鉴,我兄弟就是他们砍成这样!”一位城民扶着一位重伤的男子大声地伸冤。只是他那位兄弟身上的伤分明就是刀伤,绝不可能是百济人手上的木枪所能造成的伤害。

“那关我们什么事?”

巡骑露出残酷笑容冷冷的说:“嘿,证据确凿你们还要狡辩。很好,就先鞭打你们五十下再带回地牢候审。”

“你们讲不讲理?!”

“哼,收留你这些百济狗就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你们这些下贱的东西还敢伤害我们巴尔斯的城民,不给点教训实在说不过去。”

“没错!惩戒百济狗!惩戒百济狗!”四周的城民大声应着。

几名巡骑取出了皮鞭,就准备动用私刑。

眼前情况不妙,为首的百济人暗号一发,手中的木枪纷纷投出。

事发突然,几名巡骑又分心取鞭,一时不防中了木枪,虽然这木枪未能造成多少伤害,但也让骑上之人慌了一慌,马也跟着失控,包围就有了空隙。

百济人趁缝逃脱,为首的巡骑长脸上,却是露出满意的笑脸。

只见他的右手高高举起,喊道:“拒捕伤警,依律不容!为维护我巴尔斯之安和,杀之无赦,弟兄们,上!”

右手落下,人也策着马同时跃出,长鞭也自腰间取出。

骏马很快地就追上了用脚奔跑的人。巡骑长皮鞭挥出,无情地卷上百济人的脖子。手伸回,皮鞭抽回,人被卷至地上痛苦地咳着,后方赶上的巡骑皮鞭跟着不留情地落下,让他连将气喘出的机会也没有。

快马追上,巡骑长出手卷人动作流畅,不加耽搁,一鞭又是一鞭,一下子就卷回了四名百济人。

长鞭再次挥出。无情的鞭子又卷向一名百济人。

巡骑长的鞭术依然高明,准确无比,但这一鞭却没能打中目标,因为有人从中阻挡。

带头的百济人伸出左手代替他的同胞成为巡骑长的目标。

他悲痛地看着巡骑长,一对因悲切而充满红色血丝的双眼,带着极度的气愤,如同地狱的火焰般,要将巡骑们处以火焰极刑。

“喔,来了一个有骨气的蠢货。”巡骑长用轻蔑的口吻说着。

这时两名巡骑追上来了,其中一位说道:“这个不知好歹的贱民,让我们好好治治他。”

巡骑长高傲的说:“不必了,这只我要亲手处置。你们两人去追剩下的百济猪,别放过任何一只。”

“驾!”缰绳一振,两骑追出。

百济的领队想阻挡,卷在手上的长鞭却限制了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