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同志,您不要对革命感到悲观,革命的路还很长,目前正是考验我们的时候,必须咬牙坚持住。”
“顾问阁下,您为什么不主张我立即向五大湖区快速追击呢?”
“阁下,不是我不想追击,而是目前部队面临不小的困难……”斯坦因纳掰着手指头一条条列举起来,“第一,美共占领了五大湖区,我们的装备和后勤供应断绝,只能利用现有库存和缴获的产品;第二,军队从德国出发渡海而来到一鼓作气收复纽约华盛顿,需要短暂的休整;第三,目前情况不明,您不能贸然出兵,万一失败,您那些墙头草的部下会把您推出去当替罪羊;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目前您手里只有13万军队,其中8万是可靠的亚美利加集团军,还有5万是其他陆军部队,您的声望、您的地位和价值全部押宝在这8万军队身上,如果有个闪失,怎么收场?”
杜威想了想便沉默不语:美共再弱,目前也有20多万正规军队和近50万民兵组织,而轴心舰队返航后,他手头失去了舰炮群和舰载机攻击群的掩护,实力大幅度下降,现在海军虽然已接替了东海岸防御任务,但大西洋舰队对于进攻五大湖区是帮不上忙的,而空军现在自顾不暇,当家人阿诺德上将在医院里被美共截获,最终因不肯合作而在几天后含恨去世,参联会里安排的空军二把手本来是斯巴茨,结果麦克阿瑟横插一杠,要把和他相熟的肯尼提上去,闹到现在也没一个服众的人选。而空军在平叛中的分裂同样十分严重,投奔美共的部队虽然不如陆军那么触目惊心,但前前后后也达到了近500架的规模,相当于东海岸四分之一的机组站到了美共一边,要想重新组织起来支援进攻需要更多时间。
“那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就美共一天天折腾吧?”
“可以发动心理攻势……”斯坦因纳笑道,“不知道总统身边有无熟悉共产主义的专家?”
“有,杜勒斯先生就很熟悉,其他国务院负责外交的也有一些熟悉的官僚,不过军队中熟悉的很少。”
“这样就好,临走的时候元首交代我,共产主义有一项特殊技能——习惯内部倾轧搞大清洗,如果我们逼迫得太紧,敌人很容易就抱团,但如果给他们一点宽松的环境,他们很容易窝里斗。”
杜威表示诧异,不过还是让人请来了杜勒斯。
杜勒斯听完表示理解斯坦因纳的想法,具体问他该怎么做。
“第一,发明码电报,告诉目前投奔美共的军队立即向总统衞队缴械投降,我们既往不咎——连参加SS亚美利加集团军都能原谅,他们当了几天红军算什么?第二,通过广播、传单向五大湖工业区喊话,我们即将向该处进攻,战事会非常激烈,请人民务必逃离……”斯坦因纳笑着说,“苏维埃政权对民众究竟有没有吸引力,看这个结果就可以知道了。只要美国共产党一开动镇压机器,他们就输了……”
杜威顿时想起那段评语:他们对自己人下手的时候,比谁都狠。
杜勒斯点点头:“我完全同意,这是个很好的策略。”
“利用这段时间,我们可以把全国各地的军队调遣过来,把囤积在各处的物资、军火和补给送过来,同时恢复一下曾经被美共肆虐过的城市的秩序,把隐藏着的左翼分子拖出来判处刑罚,这对于恢复政府的权威是很有必要的。”
杜威第一次感觉德国人提建议和参联会那帮眼高手低的将军们提建议的不同之处,一条条切实可行,切中时弊,一想起斯坦因纳这种顾问居然在德国连元帅也评不上,甚至大将中也不是最突出的那几个,他就感到汗颜,同时感到后怕。
他高估了德国军官团又低估了德国的军国传统:传统容克军官团并没有直接干涉政治的必要,因为普鲁士本来就是个有国家的军队,军方将领满脑子都是军国一体,到第三帝国时期,容克军官团虽然在政治上干涉不多,但党衞军的军官可就渗透太多了,所以单纯拿德国的将军和美国的将军来比是不合适的。正如美国有为军种利益斤斤计较的军头,德国是没有的——执掌空军的戈林被霍夫曼咔嚓了,执掌海军的雷德尔被霍夫曼勒令靠边站了,执掌陆军且不听话的哈尔德、贝克等人全上了断头台,元首在军队体系裡是绝对的权威,这是文官政府当政的美国政权根本难以想象的——这不就是独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