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东西的手一顿。
冬青看的啧啧称奇,又怕容祈暴怒,左右脸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愁。
容祈怒视着她,还未说话就听到宁汝姗啪地一声,把手中的黑棋落下,温柔软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十三道六点。”
满腔怒气僵在眉宇间,半响没得出声。
冬青看得正起劲,不耻下问:“世子怎么不下了。”
容祈捏着那颗白棋沉默。
宁汝姗伸手,在他面前的两篓棋娄中再捡出几颗黑棋,闻言,歪头浅笑:“世子何必太过心急,白龙虽断脊但余威犹在,右下气势汹汹宛若尖刀,腹中虽断但底蕴深厚,只需打入便能再乱局势。”
“世子为何不重头再来。”她的目光落在右上角。
容祈沉默片刻,抬头问道:“你师从何人。”
“小时候一个人在屋子里无聊自己学的。”宁汝姗笑说着。
“你是说一个野棋出生的路子就能打败我。”容祈明显不信,以为她又是敷衍哄骗自己,怒火中烧,不由讥讽着。
宁汝姗见他又是阴阳怪气,不得不再一次解释道:“我为何骗世子,我三岁自学,也算看了不少棋书,至今十二年,也不算野棋。”
“三岁便能自学?”他嘴角扬起,带出刻薄嘲讽,“你倒是坐得住。”
这话也不知哪里不对,宁汝姗看着他一直含笑的眉眼竟然微微敛下,长睫低垂,手指间的黑棋被她握在手心。
冬日暖阳落在屋内却没有破开突如其来的安静。
冬青张了张嘴,不安地看着夫人,一时间手足无措。
容祈见屋内突然陷入沉默,眉心不由蹙起。
“药要凉了,世子还是喝药吧。”宁汝姗再抬眸时,脸上已经重新落满笑意,起身端起药碗,递到容祈手边。
温和不烫手的温度透过瓷碗传到他手边。
她一向细心,一点也不会出错。
容祈接过碗来,面无表情地一饮而尽,紧接着,一股香甜的滋味驱散了鼻息间散不开的苦味。
“郑大娘亲自做的,世子尝尝。”宁汝姗带着三分笑意,把碟子放在他右手边,“特意多放了点蔗糖,正好驱苦。”
容祈依旧面无笑意地捏起一块糕点吃着,糕体柔软入口即化,甜而不腻。
“好吃吗?”宁汝姗笑问着,漆黑的瞳孔敛着光,异常的明亮。
容祈镇定拿起一块糕点,眉宇间的郁色不由消散,虽面无表情但依旧能看出心情不错。
屋内格外安静,隔壁院子生机勃勃的景象连着这间清冷的院子也时不时有小鸟落地,经常听到小鸟啾啾声在窗外响起。
“下棋伤神,不如我们先敷药吧。”宁汝姗给容祈敷药也快十天了,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到现在,也算颇为熟练。
容祈也像是习惯了她的存在,闻言也只是站起来,绕过屏风躺倒书房内的软塌上。
一开始程老不放心看了好几天,见宁汝姗确实学会了又让小程大夫跟着看了几天,一连照看了十二天,这才让人放心出师,现在她敷药针灸已经极为熟练了。
平日敷药容祈一直从不说话,但宁汝姗冬青偶尔会说几句,但今日却诡异地有些安静,宁汝姗有条不紊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只在收药的时候才笑了一句:“好了。”
容祈脸色阴沉,本就心情不悦,此时越发生气。
——明明是她再三敷衍人,为何还要摆给他脸色。
直到脚步声逐渐远去,他依旧闭上眼不愿睁开。
“夫人也许没骗您。”一直沉默的冬青见人离开后这才开口说道,“夫人容貌出众,却在临安不显,是因为玉夫人自幼不准夫人出门。”
“听闻……”他抬眸看了眼世子,咽了咽口水,小声说道,“玉夫人总是把夫人锁在屋内。”
闭眼小憩的容祈睫毛微微一颤,眉心却是不由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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