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6(2 / 2)

汀南丝雨 狄戈 3090 字 1个月前

司羽抬眼看她,黑色的眼眸闪着幽幽的光亮:“如果你介意,我可以一个都没有过。”

安浔转身回走:“实际上呢?”

“确实一个没有。”带了丝笑意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她一点儿都不信。

“不信?”他像是能洞察人心一样,挑眉问道,“司南没提起过我吗?”

安浔坐到画板后面,回答:“我们只是泛泛之交,而且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我记得去年订婚,他说他有邀请你。”

他不提,安浔都快忘了还有这回事。窦苗确实给过她一个请帖,不过那时候她忙着期末考试,便写了个邮件恭喜他,顺便说明原因。

“你那时候要是去了,”司羽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或许我现在也用不着脱|光了来诱惑你。”

这人、这人……

安浔使劲戳了戳颜料,心想,谁会信他没有过女朋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外面渐渐没了动静,大家似乎都睡了,可司羽依旧没表现出困倦之意,随着夜色深重,凝视安浔的那双眼睛也越发幽深:“安浔,我是不是太急切了?”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如清风般温和地吹进安浔的耳中。

安浔正从画纸上抬头看他,听到他突然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他坐在她不远处,灯光明亮,照射在睫毛上,留下小片阴影,说话间只有嘴唇微动:“我只对你这样。”

安浔:“……”

他接着说:“这样费尽心思,撩拨。”

安浔静默半晌,慢慢“哦”了一声。

她一画起画来就会慢半拍,这个反应让司羽无奈轻笑:“没关系,慢慢来。”

安浔边清洗画笔边“嗯”了一声。

真是遇到遇到对手了,司羽心想。为什么她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样,对他喋喋不休呢,那样他会很高兴的。想到这裏,司羽心下又觉得好笑,他好像最讨厌女人说个不停。

凌晨一点多锺,画室的温度随着外面的气温慢慢降低,安浔察觉到有点冷的时候,司羽依旧光裸着身子安静地坐在窗边的沙发上一动未动。

“你冷吗?”安浔本想问他需不需要开暖风,但见他比之前红润了不少的脸色,不免想歪,下意识低头去看纱帘下的胯部,想知道他是不是“失礼”了,“或者热……?”

司羽说:“都还好。”但声音比之前沙哑了不少,他自己也挺意外,低头轻咳一声,声音闷闷的,“应该不太好。”

安浔放下画笔,走过去探他的额头,有点热。

两夜没睡好,白天又淋了雨,当然会生病,安浔不免有些自责。她拿下放在他额头上的手,刚想离开,没想却被他伸手环腰抱住,脸顺势就埋在了她怀中,轻声说:“安浔,我感冒了。”

“嗯。”安浔怔怔地站着,不知道手该放哪里。

“安浔,让我传染你吧。”抱着安浔腰的手臂收紧了些,声音本来就闷闷的,脸藏在她怀中更加闷了。

安浔继续怔怔地,什么叫传染给她,难道这种时候不应该说,你离我远点,别让我传染你吗?

安浔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似安抚地说:“我去给你找药?”

司羽点头,松开她。安浔刚舒了口气,他突然伸出手指勾住她围在身前的咖色围裙,微一用力将她拽了过去,另一只手压下她的脖颈,他微一抬头,便亲到她的唇。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很容易让他吮到舌尖。

安浔懵懵的半天才能思考,刚刚不是说要慢慢来吗?

他的力气很大,安浔被他拽进了怀里抵抗不得,他的舌尖微烫,烫得安浔心都热了。她轻轻挣扎着,他却愈发放肆,手顺着衣服下摆伸进去,碰到她软软的腰,软软的小腹,软软的胸……

安浔惊醒,手忙脚乱地想要从他怀里起身,却不小心一下摔到了地毯上。司羽起身去扶,安浔突然低低轻呼一声,随即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指着他:“你……别让它靠我这么近。”

随即是沉沉的轻笑声传来,还有沙哑到几不可闻的一句抱歉。

然后,画室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无声,窗外院子里有风的声音,还有下起来没完没了的细雨声,然后是近在耳边淅淅簌簌的布料摩擦的动静。

须臾,有微热的手心覆上她的手背,被攥紧,从眼睛上拿了下来。

安浔睁开眼,见司羽穿上了长裤,正蹲在她身前,他轻吻她的手背,再次说:“我很抱歉。”

他的眼睛是带电的。

安浔努力移开视线,轻轻抽回手,站起来说了句“我去给你找药”便走了。

司羽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似乎在考虑着该如何对她,她简直比《神经解剖学》还让人伤脑筋。但终是觉得头痛无力,便又坐回了沙发。

安浔回来得很快,别墅很久没人住,药也早已经过期,她只好端了杯热水。可是此时的司羽已经安静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似乎十分疲惫。她拿了软垫垫到他脑后,将他的腿搭在脚踏上,他看起来舒服很多。

随后安浔又换洗着凉毛巾搭在额头帮他物理降温。就这样摆弄了他这么久,他也没有醒的迹象,依旧睡得沉沉的。安浔看着他,戳了戳他带着红晕的脸颊,心想:明明很困,却还硬撑。

司羽这一觉睡的很不舒服,醒来的时候还发了汗,浑身湿腻腻的,而安浔,正坐在沙发边的矮凳上,单手撑着下巴瞪着红彤彤的眼睛看着他。

“哭了?”他坐起身摸了摸她的脸,哑着嗓子,不知是不是故意调侃,“别担心,只是小感冒。”

安浔揉揉眼睛说:“熬的。”说着站起身把不远处的画板转了过来正对他,神情有点小骄傲,“画完了。”

司羽轻笑:“难道改画睡颜了?”说着他的目光便被那幅画全部吸引去,包括所有的注意力。

他看得目不转睛。画上的人,如王者一般坐在花纹繁琐的复古沙发中,额前几缕不羁的碎发,一双眼睛漆黑深邃,似笑非笑,似乎带着攻击性又似乎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情缱绻,身后是大大的落地窗,窗外的黑夜中有着影影绰绰的绿植隐匿其中,仔细看还有丝丝细雨滑落,窗边透明黑色纱帘飘荡在空中,精瘦腰腹部的黑纱下,若隐若现的人鱼线隐没在漆黑一片的胯中,还有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从黑纱下伸出,随意的敞开踩在地毯上……画中人,俊美、神秘又撩人。什么都没露,却让人血脉喷张,意乱情迷。

司羽良久良久后才将视线移开。他看向安浔的眼神,闪着幽光。半晌,只听他说:“司南说的对,安浔,你是个天才。”

安浔听多了这样的夸赞早已习以为常,但他的赞美,不一样。和别人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这种喜悦,比让挑剔的教授满意、让严格的祖父表扬还要强烈很多。有点飘飘然,该怎么控制要起飞的心情。

“取名字了吗?”司羽问。

安浔点头,指了指右下角:“那里。”

很不明显的小字,有画的名字,有作者的签名:《丝雨》——安浔

他喜欢这个画的名字,他更喜欢这两个名字放在一起。

“安浔,画给我怎么样,随便你开价。”司羽转头看他,似乎是睡饱了,在晨光下,眼睛熠熠生辉。

安浔娇俏一笑,他喜欢这幅画的样子让她很满足:“不,这是我的私人藏品。”

司羽难得见她神情调皮,不自觉地也跟着笑起来:“好吧,你会展出它吗?”

“还没想好,”安浔眨眨眼睛看向他,问道,“你会介意展出吗?”她对它的满意程度甚至超过了《犀鸟》,它应该惊艳于世,但她又有点舍不得将它公之于众。

“全权由你支配,安浔。”他并没有表态。他不希望自己的态度让她有任何的为难。

“我觉得,这画要是展出,应该会火,那么,你可能会受到追捧,”安浔手指轻抚着画板边缘,抬眼看他,“这会对你造成困扰。”

司羽为难地皱了皱眉头:“哦,这样啊,这样安浔就会有很多情敌了。”

安浔:“……”

太阳悄悄从海的那一边露了头,安浔用布将画遮起来后,两人各自回房。

司羽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发了汗体温就恢复正常了。他冲完澡再下楼时,大川几人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司羽坐到餐椅上,接过大川递过来的筷子,随口问道:“安浔呢?”

大川扫了其他人一眼,眼珠转上两转,嬉皮笑脸地说:“哎呦喂,这还是我家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司羽吗?一会儿看不到就找。”

司羽抬眼看他:“邵川,下午去机场不如你自己走?”

大川最会看人脸色了,也是能屈能伸,他立刻道:“刚才开车出去了,说很快回来,这都老半天了估计这会儿也快了,如果您着急我可以帮您打个电话问问,如果您不放心我可以去门口迎接。小沈先生,我的回答您可否满意?”

大川说话本就利索,一着急,结果语速更快了,听得众人笑作一团。司羽嘴角噙笑,看了眼大门,低头吃饭。

大川狗腿似的凑到司羽旁边:“司羽,昨天来找你的那个特别讲规矩的大哥呢?是不是他接我们去机场?”

“回春江了,有些事要处理。”他吃着面包片随意的回答着,眼睛再次瞟向门的方向。

正说着,别墅的房门便被打开,安浔换了一身海蓝色长裙,头发扎了个马尾垂在后面,人看着清爽又干净。她进门就踢掉了鞋子,白皙的脚丫踩在深色地毯上,轻盈地绕过客厅,见众人在餐厅便走了过去。

她坐到司羽对面,隔着餐桌对他说:“向阳又回来了,说找你。”

司羽似乎并不意外,他问安浔:“你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