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两人都变了很多，从吴娜交的朋友就可以看出。

吴娜妆容偏向冷淡风，也不怎么说话，显得冷冷的，在多数人的印象中她滑板玩的很好，还参加了乐团，很少出现在多人活动中，在学校喜欢独来独往。和吴娜玩的熟的，对她的印象也在这个模子内。

那些他人觉得酷的，吴娜碰一件就觉得这件事没意思，越加的无所谓。

而在陆云升身上，吴娜再也找不出一丝轻松色。他的头发成了黑色，吴娜猜是后长出来的，不是染的，他将头发剃短，贴着头皮，成了寸头，整个人的气场变化，更明显，有一种突出的强势。依旧是很多人的目光随着他移动。

“我当初应该用一个联系方式留住你的，也不知那时候怎么没想到，”可能是因为这些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吴娜靠着吧台坐在椅子上，语态自然，直接切入正题。

其实是知道的，当时天天都能见，自然没想需要通过其他工具进行交流。

陆云升消失后，任佳佳一开始没管，时间久了，忍不住去找他们班的班主任去问，找到的唯一留下的联系方式已经被注销了。

吴娜知道后只是说了句，“这没必要。”

任佳佳以为她说的是自己的行为，还傻乎乎的道了歉。

傻孩子。

吴娜想到这儿轻笑出声。

陆云升看着她，有些沉默。

吴娜也觉得这样有些无趣，转了转手中的酒杯。

周围的气氛已经热络起来，有人过来和陆云升说话，吴娜于是直接起身离开。

身后人群纷纷扰扰，自人来人往中穿过，拦住一切。

能看出吴娜回来后心情不怎么好，李静视情况没张口。

吴娜其实不怎么会喝酒，也不是，不能这样说。只是觉得酒不好喝，一直不怎么碰。喝的酒能一口一口的算，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喝。

绿头发女生唱完了一首歌，那天看到了她的表演，不知道她还能唱这样温情，柔和的歌。

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对，一首歌的时间，吴娜觉得自己在等，而且已经等得已经不耐烦想离开这个地方了。

和朋友说话聊着聊着，转头看着一个人往这边走来，来到了这桌，看清他的脸，然后看着他的动作，李静惊呆了。

拿着一张笔和一张硬卡纸，陆云升贴在吴娜边上，俯下身，写了好几串数字，字俊逸飞扬。那上面微信家用私用电话QQ什么的都全了，李静猜上面身份证号码都有了。

写完后细心地在后面标上是什么，将纸片转个向朝着吴娜，用笔压好，“你们是娜娜的朋友吗？”声音清和。

李静有点被他的气场压住了，张嘴想说，却没说出一个音。

于是全桌一时的沉默。

“额，对，我们是娜娜的朋友。”李静酝酿了一会，气沉丹田，但声音还是有点小。平时叫小娜娜这时也跟着对方说了娜娜。

“这桌我已经跟前台说了，走时不用结账，你们好好玩。”

目送着对方离开，李静推了推吴娜，想说怎么不提个醒，发现吴娜到现在都是屏吸的状态，整个人怔住了，连呼吸都静止了，出气进气都按了暂停。

“哇，娜娜，你这样也不怕窒息啊！”

吴娜回过神，看向李静，“啊？”

这是李静第一次看到吴娜呆成这样。

将卡纸和笔都收好，吴娜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无措。这个心情怎么控制才好……

想要尖叫。

察觉到吴娜压制着的情绪，李静将吴娜拉到舞池，想要带着她一起玩。在舞池中接受到了绿头发女生的目光，不知是因为现在唱的是一首节奏跳跃的欢乐歌还是怎样，看到她眼中的善意和愉悦，有些愣愣的，吴娜觉得这个世界可能不是自己能理解的了。

蹦已经不能抑制了，吴娜和李静说了声，直接出去了。

出去接收了不同于裏面气氛的空气，才觉得自己缓过气来。

走了好一段距离吴娜才想起这样走，走不回去，要打车。

隐约记得是一次上课聊天的时候，陆云升知道了吴娜想去北方，当时不知道自己把这个放在了心上。

有一年冬季，南方正好初雪，在微博上看到一条微博：有没有东北的？我好想抱抱你们……

下面配着是一个乌龟被冻成冰雕的图。

陆云升有点怀疑那只乌龟是从冰柜冷藏箱中拿出来的。

点开看到下面的评论：我沈阳的，在家穿背心，别抱，热……

忍不住笑出来，陆云升知道北方冬天并不像南方人想的那么难熬，有暖气。

再往下翻：人家东北有地暖！你还是抱抱我们南方人吧！毕竟我们是真真正正的挨冻！

哈哈哈哈，已经笑出声了。

笑了有一会了，看着电视，人物走动，声音喧闹，转开视线看向窗外，能看到黑夜中雪还在下。

难得呢，雪竟然持续下了这么久。

收回目光，手机划着屏幕，手指最后轻碰停留在北字上。

有些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