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次入宫(1 / 2)

替罪禁妃 吕丹 10156 字 1个月前

“姐姐,”水妃淡淡一笑,倒是不以为意:“爹爹喜欢他,他很有可能会是我们未来的妹夫。”

“这样的人,岂可将妹妹嫁与他?”皇后正说着,蓝子尘已看到我们,朝这边过来。

一翻行礼。

“今科状元,本宫记得皇上还未授与你官职,这般在后宫随意走动,颇为不妥,以后还望自律。”皇后的声音极为严肃。

蓝子尘慵懒一笑:“皇后娘娘有所不知,是恩师命在下在此候着,宫人们见在下无聊,才说了会话。”

谁都知道蓝子尘的恩师正是皇后的父亲右相。

皇后被气得拂袖离去,一干人等也只好跟着离开。

“青华姑姑留步。”我走在最未,蓝子尘突然叫住了我。

我望向他,修长身形,加上一身的飘逸白,干干净净的白面书生,这模样的人确是能得到很多人的喜欢。

他一手伸过我肩膀时,我只觉身子一麻,就在他从我肩膀上拿下一片树叶,身子又恢复了知沉,只听他笑说:“姑姑衣上有片叶子。”

“你?”我骇然望着他,方才疼麻的感觉像极了那夜被巫臣华禹点住穴位时的感受。

蓝子尘眨眨无辜的眼:“姑姑不用谢我,恩师就快来了,在下这就告辞。”

我惊得好久没回神。

直到张进找来,“姑姑,我找了你好久,你现在有了身子,可别到处乱走啊,会吓死人的。”

“张进,”我抓过他的手紧问:“有没有一种可以使人外貌改变的药物?”

“改变外貌?”张进想了想:“有啊,不过那种药吃了只会毁容。”

“不是,不是毁容,就是换了张脸是。”想到蓝子尘方才使的招术,我越发肯定起来。

“你是说易容术?”

“易容术?”很陌生的名字,却又极其易懂。

“是啊,”张进左右看了看,见没什么人,便低声说:“我们暗衞有时去做任务,就会易个容,不让别人认出来。”

我点点头,这么说便能理解了,那么说,蓝子尘应该就是巫臣华禹,真是的话,他为什么要这样做?目的又是什么?

我不敢想下去。

自有了身孕后,刘荣甚少宠幸别的后妃,一直在崇政殿住着。

尽管如此,我与他的交谈也极少,但每次睡下,他却极为固执着要抱着我睡。

日子就在这样奇怪的相处中过去了三个月。

深秋时分,落叶飘舞,带起满城的金黄。

这是我第三次来到杂司院,万公公依然在洗着马桶,寒冷秋风下,他的身子越发的伛偻。

后二次来,他都没有理我,甚至是冷漠厌恶的,原因便是我腹中的孩子,可我不能告诉他孩子是刘幕的,这样的风险冒不起。

“老奴说了,老奴是什么也不知道,你就别再来了。”万公公的声音一如那冰水,还带着深深的讽刺:“好好过着你的日子吧,要是生个皇子,以你的能耐,这后宫就是你的天下了。”

“万公公,青华别无所求,只想见皇上一面而已。”我再次哀求。

“我真不明白,你都有王爷的骨肉了,为何还要执意于以前的事?还是,你就是那样朝三暮四,水性扬花的女人?”万公公眼底很是恼怒。

“我,我……”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别再来了。”万公公继续刷着马桶。

不远处的张进见状,过来拉我,气愤的说:“姑姑,我们走吧,这种人别再去求他了。”说完,强行拉着我离开杂司院。

夜,万籁俱寂,连丝月光也没有。

望着黑沉的夜色,轻抚着微凸的肚子,思绪凌乱。

入宫快四个月了,却连一丝他的音讯也无,他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

我又该如何生活下去?

“你的耳朵怎么了?”刘荣低沉的声音在右侧响起。

我一愣,慌忙起身。

“朕在门外叫了你很多次,你都像没听到似的,朕发觉,每次朕在这边唤你时,你都反应极慢。”刘荣一手轻抚上我左耳,满脸的疑惑。

“左耳聋了。”我不是很在意的一笑,赶紧给他泡上茶。

“什么时候的事?”刘荣拧眉:“怎么会聋的?为什么朕不知道?”

“很久以前的事,王爷今天回殿真早啊。”天才刚暗不久呢。

“找御医看过吗?”他拉过我坐在他腿上。

对于他亲密动作,我依然不自在,身子显得紧崩,他仿若未觉,细细察看我的左耳。

“看过了,”拿下他的手,我笑道:“谷御医一直在给我找药呢。”只怕这辈子都无法恢复听力。

“放心吧,不管花多少的金钱,人力,朕一定要把你的耳朵医好。”顿了顿,他突然道:“青华,朕想封你为妃,华妃。”

“王爷,万万不可。”怔忡之后,我忙站起,跪在地上。

“为什么?”他的声音冷了几分。

“王爷忘了,青华不止是个老宫女,还是先,先皇的禁妃。”禁妃,想起那段日子,心中一痛,真实而梦幻,谁会料到今日的结局?

“那又如何?朕喜欢你,就要封你为妃,”刘荣深吸了口气,望向窗外,喃喃:“原本,皇后的位置也会是你的。”

“王爷,青华只想这般侍候在王爷的身侧,别的并无奢想,求王爷成全。”封了妃,又会挑起多大的风波?只是个宫女,已遭到了皇后与右相的防范,要是封妃,只怕……我抚上肚子。

“是并无奢想,还是不愿当朕的女人?”刘荣声音更为冷沉。

“青华真的只愿侍候在王爷身侧。”

“那好,”刘荣冷冷望着我,眼底复杂莫测:“待你生下孩子,就将孩子交给皇后抚养吧。”

“什么?”望向刘荣,望进他冰冷却认真的眸底,脸色蓦然苍白,“不,我的孩子我要自己抚养。”

“你忘了后宫祖制吗?嫔和嫔以下的女子是无法自己养育皇子的,除非成为四妃之一。”刘荣定定望着我,“现在,你还只想待在朕的身边服侍吗?”

全身像是被浇了盆冷水般冷,是啊,我怎么忘了,宫女是不能亲自养育皇子的,宫女生下的皇子必会被后妃领养,我怎么会忘了呢?这样的教训,曾失去一个孩子的教训,又怎可以忘了呢?

“你的回答?”刘荣冰冷的眸底有着一丝看不出的哀伤,很淡很淡,很快化为无形,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封妃?我已然是那个男人的妃子,又怎可以背弃?这几个月来,一直做的努力也是为了那个男人,可如今,腹中的孩子……想到皇后,这个一心为了刘荣的女子,不,不管她如何的性情,都不能将孩子交给她,不会将孩子交给任何一个女人,后宫,女人不是最大的牺牲品,而是孩子,那些无辜而又纯洁可爱的孩子,想到没了的二个孩子,一时心底沉重万分。

“青华谢恩。”我磕头,想到不知生死的他,他会怪我吧?会更恨我吧?阻止了他复位,又背叛于他,甚至连他的孩子也……我能选择吗?

“三天后便是册封仪式,你做准备吧。”刘荣说完,离开。

他迈开的脚步看不出一丝喜悦,只有无边的沉重。

我以为这三天,后宫应该不会安份,但出乎意料的平静,前朝的大臣更是没有动静,仿佛不知道我曾是禁妃的事。

册封的前一天,水妃到来了崇政殿。

一身的淡黄,浓妆轻抹,整个人显得清爽而柔美。

“你应该去谢谢皇后娘娘。”他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如此。

我一时不解她话中的意思,便听得她说:“父亲本要带着群臣闯宫以阻止皇上封你为妃,是姐姐说动了父亲,才能使你明天能顺利的册封。”

我一怔:“青华等会就去谢皇后娘娘的厚爱。”

“姐姐说,只有真正的得到才能彻底的放下,你认为是吗?”水妃打量着我。

我沉默,是因无法坦然回应,能说什么呢,真正的情,得到了只是升华,而不是放下,可这句话放在这裏是多么的不合适。

“因为我与你长得相像,姐姐才把我叫进了宫。她告诉我你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要我学你的一切。你说,我学得像吗?”水妃拉过我的手至镜前,镜中的二人确是很像,只除了眼眸,我的沉静,她是清智。

“娘娘说笑了,青华哪里比得上娘娘。”我忙退了开去。

“确是挺像的,要不然,皇上不会每次在你这裏受了伤就来找,”水妃幽幽一叹:“我从不知道女人能把男人伤得那么深,那么深。”

“什么意思?”我一愣。

“你说呢?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却没有一丁点的回报,甚至缕遭伤害。”水妃冷笑一声:“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确是疑惑,自进了宫,与刘荣不管是说话上,还是行为上,我都小心翼翼,避免再发生以前的情况,又怎会去伤害他?

见我不语,水妃道:“今天来这裏,只是想告诉你,既然你已怀了皇上的孩子,有了龙子,就好好的去爱他,要是再让皇上受到伤害,姐姐不会饶过你,我更不会饶过你。”说完,未等我行送礼,她已离开。

册妃的这一天,宫女拿给我的并不是贵妃华服,而是一套大红的新娘装。

心裏虽然有些疑惑,但实在是过于疲惫,也不做它想。

当一切结束时,全身像是虚脱了一般。

他没有赐给我宫殿,依然住在崇政殿,他安寝与理政的地方。

这样的恩宠,历朝历代都找不到例子。

心情又沉重了几分,特别是在看到崇政殿到处贴着的喜字时,看到龙凤大红床置,桌上的交杯酒,桌上被撒的花生与莲子时。

这一切,应该是成亲的装扮,只有皇后才配拥有的东西。

“喜欢吗?”温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身子便被拥入了一个宽阔而温暖的怀抱。

转身,看到了一身大红新郎服的他,俊美的轮廓在红烛印照下,神采飞扬。眼底没有了冰冷与阴霾,有的只是喜悦与幸福。

“这是朕一直以来想给你的,从今天开始,我们便是夫妻了,从此相亲相爱,不离不弃,白头偕老。”他握起我的手,深情喃喃。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越感动也越愧疚,更是不知如何去回应他的深情。

“青华,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你,我,还有……”他轻抚上我的小腹:“他。一直以来,我最在意的只有你,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父皇,将来还把皇位传给他。”

我一愣,将皇位传给我的孩子?

望进刘荣深情却认真的眼眸,只觉眼眶微涩,匆匆别过脸:“王爷累了吧,青华服侍王爷宽衣。”

宽衣的双手被他握在怀中,他微微笑:“你才累坏了吧,我来给你宽衣。”

“不,不,这怎么可以?”我惊望着他,今夜的刘荣很奇怪。

“为什么不可以?父皇曾说过,闺房中的事是没有大小尊卑的,可以随心而欲。现在,朕就想帮你宽衣。”

我轻咬唇:“还是我自己来吧。”说完,匆忙进了屏风后。

他不应该将这个房间布置成这样,不应该对我这么好,不应该这么温柔,这样的好,让我情何以堪?让我如何自处?

更好衣出来时,他将一交杯酒端到我面前,幽深满是情深的眸底有丝淡淡恳求:“让我们忘了以前的一切,重新开始,好不好?”说完便将酒一饮而尽,目光紧锁着我的视线,等着我的答案。

“王爷,我有身孕,御医说不宜饮酒。”我将杯子放在桌上,低别过脸说。

“放心,朕也问过御医了,说饮一小杯无碍,反对身体有益。”他将酒杯拿起,递到我面前,温柔的笑容里有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执着。

“是吗?”心底苦笑,不得已,我只得喝下。

刚喝下,他便拿过一颗花生,温和的说:“咬一下。”

这样的情节,我又怎会不熟悉,身为侍婢,洞房里的一切都极为明了,花生是生的,当娘娘口中说出‘生的’的,意寓落地开花,早生贵子,子孙满堂。

“咬一下。”他将花生放到我嘴边,温声说。

我只得张开嘴,轻咬了下。

“怎样?好吃吗?”他目光闪着期待。

“生的。”艰难的说出这二个字。

他轻轻拥住我,语声越发轻柔:“以后朕和你会有很多的孩子,朕会很疼爱他们,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们。”

“王爷,”这些话,让我的心裏更为愧疚,笑容也变得牵强,只好不着痕迹的推开了他。

他低头望着我,幽深的眸子包含了无尽的难以诉说的情意:“朕从来不知道,情是这般的折磨人,不知道是何时开始,你已深植入我心底,再也拔不出来。如果可以,朕也想放开你,朕努力过不去想你,但做不到,只好一直想你。”

我怔着,刘荣的深情我早已明晓,只一直在抗拒着,抗拒着皇宫的一切。极度绝望时,不是没想过接受,可最终还是没有。

“现在,你已经是我的妻子,青华,忘掉以前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这是一句肯定句,带着他的坚定和执着,深深的望着我。

这句话我也说过,只当时是应付,如今在他眼中看到的是认真,几乎强势霸道的认真。

心裏不由的浮起一丝不安,可想到那叶子的作用,心裏又宽慰了些。

今晚的刘荣,真的很不一样,太不一样了。

“王爷想必饿了,喝些汤露吧。”忙走到桌前,正当手要碰上碗边时,刘荣从背后抱住了我,带着方才喝下的那丝醇香酒意的气息扑鼻而来:“朕不饿,今晚,朕要好好看着你,朕要你记得朕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

“什,什么?”

他的手渐渐的移了上来,微微一弄,就解开了我领口的衣扣,一颗一颗,直到外衣被卸下。

“王爷,这汤露里可是放了好几味补药的,不喝浪费了。再说王爷日理万机,身体的调养不可落下一日。”一手按住他的手,另一手端起汤露到他面前,想温柔的笑,可再怎么笑,还是泄露了许些的紧张。

“青华,你的回答呢?”他凝望我,眸底颜色越发柔情,也越发沉黑。

“什么?”

“和朕一起重新开始,你的回答?”

我微愣,方勉力笑说:“青华从伺寝的那夜开始就说过了,要和王爷重新开始的,王爷忘了吗?”

“那就好。”他接过汤露,一饮而尽。

“娘娘,沐浴的水已经备好。”宫女进来说完就退下。

“王爷先休息一会,青华先去沐浴了。来人,服侍皇上宽衣。”我吩咐完退下。

走过屏风时,忍不住又回头去看他,发现他也正注视着我,红烛光影下,他站得挺然,温柔的看着我,依稀是当年天真无邪的少年。

不知怎的,鼻间一酸,总觉得被什么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只好快速离开。

沐浴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

当我出现在寝殿时,红烛已燃了一半,他安静的睡着。

静静的打量着他,这张俊颜看了不止千百次,他肖似当年太后,特别是笑起来时,有着感染的力量,会让人情不自禁的跟着笑。如今却因我而变得冰冷。

“王爷,”我轻喃:“对不起,对不起。”总是在伤害着他,如今又在欺骗着他。

“对不起朕什么?”睡着的刘荣突然睁开了眼,一陈天翻地眩,当我睁开眼时,已被他压在了身下。

“王爷?”我惊呼,不敢置信的望着他。

“是不是很奇怪,朕怎么没中那叶子的迷香?”深邃的视线紧锁着我的目光,不让我有片刻的移动,眼底柔情依旧,又参了许些的强势。

心中震惊难以形容:“王,王爷这话什么意思?”

“朕不仅知道你对朕用了迷香,朕还知道,还知道你腹中的孩子是皇兄的。”刘荣的声音干涩如辗沙。

他都知道?竟都知道?那为什么……。

刘荣忽然低低一笑,笑得悲凉:“但朕那时更想知道,你会对朕狠到什么程度,你又会为皇兄做到何种程度?因此才一直没有揭穿你。”

“王爷?我……。”望进他眼底浓得化不开的哀伤,再也说不出话来。

“没见到你时,朕恨你,恨不得将你杀了,可一见到你,朕只想抱着你,告诉你朕的委屈,你却一副漠然的样子,使朕也不得不变得冷漠。”他笑,笑中的涩意越来发越浓:“其实,朕一直很想亲近你,一直都想。”

“对,对不起,真,真的对不起。”唇轻颤,原来他都知道,他都忍着,原来,他对我连恨都恨不起,可我呢,我……还是在伤害着他。

“朕不要对不起,朕也不管你心裏有谁,哪怕你腹中有皇兄的孩子,朕也会视如亲生,朕只要你陪着朕,好不好,青华?”眼底的悲伤被哀求所代替,他痴痴望着我:“久了,你就会知道朕对你的好,是真心真意,一心一意的,或许你还会爱上朕,青华,给朕一点时间。”

我摇摇头,哽声说:“王爷,我已经……。”

声音被他截断:“你方才答应了朕重新开始的,你忘了?”

“那,那是骗王爷的。”很不想说实话,可事到如今,再多的谎言只会可笑,只会让自己更无地自容,既然他都已知道,还不如干脆些。

“那就骗下去。”他低吼,因为悲伤,眼角泛起了血丝:“你已经是我刘荣的妻子,这辈子,我不会再让你离开身边。”说完,吻了下来,带着他的愤怒,他的悲伤,他的绝望,他的恨。

“王爷,不要,你不可以这样。”他拼命挣扎。

“只有让你成为朕的人,你才会彻底死心。”薄杉被撕毁,亵衣被丢在了地上。

“王爷,住手,住手——”我慌张,慌乱,惊喊。

他停了下来,却是起身脱去自已的薄衣,再度压了回来。

当他灼热的身体覆上我时,我惊叫的声音已带了哭泣:“不可以这样,王爷,求求你,你不能这样,王爷,你不能一错再错了。”

“朕有那么不好吗?让你这么的讨厌?”他的声音哑如万分:“朕已经是皇上了,无论你要什么都能满足,为什么你还……。”

睁开带泪的眸子时,印入的是他微湿的眼眸,绝望的神情。

“王爷,人不可以做错事,一旦错了,就无法再回头。求王爷不要做错事。”嘴唇颤抖,目光祈求。

他摇摇头:“朕已然做错了事,朕敬重皇兄,从没有想过夺位,可当知道右相的目的后,脑海里闪过的都是你说的那些话,你要高高在上,要成为后妃,夺位的念头只是一瞬间的时间,右相已经下了命令,一念之间而已。回不去了,已经回不去了。”

“王爷,可以的,只要你愿意,一定可以的。”

“愿意?”他突然抱住我,将头深埋入我肩,声音哽咽:“当我在衙门看到你的那一刻,看到你活生生的样子,朕就觉得一切都是值的。”

一切都是值的?值的?闭上眼,泪从耳际流过,这样的深情,这样的无悔,我……可不管如何,都不能让事情再朝无法收拾的局面发展。

“王爷,人活着总有得失,不能让感情支配理智,太后娘娘在世时,不是一直这样教导你吗?”

“是啊,母后在时总说男人不可以为了一个女人而做出**份的事来,朕现在才知道,那时因为母后没有爱过,一旦付出了心,脑海里想的都只会是所爱的人。”他抬起头,伤心望着我,下一刻,目光变得绝然:“所以,不会再让你离开了。今夜,”他握住我的手往下移去,当我碰上他胯间的灼热时,当我脸色渐渐惨白时,他坚定的说:“朕要定了你。”

带着强势与侵略性的吻再度欺了上来。

心裏涌上绝望,我挣扎得更为用力,但都被他制扣住,他的吻不容我任何的拒绝,狠狠的摩擦着双唇,但我依然紧咬着牙关。

我不知道挣扎了多久,久到全身都疼,力气耗尽,再也拿不出半点力气时。

他的吻转为轻柔,很轻松探舌而入,与我纠缠在一起,这个吻,吻得温柔,却很深很深。

眼泪一直没停过,甚至双眼也变得酸疼不已。

但无力的身子只能任由他摆动。

当他的吻来到胸前,再缓缓而下,当吻再度覆上唇。

他的手来到了我的小腹下……

他的灼热抵挡着私处时,突然停了上来,轻柔的声音在上方说:“睁开眼,看着朕,朕要你记住这一刻,若不然,朕马上打掉你腹中的孩子。”

全身一僵,缓缓睁开了眼,直视着他,目光里依然是哀求,直到变得绝望,最终成为冷漠。

刘荣的目光有些伤感,甚至有丝难堪,但他依然紧锁着我视线,身子一个挺身,缓缓的推了进来,动作温柔,像是在呵护一件珍宝般。

欲海的沉沦,感觉不到一点快乐,只有他微微急促的呼吸在耳边回响,动情处时,他会轻喃:“青华,爱朕,爱朕。”

这一夜,他要了我二次,每一次都极其轻柔。

事后,他便抱着我,轻轻的按摩的我的小腹。

烛火已燃到底,整个寝室静得能听到针线的掉落声。

“青华,不要怪朕,不要怪朕。”他在我耳边低喃,语声近乎恳求:“朕爱你,已经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闭上双眼,泪从眼角再度落下,此时此刻,再说什么已是多余。

他突然起身,朝外命令道:“来人,将汤药拿上来。”

宫人端了汤药放在桌上便退下。

“青华,”他将汤药拿了过来,柔声说:“这是朕特为你准备的补药,今晚你太累了,对腹中的孩子没有帮助,把这汤药喝了吧。”

汤药?戒备的望着这个男人,他的神情显得狼狈,但却异常坚定的说:“你放心,汤药里没毒,朕说过会视他如亲生,就一定做到。”

事到如今,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呢?不放心又有什么用呢?

将药一饮而尽。

他再度轻拥我入眠。

说是四妃之一,但我的用度和排场明显与皇后是一样的,甚至有些上还高于皇后,如外邦进贡来的珍贵水果和布料,都会由我先挑了再给皇后和各妃子送去。

对此后宫里一些女人的不平可想而知,但因为皇后和水妃都没说什么,因此大家也不敢吭声。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我的肚子也一天天大起来。

明月清冷,银光之下,世间也冷清了许些。

坐在院中的栏杆上,任脑海一片空白,很多时候,都是这样,只有抚上稍凸的肚子时,才会有那么丁点的感觉。

“大祭祀,就是这个女人?”蓦的,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

我一惊,就见月光下,不知何时站了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在他的身边,是一身白衣舞动的巫臣华禹。

见到是他,我才松了口气,只不解的看向他右边的老者。

“嗯,如果医不好她的耳朵,我就不会告诉你他的下落。”巫臣华禹依旧是慵懒的声音。

老者立即黑了脸,“大祭祀,你用魔令大老远的调老朽来,就是为了给个女人看病?”

“不想找到你那个不肖子了?”巫臣华禹挑挑眉。

老者瞪着眼望了他一会,才无奈的朝我走来:“女娃,让老朽把把你的脉。”

“不用了。”我淡然的望向巫臣华禹:“我的耳朵挺好的。”说罢,便起身要离开。

哪知,白影一闪,他突然站到了我面前。

身子措手不及,跌入了他身中,只觉肩上一麻,刹间身子动弹不得,只得依偎在他怀里。

“你?”我紧咬下唇,心裏怒气翻腾,这个男人怎么总用这招。

他一声轻笑,连带胸膛也微微震荡,吐气在我耳边轻道:“你跑不掉的。”

此时,老者已经搭上了我的脉,又看了看我的耳朵,摇摇头:“难啊,难啊。”

“你只要说能不能治好?”

老者想了想:“能。不过要三年的时间。”

巫臣华禹拧起眉:“这么久。”

“已经最少的。再说,我还要回去处理那个人的伤口,教主好不容易遇上个百年难得的习武奇才,要是就这么死了,我这条老命也玩完了。”说到那个习武奇才,老者满眸子的希翼。

巫臣华禹突然在这个时候看了我眼,淡淡道:“他还没死?”

“没死,不过离死也不远了,要不是那人有很强的生存欲望,这会不知死了多少次。”

“他活着的机会有多大?”

“二层。已经难能可贵了。想当年你,连一层也没有。”老者突然停顿不语,似是说了什么禁忌的话,半响才说:“我先去给这位姑娘准备药。”说完,消失在月色下。

此时,我发现自己已能动,抬头望着这张令天下红颜都能为之倾狂的脸,冷冷说:“青华不想再受掌柜的恩情了。”

“你不想受,我偏要你受。我要你来生来世都还不完。”他笑得妖孽,更是无赖。

“若真如此,青华大可以不去在乎,反正也是掌柜自愿的,不是吗?”我冷冷反击。

他嘴角一勾,笑得魅惑:“你有一个很大的优点,那就是感恩,爱恨分明,重情义,当年太后救了你父母,你忠心回报了那么多年,对刘幕的恨,又因刘幕为你的付出,原谅了他,对刘荣……你更是处处坦护,他今天的一切,可都是因你而成。”

这个男人,竟然对我的事这般了解?当年与太后的约定,基本没人知道,他却知道了。

“那掌柜要青华回报什么?”我硬着声问,他说对了,我可以对任何人下得了狠心,唯独对我付出的人……。

“不需要你的回报,我只要你接受就行。”巫臣华禹极淡的一笑,妖孽祸国,突的,他对着内殿说道:“皇上听够了吧?”

我一惊,于此同时,就见刘荣从内殿走了出来,黑着一张脸望着巫臣华禹。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

月光似乎更为清冷了。

刘荣占有性的拉过我的手,目光却未从巫臣华禹身上移开,冷冷的道:“朕该叫你巫臣华禹,还是蓝子尘?”

我一惊,刘荣也知道了吗?

反倒是巫臣华禹有些讶异:“原来你都知道,看来也有些本事。这么说来,这也是你不封我官的原因?”

刘荣不答反问:“他在哪里?”

“他?哪个他?”巫臣华禹的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好。

我的神情却紧崩了起来,刘荣的问的他自然是指刘幕。

“我的皇兄,刘幕。”

“刘幕?先皇吗?你不是下诏说,他已经死了,怎么还来问我这个?”

刘荣抿紧唇,眸底闪过一丝杀意。

巫臣华禹优雅的一笑,随即如同那位老者一般,消失在夜色里。

死一般的寂静。

我只觉握着我的手冰凉如这月夜。

许久,才听到刘荣温和的说:“听宫人说,你今晚没吃多少饭?”

望进他眼底的柔情与关心,我欲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便淡淡说:“饱了便行。”

面对巫臣华禹出现在这裏,他不惊讶吗?

不想问些什么吗?

“朕倒觉得有些饿了,陪朕吃一些吧。”轻柔说完,他拉着我进了内殿。

殿内宫人已放好了一桌了的好菜,这些菜,都是我最爱吃的,心裏不禁苦涩了起来,这些日子以来,凡是端到我面前的,都不是我讨厌的东西,有些甚至是极为喜欢的,刘荣对我的喜好,竟是了解的如此细微。

是啊,从小就产生的喜爱,或许在他喜欢上我时就用上了全部的身心在关爱着。

“王爷吃吧,我没有胃口。”推开了放在我面前的菜。

刘荣拿过几颗核桃,“那就吃核桃,御医说,每日吃三核对腹中的孩子是非常好的。”说完,亲自剖开,将肉放到我嘴边,柔声道:“就算你吃不下,为了孩子也要多吃几口。”

他的目光赤诚一片,裏面的关心不是假的。

不得已,我只得张开嘴。

自成为华妃后,他日日夜宿在此,除了前朝便是这裏。一夜之间,他仿佛又变回了以前的温柔阳光的少年,无论我态度再冰冷,也是细心呵护,温柔待人。

只觉自己的冷漠再也摆不出来,这样的专宠,无尽的又极度卑微的温情,刻意的讨好……

“王爷已是皇上了,后宫便应雨露均沾,不能总是在崇政殿待着。”我道。

“再吃些菜吧,这个御厨是刚从江南叫来,听说做的菜非常不错。”他再度将那些菜端到我面前,转移话题:“御医说,怀孩子在前期和后期是非常辛苦的,一定要将孩子母亲的身体调理好。”

面对他是满口一个孩子一个御医,我更是冷硬着声说:“这些事,皇上吩咐宫人做便行。”

“那可不行,朕说过要做一个好父亲,就一定要做到。”他的脸上有着兴奋之情,那是从内心流露出来的感情。

“王爷,水妃的孩子,才是你真正的孩子。”这句话,并不想说出来,如果他执着如此,对我和孩子而言只有好处。可这是一个我们彼此都知道的事实,就算再怎么掩盖,也是存在的。

他这样说,这样做,只会让我难受。

刘荣的身子一僵,缓缓放下了筷子,涩然的道:“你没必要提醒朕,朕是真的不介意,朕爱你,你的孩子朕也爱。”

心情的沉重难以言表,眼眶酸涩异常,很想告诉他是在自欺欺人,可从这些日子便可看出,他言行一致,这么说便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