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跟我说了,说要跟你离了。”她喝了口咖啡,“其实她挺孩子气的,你知道她。”
我搞不清楚即将要变成“前岳母”的“岳母”想说什么。
“你要还想以后跟她过下去,就别太由着她的性子了。她决定快,后悔也快,”她说,“你知道她。”又说了一次。“我看了那个女人的照片,心裏觉得很别扭,总想着,等她爸病好了跟他离婚,一边照顾他,一边在医院上班。他有一天突然问我,会不会把他忘了。我说不会。”她停了一下,说,“他说,我也不会忘了你,你是我爱人。”
我猜她看着我,等着我说点什么。可我能说什么呢?这不是作保证能有效果的事儿。
她说:“我知道你跟那个女孩子没那种关系,不然不会来我们医院。”
出了麦当劳我让她妈妈回家去,我说,她一会儿可能醒了,会叫人。想起来,她在医院干到退休,总还是有点在意那张照片吧,不知道这点是不是遗传下去了。
我转身去超市买了两桶油,在收银台前的架子上拿了两包烟,收银员正要打票,我赶紧说:“别别别,另开一张。”顺手又拿了一条口香糖。他笑:“怕老婆啊?”我也笑。
回去的途中,好几次把油放下点烟,一直叼着,烟灰落得哪儿都是。上楼之前站在门口,散散味儿,掸干净大衣。这么站着,不禁再拽出一支,眯着眼睛想象尼古丁如轰轰的火车碾遍全身,觉得爽。
嚼着口香糖摸摸她的脸,用手指挑开她脸上的头发,她醒了,摸摸我的手。“真凉。”她说着,拉我的手放在被子里。
“还是该有点距离吧?”我小声嘟囔着。她看着我,把我的手拿出来,可还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