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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楚荧问当初她和江心的事,染梅面上有些抹不开,当初到底是她做错了事情。
咬了咬嘴唇,染梅还是一五一十地回忆起当初的事:“那时候姑娘跟着素雪一起去了静山寺,郡主的人找上我,一心都是想让姑娘在秦府里彻底翻不了身,只要姑娘能悄无声息地没了,她就能名正言顺地在秦少爷那头抬了妻子,在京城里不受人的议论了……”
楚荧嫁进承阳候府,也算是成了江心的嫂子。二人过往早有龃龉,她虽是没同江心打过太多交道,但是在承阳候府里同公公婆婆几人一番相处下来,却总是暗觉得有些违和。
公公承阳候江毅,寡言少语些,却是行事稳重、才能在朝中占有一席不败之地。而婆婆李柔,性子耿直,敢爱敢恨。就算是在江心离家前,和江心颇有亲近的弟弟江松,性格虽然孩子气张扬些,却也是热心肠、正直的孩子。
怎么整个承阳候府,就出了江心一个,敢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谋害旁人性命的?
虽说婆婆李柔知道江心的身世,对江心的教养上颇有几分冷淡、江毅又对自己的这位女儿纵容了些,江心性格跋扈放肆、说话口不择言,倒也是情理之中,但看着却也不像是能养出孩子草菅人命性子的地方来。
更何况,若是江心真的对她有这么大的恨意,恨不得让楚荧永远消失在秦府人面前,怎么江心在嫁入承阳候府、还在楚荧面前吃了这么大一个憋之后,就像个纸老虎一般,再也翻不出什么谋人性命的水花儿了。
略略斟酌了一下,楚荧又问染梅:“你可与郡主直接接触过么?”
“未曾。”染梅摇了摇头,“那时候,每次都是秦少爷院子里的那位小厮,姑娘也见过,就是那个安子,过来同我交代吩咐的。”
“安子?”楚荧细细回忆一下,这才想起来,应当就是当初几次徘徊在楚荧院子附近、打探楚荧消息的那个小厮了,只是后来她忙于和离之事,便也就忘了这个人物。楚荧又问,“安子不是郡主安插在秦家的人么。当初我安然无恙地从秦府和离出来,你也一起出了秦府。之后,安子如何了?还留在郡主身边么?”
既然未能完成害楚荧的任务,日日同江心在秦府里低头不见抬头见,倒也不嫌尴尬么。
问起安子,染梅却是皱起了眉头:“说来奇怪了,安子……好像就是在郡主成亲之前一日就不见了,后来我也再没见过他,还以为他是有了什么别的活计。”
楚荧轻轻挑眉,只觉得这时间选得颇有些微妙。
“安子是何时进秦府的?”
“应当是昨年的二月。”染梅答,“那时候少爷才同郡主定下婚事,韩嬷嬷同我提过,二月末时候,刚好府里买了几个下人。”
去年的二月末?楚荧微微沉吟,算起来刚好是江心同秦穆尧定下婚约不久的时候,说来……也是自己同江斜做的那笔生意,江心母家人得知江心定下婚事,准备举家来京城闹事的时候。
——等等。
楚荧手中捧着的茶杯,茶汤微微荡出涟漪,茶杯被茶汤温得很热,楚荧却凭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到底,江心生母家人是如何知道京城的事情的?
秦穆尧同江心订婚一事,到底算不得什么名正言顺的事情,两家都藏着瞒着,不欲太早声张,就连楚府,都是后来才听说的。怎么远在京城几日路程之外的平丰县城的生母家人,这么快就能得知这一事,准备着上京闹事了。
不过也就是安子进了承阳候府几日的事情。
江心被当做承阳候府嫡出的千金长大,不知自己的身世。若是安子真的是江心手下的人,又怎么可能把这件事捅给江心生母家的人。
但是当初,染梅交给楚荧的信物和书信,都确实是出自江心之手,这又是确凿无疑的。
江斜查过,江心同给楚老夫人下毒的程伟没有半点瓜葛,也确实不可能在他的眼皮下同太子的人勾结在一起——这又是怎么回事?
楚荧饮了一口茶压了压此刻颇有些混乱的心绪,香浓的茶汤入口,楚荧却是尝不出半点茶味。看着楚荧面色凝重,一张天生的芙蓉面却是冰凉的神色,染梅也不敢说一句话。
想到下毒,楚荧忽然又想起来,沈大夫在楚府时候对她说过的事:
楚老夫人中的毒,和楚荧在秦家中的毒是同一种。而那毒罕见,沈大夫总共也只在京城里见过两次。
程伟同江心不识得,不可能有任何交集——但那相同的毒药,或许是从同一处来的?
“染梅,当初你是去哪儿领的毒?”
突然得了线索,楚荧放下手中的茶盏,惊声问道,打破了原本死寂的气氛:“当初你拿着玉牌,是去找的谁?”
染梅也是怔了怔,想了很久,脸上却露出些憾色:“我不过是个下人,京中诸多人我都不太识得……”
楚荧蹙眉垂首,抿了抿唇。
“但是我还依稀记得那人长相,也不知能不能帮上姑娘。”迟疑了片刻,染梅又接上话。
楚荧眼神又露出光来,握住染梅的手,抬头对上染梅的双眼:“无妨,你说便是了,只要有线索便是好的。”
染梅细想半晌,回:“那人是个男子,个子高大,生得很是标志,气度谈吐儒雅,服饰皆是上品,看着应当也是一表人才、年轻有为。那日我去的匆忙,且人在暗处,我也只记得这么多了……”
染梅有些愧疚,楚荧却感激地摇了摇头:“谢谢。”
听了染梅的描述,楚荧隐约觉得,这人的描述听起来颇有几分熟悉,自己前些日子,好像也见过这么一位身形挺拔、年轻有为的人。
知道了这些,楚荧心中也是渐渐理了脉络出来。
——或许安子确实是江心手下的人,但却必然不止是江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