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构思到登上《爱格》A版连载再到完稿,这个故事的成型,跨越了近一年的时间。而这一年,也几乎是我时至今日最为动荡的一年。毕业、决定全职、放弃全职找工作……每做一次决定,便是理想与现实的一次博弈。
所幸诸多困难最后总能迎刃而解。构思这个故事时,我还躲在象牙塔中挥洒自由时光的最后一截尾巴:完稿时,我已成了朝九晚九的平庸上班族。但不变的是,不论是以文字为生,或是以工作滋养文字,对于写作一事,我仍旧有着诚惶诚恐的热情。
这个故事基调轻松,讲述的是成长本身和成长之中那些不得不经历的隐痛。写完番外的最后一段话时,杭州正在下雨。所幸,在这个夏天之后,还会有无数个夏天。
感谢编辑欢欢,促成此文在《爱格》杂志上的连载,圆满了我阶段性的目标。我仍会时不时地怀念去年四月,在昆明签售时,我在酒店与她以茶代酒、促膝长谈的时光。
回归到创作本身。去年四月,结束了昆明和曲靖的签售会后,在昆明飞往南京的航班上,我翻到一本杂志,上面刊载了一篇年轻的“85后”改装车的团队创业经历的报道。那一刻,贺冲的形象在我心中开始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我想:这个酷,我也要写这个。
而创作《晚安,小茉莉》的念头,则更早于这个时间节点。有一天,我在梳理自己的文时,发现“苦大仇深”的类型写得太多了。于我,每一次的创作都是一种情绪的消耗,基调压抑的作品,需要让自己的情绪不断地投入,不断地抽离,一个创作周期结束,整个人也身心俱疲。于是我想,我这一次要写一个氛围轻松的文,不那么费脑,我写得开心,读者看着也会开心。
当真动笔开始写时,我才发现所谓的轻松文,并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因为我对自己要求严格,绝不允许文中出现“无脑甜宠”的套路,所有人物的行动都应当遵循逻辑,有理有据。而在基调轻松的这一前提之下,人物想要立体起来,反而比“苦大仇深”类型的要困难得多。因此,我花了很长的时间去和“贺冲”这个角色对话。同样是带几分痞性的男主角,他与我之前创作的《我爱的人》之中的周险,以及《白夜恋人》中的杨启程有何不同?我一直在反覆询问自己这个问题。
现在,故事告一段落,我也终于找到了答案。如果用一个词来描述这三人命运的主题,我认为贺冲的关键词是“重构”,周险是“拼争”,而杨启程是“求索”。如果用颜色来形容这三人的性格,贺冲是薄雾散尽时的蓝,周险是野火燎原的红,而杨启程则是阴雨绵绵的灰。他们三个都是在底层挣扎的小人物,贺冲更显豁达,周险更显野性,而杨启程更显生命的张力。
在与编辑欢欢报选题的时候,我戏称这是《我爱的人》姐妹篇,甚至在给人物取名的时候,也有意做了一些对仗:“贺冲”与“周险”,“周茉”与“许棠”。这两篇文的男女主角的互动模式有一定的相似性,但就故事主题而言,还是有较大差别的。《我爱的人》偏重于描述男主角跌宕的际遇,而《晚安,小茉莉》,则偏重于描述女主角破茧而出的历程。
是的,我认为这个故事的主角,实际上是周茉。
我很少写如周茉这般“傻白甜”的角色,天真单纯,不谙世事。但她绝非真正意义上的“傻白甜”,因为她能感觉到加之于她身上的重重束缚所带来的刺痛,她并不热爱那些玉盘珍馐,锦衣华服。她被关在玻璃罩中,在充足的氧气与阳光里茁壮成长,看似被呵护得很好,但自由的缺失造就了她性格之中致命的缺陷:软弱,爱逃避,缺乏撞破这层玻璃罩的勇气。
她不敢挑战父母的专制,不敢拒绝按部就班的生活,就连她唯一喜欢的画画,也因为一次比赛的失利,转而成了困扰她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