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吴越(1 / 2)

剜初心 唐家小主 1632 字 1个月前

少年拖着伤腿回到客栈,推开门,便见自家公子吴越正躺在软榻上浅眠,毫无不适之举。

“回来啦?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吴越猛地睁开眼,紧抿的薄唇勾出一抹浅笑,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优雅清俊,“怎的如此狼狈?”

少年苦着脸,把去药房打探消息时发生的事讲述一遍,说到被野狗袭击,不免还是一阵胆寒,便讷讷道:“幸好有那姑娘出手相救,不然还不得被咬死。”通州地界乱,连野狗都凶残无比。

“扑哧!”吴越没忍住,笑了,“听你这意思,这姑娘还是个奇人?”

“可不是嘛!长得英气秀美,身手也了得。”少年侃侃而谈,似对霍青桑念念不忘。

吴越挑了挑眉:“听你的意思,是外地人?”

少年点了点头:“嗯,身上带着包裹呢,还牵着马。哦,对了,我还留着那支箭呢。”说着,把腰间的箭拿给他看。

吴越接过箭矢,箭羽丰|满,箭尖锋利,是上等的玄铁锻造,且重量十足,一般男子若想拉满这箭的配弓都难,何况一个女子?

“你可还记得她的容貌?”

少年摇摇头:“天黑,记不大清楚,倒是记得她马鞍上的包裹里隐隐透出一片金色。”

金色?难道是她?他想起进城时惊鸿一瞥的女子。

吴越心中暗暗思索,修长白皙的手指拂过箭头:“嘶!”

“公子!”

“没事,被划了一下。”低头瞧了眼箭头尾部的倒刺,下面竟刻了一个小小的霍字。

霍?

吴越一笑,把箭轻轻放在桌上:“我知道是谁了。”

“谁?”

“霍青桑,大燕国的皇后。”

汴京。舒兰殿。

刘全小心翼翼地推开舒兰殿的大门,空荡荡的大厅里,南宫曜已经站了多时,肩头的墨发被偶尔的过堂风撩起,遮了半边俊容。

他穿着单薄的夏袍,身姿挺拔,只是往那里一站,帝王之气已经外泄,让人情不自禁退却几步。

刘全还记得他初初登基的时候,还是个略显青涩的少年,即便之前韬光养晦,却因不得帝王宠爱而埋没在众皇子之中。

当年三王夺嫡,汴京城可说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却谁能想到,最后是皇上最不喜爱的六皇子坐在了这个位子上呢?

这些年,他看着他一步步成为一代圣主明君,也眼睁睁看着他对霍家恨之入骨,当年苏皖被送走,他心裏的恨从来没有消除过,如今皇后娘娘走了,霍将军下狱,霍家,怕是真的要败了。

“刘全?”南宫曜没有回头,目光微敛地看着西墙面,脑中却想着几年前霍青桑的样子,那时候她才多大?十四?还是十三?娇小的身子穿着金红色的金丝甲,眉宇间都是狰狞的杀气,她站在大殿上骄傲地对他的父皇说:“臣女斩了西凉莫狸将军首级。”那骄傲的样子,那飞扬的眉,她不知他有多羡慕。

“皇上。”刘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奴才记得,这裏是挂了皇后娘娘当年的战袍的。”说完,自觉失言,“奴才该死。”

南宫曜慢慢地转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刘全,你说朕是不是恩将仇报?”

刘全神色一变:“奴才该死,皇上乃是九五至尊,千秋明君。”

“哼。”南宫曜冷哼一声,抬脚踹翻了一旁的妆台,积了尘的八宝盒落地,金灿灿的首饰落了一地,“皇后心裏,朕可不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刘全抹了把汗,心说,您自己知道就行了,说出来吓奴才干吗?这么些年,您和皇后斗,和霍家斗,现在霍家败落了,还来矫情啥啊?

南宫曜本也没指望他回答什么,只是觉得胸口窒闷,一想到霍青桑为了霍庭东私自出宫去通州,心裏仿佛燃了一把火,烧得他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舒兰殿的东西。

“这都是她欠朕的。”

刘全不敢作答,诚惶诚恐地跪着。

“行了,起来吧,通州那里有信了吗?”南宫曜的目光轻轻扫过地上的首饰,被一根石榴红的玛瑙石耳坠子吸引,弯身捡起,冰凉的玛瑙石贴着掌心,让他有种沉甸甸的失落感。

原来她没有扔,原来她还留着。

这是她初入宫时他送她的,好一段时间她天天戴着,直到烨儿早夭便未曾见她戴过,他以为她恨他,却没想还留着。

心仿佛被什么狠狠地刺痛着,一下一下,仿佛没有止境一般。

“有信了,霍庭东连吃了两场败仗。”刘全小心翼翼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