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里人多，行得太快，怕出意外！”车夫连忙解释。

“能出什么意外？”妇人撇嘴，“你快了，行人自然避让，那些个不长眼的要是跑得慢了，活该他挨撞！”

她的声音天生尖细高亢，就算用正常语调说话，也要比普通人大一点，此时刻意拔高了声调，连两旁店铺的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娘们，好狂啊！”茶楼的伙计上来斟茶，听到这话，探头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声。

贵公子不说话，目光淡淡的，端着茶杯的手却微微缩紧。

“啊！”一声惊呼响起，然后，“咣当”一声，似是有什么东西被撞倒了。

贵公子倏地抬眸望过去，却是那绿衣妇人的马车撞倒了一位姑娘。

马车颠簸，里面的东西也被撞飞出来，却是一束洁白百合花。

姑娘挣扎着爬起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绿衣妇人先叫起来。

“喂，你眼瞎吗？大宽的路不走，专门往我的马车上撞！花都给我撞掉了！你知道我这束花值多少钱吗？”

姑娘被撞得跌了一跤，本来就有点懵，此时被她一顿叱骂更懵了，只呆呆瞧着她。

“看什么看？”绿衣妇人拿眼剜她，“还不快滚到一边儿去！好狗不挡道！”

姑娘好好的走着道儿，莫名被撞，本就委屈，此时被她一顿叱骂，眼圈都红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她细声细气反驳，“是你撞了我啊！你不道歉，反倒口出恶言，你也太……”

“什么叫我撞了你？”绿衣妇人袖子一撸叫开了，“明明是你占了我的道，非往我的车上贴！你看看你这个穷酸样，分明是想来碰瓷讹钱的吧？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

姑娘呆呆看着她，片刻，眼泪啪嗒嗒掉下来。

她被撞得摔倒，胳膊都磕破了，这人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骂她穷酸，又诬她讹钱，姑娘委曲万分，面皮又薄，满肚子理讲不出来。

“哭什么哭？”绿衣妇人叱骂，“要嚎丧回家嚎去，莫要挡了老娘的道！”

“你这妇人，也忒不讲理了吧？”路过的老者看不过眼插话，“你的车撞了人，不赔礼道歉不说，还说那么多难听的话损人，又叫人回家嚎丧，你这不是咒人家嘛！”

“我咒她关你屁事？你强出什么头？”绿衣妇人撇嘴怪笑，“莫非，你跟她有什么首尾？”

老者直接气炸了。

“你这泼妇！老朽今年已是七十挂零，这姑娘才不过十四五岁，这种恶心的话你怎么能说得出来？”

“你自找的！”绿衣妇人轻哼，“自找难看，怪我咯？”

“不怪你怪谁？”一个书生模样的路人上前，“跋扈的人我见得多了，像你这样的人，还真是不多见！”

“就是就是！”一众路人纷纷点头附和。

“这也太狂妄了！”

“哪有这么不讲道理的？”

“这谁家的家眷啊，也太不像话了吧？”

……

面对众人的指责议论，绿衣妇人却无半点畏惧之色，反一撩轿门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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