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只听一人在她身后问道:“夫人为何哀叹。”
俦国夫人吃了一惊,回头一瞧,只见来人眉清目秀,面带微笑,正是那盘蜒。她低呼一声,皱眉道:“先生,你是如何进来的。”
盘蜒笑道:“鄙人生平一无长处,唯有翻墙入室,偷香窃玉的功夫,世人难及我万一。”
俦国夫人登时俏脸燥红,口舌发干,颤声道:“先生好不正经,我乃守寡之妇,心如死灰,你要偷香窃玉,来找我这老太婆做什么?”
盘蜒走上一步,仔细打量她身躯,俦国夫人被他一瞧,浑身发软,呼吸粗重,嗔道:“你你胆敢对我无礼你不怕杨明知道么?”
盘蜒在她耳畔说道:“夫人不想让他知道,但有些事,终究是瞒不过去的。”
俦国夫人以为他要求欢,纵情想象,不多时已心神俱醉,说道:“原来你留下来并非造庙,而是而是别有所图。”
盘蜒笑道:“我所图甚大,夫人给的起么?”说着握住她的玉手。
俦国夫人啐道:“你们男人都是色鬼,也就那点出息,你倒说说,除了我这人之外,你到底还要什么?”
盘蜒摇头道:“我不要夫人的身子,只要夫人每年赠我黄金万两,丝绢万匹,年轻美貌的宫女百人,夫人年纪大了,我是没半点胃口的。”
俦国夫人心头火起,怒道:“你你说我什么我凭什么给你这么多钱财。”
盘蜒“嘘”了一声,说道:“夫人害死丈夫,与陆凯易偷情,私开城门,引军入内,又放逐自己二女,这些消息,可比种种身外之物贵重多啦。似夫人这等蛇蝎心肠,我是半点不敢沾染偷吃的。”
俦国夫人霎时眼前一黑,站立不定,向后就倒,但盘蜒将她一拉,拥她入怀,继续说道:“夫人何必装病我好不容易来此,可不愿白来一趟,总得说定价钱,我好早些安心。”
俦国夫人咬牙道:“你血口喷人,我我这就让杨明将你将你杀了。”
盘蜒笑道:“此事若闹到国君面前,夫人罪行昭示天下,我固然活不成了,夫人从此被关入不见天日之地,境况可大大不妙。”
俦国夫人厉声道:“我儿子岂会相信你的谗言。”
盘蜒在怀中一摸,取出几封书信来,打开一封,念道:“凯易,吾依你所言,在俦君酒中下药,他日必遂你愿,圆我二人昔日之好。盼甚念甚,图谋相会。笑笑儿。”
俦国夫人一听,当真寒冷彻骨,惊魂飞天。原来那陆凯易乃俦国国君之弟,早年与这位俦国夫人笑笑儿有一段情事,他争君位而不得,流亡在外,投靠郭国。
陆凯易与这笑笑儿互相倾慕,朝暮不忘。尔后他买通笑笑儿婢女,双方互通书信,又勾搭在一块儿。俦国夫人旧情复燃,竟听陆凯易所言,用药毒害了丈夫,趁朝中无主,再勾结朝中大臣,打开城门,迎陆凯易继位。
只是她尚有一丝人性,知陆凯易生性残忍,怕他害了自己儿女,遂在陆凯易入城前夕,让儿女仓皇出逃。陆凯易与她相逢,双宿双栖之余,仍不忘派兵追杀这姐弟,俦国夫人阻拦不住,但她生性凉薄,最终也置之不理。
她万没想到俦国、郭国大军接连败在蛇伯城,陆凯易伏诛而死,陆扬明归国继位,她惊慌之余,急忙处置,烧毁陆凯易写给她的书信,而那与她密谋的几位大臣,自然早已被她害死。
她四处找寻自己写给陆凯易的回信未果,以为他已销毁,这才放心下来,谁知这盘蜒神通广大,竟将其全数找到。顷刻之间,她心慌意乱,伸手抓向那信笺,盘蜒轻轻一推,她落在远处,抢夺不到,只能狠狠瞪视盘蜒。
盘蜒笑道:“这陆凯易心思倒也缜密,这信笺并未藏在书房,而是在屋檐砖瓦下挖了一洞,想必是对夫人爱意深厚,留作纪念,竟放置在头顶上。”
俦国夫人心念电转,说道:“我什么都答应先生,你留下来,我我好生伺候你,你若嫌我不美,我我在国中选宫女让你享用。便是你要当国君,我也帮你劝杨明退位。”
盘蜒摇头叹道:“夫人,我这人生性淡泊,闲云野鹤一般,实懒得在这小国多待。”
俦国夫人怒道:“你到底要怎样。”
盘蜒懒洋洋地说道:“我来此不为别的,只想将那庙建好。开工数日,进展顺利,预计仍要半年,方可初具规模。这半年之内,我便待在古皇神像处,半年之后,待我忙完,再找夫人清算此事。”见俦国夫人脸色难看,哈哈一笑,说道:“这人惊恐模样,种种丑态,真是百看不厌。”
俦国夫人眼前一花,那盘蜒已不知去向,她尖叫一声,将一玉器砸的稀巴烂,气的浑身发抖,暗想:“他故意戏耍我,这疯子,这这奸贼。”良久之后,她沉静下来,开始苦思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