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出了道观,蓦然间心神恍惚,想静下心来细思雨崖子之情,但脑中止不住跳出那凶恶剑灵来。
他想道:“那剑灵为何阴魂不散的跟了过来我做了何事招惹了它么啊,正是仙殇剑。它或许并非宿在仙殇剑上,但我夺了仙殇剑,它便盯上了我。”
但或又是盘蜒脑中不知所云的幻觉盘蜒此时已说不上来了。
他见四下无人,气候舒适,有心独处,便沿着山道悠悠慢行,偶尔遇上万仙门人,都朝他投来友善、敬重的目光。盘蜒从来便讨厌这高高在上的人物,想自己如今处境,不知该喜该忧。
大约行了一个时辰,夜色已深,人迹更是稀少,他猛然听见一娇嫩声音说道:“师姐,我不认得路,你再带我去岁云斋瞧瞧,好么?”
盘蜒听出这是天珑声音,她口中那师姐,自然是她形影不离、交情深厚的吕流馨了。
吕流馨道:“你自个儿去了好几次,以你的聪明劲儿,怎能不认得路为何还要师姐携带再说了,我不是你师姐,是你师叔,你这小丫头好没规矩。”
天珑嘻嘻道:“我帮你练成飞升隔世功渡舟层功夫,功劳好大好大,叫师姐,不叫师叔,有何不妥”她投入万仙门后,言辞大有长进,但怪言怪语,依旧不知何时会冒出来。
吕流馨道:“我那是那是唉,你怎想得到用小疫狐助我练功它毒性厉害,说不定便毒死了我,你还说功劳,我半条命都被你吓没了。”
天珑道:“它天天陪你入睡,毒得死谁,都毒不死你。我让它咬破你风府穴、风池穴、紫宫穴、玉堂穴等等十八处穴道,借毒素让你气血活络,你内力自然而然便高了。”
吕流馨“啊”地一声,道:“原来如此,原来竟是这等道理,当天你趁我入睡,将我绑了,差遣小疫狐咬我,我还当你是个疯子呢,其实呀,你是为了我好。不过小疫狐怎会听你的话。”
天珑笑道:“小家伙很懂事,知道这是为了你好,莫说咬你,便是去咬你朝思暮想,念念不忘的盘蜒哥哥,它也照办不误。”
吕流馨羞道:“你说什么哪我我当初便不该对你说那些话,眼下被你捏住把柄,老取笑我。”
盘蜒顿觉不安,吓出一身汗来,正犹豫着该不该走,天珑道:“我投桃报李,你陪我去岁云斋,我有一桩极要紧的私密事要说。”
吕流馨笑道:“上回去岁云斋,你让小疫狐帮我练功,眼下又有什么鬼主意了”但语气亲热,已答应下来,两人手拉着手,朝岁云斋走去。天珑甚是机警,不时东张西望,以防有人跟踪。
盘蜒心下冷笑,暗想:“我盘蜒岂是鬼鬼祟祟,尾随少女的奸贼你如此防我,我反而要偷偷跟着了。”心裏想的大义凛然,道理十足,蹑手蹑脚,悄无声息,小心跟了过去。天珑昔日武功便已登峰造极,更胜过她姐姐,眼下内力深了,当真不可估量,盘蜒不敢怠慢,运太乙幻灵真气,身形宛如虚无,这才无人查知。
那两人来到一处山坡上,但见绿草兴茂整齐,宛如绿毯,海棠淡红,绿柳斜倚,一间清雅小斋坐落坡上,果然是清净的好去处,盘蜒心中却大喊奇怪:“天珑这丫头,何时有这等雅兴了。”
那两人携手在一柳树下盘坐,吕流馨道:“好啦,你有什么话,便快些说罢。”
天珑道:“师姐,你为何喜欢盘蜒哥哥我听说你俩曾经很要好,是么?”
吕流馨嗔道:“原来你便是为这些无聊话来此,早知道我便不睬你了。”
天珑笑道:“我爱听,师姐对我最好,总不会骗我瞒我。”
盘蜒暗暗摇头,不免想道:“这丫头凶起来像小老虎,撒娇起来更是讨喜至极,予取予求,抵挡不住。”
吕流馨犹豫片刻,道:“那你不许对旁人说,更不许拿此事要挟我。”
天珑捧腹大笑道:“我对旁人都凶巴巴的,对谁说去何况这事也并非见不得人。再说了,我何时要挟过亲亲师姐我惹恼了你,那可真成了孤家寡人,无人理睬了。”
吕流馨道:“好啦,好啦。”她这件事埋藏心底,一直苦闷,其实早想找人倾诉,此时天珑一问,吕流馨便已心动,缓缓说道:“当年盘蜒哥哥与我都是都是神刃山庄的弟子,他对我对我很好,是我头一个喜欢的男子。”
天珑瞪大美目,说道:“他是你的青梅竹马。”
吕流馨红着脸道:“他来山庄不到一年功夫,谈不上青梅竹马,但他对我极好,我也最喜欢他。后来山庄出了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