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蜒大吃一惊,脸色惨白,问道:“若真是如此,那凡间岌岌可危,怕又是一场大灾祸。我又该如何困住他这游魂。”
淹没直了直身子,似有些犹豫,说道:“听闻凡世间有一金身,近似神人,藏于极隐秘之地,我只知在一广大沙漠之中,其余所知不多,你只要一见此肉身,仙殇立时便会认出。你须得将这金身投入仙露池水,我施展法术,便可迫使斗神魂魄来到鸿源之中,以金身将其困住,我在此助你杀他。魂魄一散,那斗神便毁了。”
盘蜒欢呼一声,单手拍了拍湮没肩膀,湮没毫不理会,一刀斩落,盘蜒闷声惨叫,左手断裂,摔在一旁,苦笑道:“老兄下手好狠。”
淹没道:“我怕你再断臂刻字,胡闹一番,早些将你送走得了。”
盘蜒道:“我那时年少轻狂,谁没个犯错的时候。”
淹没顿了顿,说道:“仙殇,那金身守衞必严,你千万小心,莫要丧命,我在此等你。”
盘蜒觉得这梦境离自己远去,忽地浮出水面,气息涌入身中,他从胸肺间挤出呼吸,从水中飘起,落在一旁。周围众仙一齐叫好。海平老仙道:“贤侄已至遁天一层,无需比武。那破云层口诀也自行印入你心中。”说罢手指一弹,一枚丹药落在盘蜒掌中,盘蜒张口服下,体内真气飞涨,精力弥漫,他朝海平深深一拜。
海平又道:“贤侄可要挑选神兽坐骑么?”
盘蜒摇头道:“小侄仗着双足,步行千万里,无需神兽相助。”
海平笑道:“你与本门张千峰一般,都是自顾不暇之徒。”说罢又道:“请各位遁天层门人,到昆仑山青丘殿上一聚。”
众人飞的飞,走的走,来到青丘殿上。五位老仙端坐五方,盘蜒左右张看,见雨崖子等人尽在其中,连同自己在内,有三十余人。
雨崖子微笑道:“眼下该叫你师弟,不可叫你徒儿啦。”
盘蜒道:“师父何出此言你传功之恩,永世难忘,一辈子都是我师父。”
雨崖子以极低极低的声音说道:“我偏偏不要做你师父。”
盘蜒心中一暖一悲,叹了口气,问道:“师父飞升隔世功练得怎么样了。”
雨崖子比划一招,说道:“比以往是长进许多,但但当真谈何容易。”往两旁瞧瞧,又道:“大伙儿都拼命苦练,可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破云一层试炼,如若失手,必死无疑。但六乃天数,如缺天补,天意使然,料想不久之后,终会有一人成功。”
盘蜒又看了看鲲鹏,鲲鹏也朝他一笑,神色和蔼。张千峰这两年住在凡间,传授庆家小徒功夫,并未返回。凡间战事不断,盘蜒与鲲鹏协力承担山海门要务,忙的不可开交,但盘蜒被众人戏称为“少门主”,当真从者无数,令出如山,山海门势头正旺,大有起色,门中人物侠义心肠,本领高强,声威已隐然比其余派系更胜一筹。
苦朝派暗谷道:“人都到齐了么?”
有一童子道:“大多都已来了。”
菩提门主道:“好,其余人自有谋求,料想也不欲争那仙使之位,便由他们去吧。”
众人吃了一惊,心想:“争仙使之位不是经由池水试炼升仙而成么为何还要争夺。”
菩提道:“诸位皆知:由遁天升至破云层时,功力剧增,池水中灵气猛恶,如抵受不住,万难存活,故而试炼一旦失手,实是寻死之举。祖宗规矩,如破云层门人有了空缺,当每十年一次,召集遁天层门人比武,比武获胜者,可自行决断,当否一入池水试炼。以免试者过多,接连丧命,令我万仙元气大伤。”
千灵子奇道:“原来还有这规矩这般算来,每十年死上一人,咱们遁天门人,要三百多年才能死光。”
众人听他童言无忌,哄堂大笑,笑声中却颇为苦涩。鲲鹏摸他脑袋,笑道:“谁说一定会死没准头一年便活下来了呢!”
千灵子笑道:“哪有这般容易我看非得死上三十来人,谁活到最后,谁便升入破云。”
菩提道:“天道晦暝,轮回不息,但也说不清楚,当年我万仙一场波折,尔后尔后蒙山飞升,前后隔了逾百年。”
千灵子笑道:“你看,这不结了。”
菩提道:“比武之事,势在必行,然则胜者未必非入池水,大可弃权保命,谁人也不会怪罪。”
千灵子嗤笑一声,道:“一条烂命,何足道哉我千灵子如若取胜,无论如何,是非要去池水中泡上一泡的。”
盘蜒心想:“如此说来,我找到那斗神肉身之后,非得比武获胜不可,升仙事小,阎王事大,万不能有丝毫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