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默雪又抚掌道:“胃口一开,好起来更快了许多。”
盘蜒见她笑容中同情大于欢喜,知这少女心地善良,说这话意于安慰自己,心中温暖,谢意又涨了几分,他道:“默雪姑娘,我能出去走走么?”
小默雪忙道:“你这伤还是莫随意走动为妙。再说了,寨子里瞧见外人,免不了免不了问东问西,巫师奶奶更会凶巴巴的骂我一顿。”
盘蜒道:“我练的功夫甚是奇特,眼下不觉疼痛,多走动走动,没准好的更快。俗话说,长痛不如短痛。你若藏着掖着,被人发觉,反觉得其中有鬼。”
小默雪愁眉苦脸,想了想,道:“好吧,那我陪你好了。”
她扶着盘蜒胳膊,盘蜒有心试她功夫,内力一压一收,小默雪掌中自然生出反击之力,甚是强韧,将盘蜒牢牢撑住,盘蜒心想:“这凤依族崇尚武勇,连这顽皮少女,内功都如此扎实。不,她并非寻常少女,怕是族中颇有身份的人物。”
小默雪浑然不觉,说道:“吴奇先生,你小心些,若有不舒服,咱们立时回来。”
盘蜒谢了一声,两人走出屋来,阳光刺眼,甚是充沛,气候更是炎热。
这凤依族所在滇地,草木兴盛,枝繁叶茂,鲜花争艳,怒放如云。而这凤依族寨子占地极广,前后数十里地,比之大镇,更有过之。
盘蜒见一座座树屋木屋,或在树下,或在树上,众人包头巾,穿花衣,人潮涌动,极为兴旺。族人之中,更有不少膀大腰圆、满身横肉的健壮汉子,手持长枪短刀,大声呼喝,比武练功。这凤依族武风之盛,由此可见一斑。
有人见到盘蜒、小默雪,目光惊讶,小默雪吐吐舌头,心下忐忑,道:“咱们去见巫师奶奶,族长爷爷吧,我做的是一桩善事,总不至于打手心。”
盘蜒听这姑娘天真烂漫,心地纯洁,不由得一笑。
两人绕过房屋、花园,来到一间大屋子里,门口数个高大少年冲小默雪嚷道:“默雪,你又胡乱救人了。”
小默雪勉强一笑,道:“谷蓝哥哥,大楚哥哥,塔库哥哥,这位吴奇先生伤势太重,我将他救活,真是一场功德。”
那谷蓝冷笑道:“你就算立下再多功德,最多当上侍女,再过几年,还得嫁人。还不如趁你脸上黑斑没扩至身上,嫁的出去,早些找一情郎吧。免得再过两年,篝火大会上没人挑你。”
那大楚又胖又高,神色呆滞,偏生笑道:“你身上倒还细皮嫩肉,只需说一声,哥哥今晚我就去找你,今后咱俩便成了。但你得支开你那厉害姐姐。”
那塔库恨恨道:“那婆娘仗着自己死后回魂,谁都不放在眼里啦,只瞧见那姓阳的元人。”语气酸溜溜的,显怀恨在心。
谷蓝又道:“是了,你瞧上这这浑身烂皮的人了,是不你这叫王八瞧绿豆,对上眼了。”
小默雪苦苦忍耐,红了眼眶,想闯过这三人,但他们偏偏拦住去路,叫嚣得愈发放肆。
盘蜒道:“默雪姑娘,你要不要瞧瞧人学猪叫的把戏。”
小默雪问道:“什么什么人学猪叫。”
盘蜒在地上一踩,踢起三团草皮,草皮混杂泥土,呼呼声中,不偏不倚,正入三人嘴裏,那三人尖叫起来,一时声如杀猪一般。
小默雪听那声音着实古怪,不由一笑,笑到一半,却立时又捂住嘴,惶急说道:“你莫惹他们,这伙人很是无赖谷蓝是族长爷爷的孙子。”
盘蜒笑道:“这哪是人,分明是猪,你听他们叫唤的。”
谷蓝暴怒之下,施展摔跤绝技,扑向盘蜒,虽然急躁,但手法丝毫不乱。小默雪怕盘蜒伤重,急忙挡在他身前。蓦然间,谷蓝捂住肚子,惨叫道:“你你草里有什么肚子好痛,好痛”另二人也连声怪叫,满地打滚。
盘蜒道:“猪吃了就拉,拉完再吃,恶形恶状,喊声粗鲁,三位猪精要现原形了。”
那三人不敢逗留,强忍着飞奔而去。
屋中侍衞见此情形,神色赞许,倒也有几分钦佩。这谷蓝一伙仗着身份尊贵,在寨中胡作非为,欺负弱小,众侍衞敢怒不敢言,见盘蜒整治三人,心裏各觉痛快。
小默雪惊讶的瞧盘蜒几眼,道:“吴奇先生,想不到你竟是武学高手。你伤的这般重,仍有这等腿法。”
盘蜒道:“姑娘也身怀高招,对上这三人,未必会输,为何苦苦忍让。”
小默雪苦笑道:“我要当侍女,将来谋求当巫师,不能打族里的人。”
她知盘蜒闯了祸,不知族长会如何处置,可眼下干着急也没用,于是走入屋中,见正中坐着一头发半黑半白的女子,虽已年长,风韵犹存。左首是一中年妇人,衣着鲜艳,甚是美貌,右首是一神色威严的老汉。而老汉身边,是一衣衫朴素整洁的青年道士。
那老汉正是族长,早有人告知他谷蓝之事,他冷冷看小默雪与盘蜒一眼,道:“默雪,这人是善是恶,身份来历,都闹不明白,你怎地胡乱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