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忧怒道:“这如何使得他这人总能找出借口来搪塞过去。”
盘蜒道:“以正法对正道,以邪法对邪道,若他狡辩,老夫这满口铁齿铜牙,难道拆穿他不得么?”
阳问天信任盘蜒,当即答道:“就听叔叔所言行事。”
莫忧、环环暗自着恼,却想:“行刺之人,既然穿江龙帮衣物,武功又博采众长,天下罕有,岂能不是赤蝇即便此行杀不了他,要他身败名裂,也是好的。”
商议已定,阳问天在一商铺中问了去江龙帮大院的路途,就此找去。
此时正是杭州城热闹时节,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高楼林立,万店开张,千奇百怪的人物,五花八门的货品,叫人目不暇接,沉迷其中。阳问天以往去过京城,观其景象,也远不及杭州荣华,不禁啧啧称奇,道儿更是晕头转向,分不清南北。
莫忧见街上满是来来往往的武人,各带行囊,又有江龙帮的人在寺庙道观前派粥赏钱,找人问道:“今日为何这般热闹。”
有人笑道:“今个儿是赤蝇大侠大寿的日子,怎么,姑娘不知道么?”
莫忧冷笑道:“原来如此,正是择日不如撞日。”
阳问天也大感振奋:“放着天下群雄在此,我向他挑战,他绝难推却。”
一路随着人潮,来到一座高大阁楼前,那阁楼有五层,其下有一园林,绿树成环,百花交织,围绕高楼,相得益彰。
门前有几位端正干练的青年公子招呼应邀宾客,打发不速之客。阳问天听一老丐说道:“这几位便是赤蝇、秋香两位的高徒,果然是少年英雄,不同凡响。”
若在平时遇上,阳问天定自报身份,认他们几个师侄,可他今日兴师问罪而来,不愿多攀交情。
他挤过人群,临到近处,忽听一个熟悉声音朗声道:“本人并无请柬,还请禀告赤蝇大侠,就说安曼、月季伯两位向他问好。”
那声音清脆悦耳,令阳问天心中温暖,他忍不住招呼道:“吉雅。”
吉雅一听,立时回头,两人四目相对,无不大喜,吉雅喊道:“问天哥哥,你果然在这儿。”
阳问天看清她身边站着博忽、卜罕、小默雪、白铠等人,更是喜悦,问道:“你怎知我会来此。”
吉雅指指阳问天脑袋,笑靥如花,道:“我曾对你说过要来找赤蝇大侠,当日你追那丁大人远去,我心中盘算:这情郎哥哥不知所踪,可他却知道我要去哪儿,雪莲派也不太平,我索性去江南找赤蝇得了,问天哥哥终究会找过来的。你看我猜的多准你也比我想的更聪明一些。”
阳问天无奈而笑,心想:“我可万料不到你会赶来。我要找赤蝇报仇,这才到此,这事儿该告诉吉雅么?”一时犹豫不决。
道儿、小默雪、白铠等人相会,自也欢喜不尽。白铠看阳问天身边又跟着两位绝色美女,容貌之佳,犹在吉雅、道儿之上,暗暗纳闷,心下嘀咕:“我这义兄这四处留情,结交美女的本事,只怕是当世第一了。”
阳问天见吉雅神色一变,看向莫忧、环环,眼神满是猜疑,心中慌张,正想引荐,忽然大门前众人散开,那几个青年弟子道:“师父,您为何亲自出来。”
只见一常人高矮,容貌清秀,目光纯澈,看似三十岁不到的蓄须汉子匆匆而出,身边跟着一衣衫精巧,风韵极佳的少妇,身上香气袭人,除了盘蜒、莫忧、环环之外,阳问天等人皆心头巨震,暗想:“他就是当今江湖上数一数二的大高手,威震江湖数十年的过江龙赤蝇他身边这女子,就是他妻子文秋香了。”
阳问天牢牢注视赤蝇,隐约感到他身上有一股正气,绝非不择手段的杀人狂徒,但刻骨铭心的仇恨涌了上来,他想起母亲那凄惨的头颅,几乎咬碎了银牙。
他想:“就是此人,绝不会错,阳问天,你不可犹豫,不然如何能报这血海深仇。”
赤蝇走到吉雅面前,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是安曼与月季伯派来的。”
吉雅朝赤蝇、文秋香鞠躬道:“爹爹、妈妈,要我吉雅代他们向赤蝇领主问好。”
阳问天心想:“他怎地是甚么领主了啊,他以往在西域住过,想来曾在月季伯手下受封领主。”
赤蝇神色又是怀念,又是尊敬,朝她深深一拜,动作奇特,乃是西域臣子拜见王公贵族的礼节,道:“原来是吉雅殿师侄,快快请进,请进。”又朝院外众人团团作揖,礼数周全,这才与吉雅并肩入内。
外头客人齐声赞道:“这赤蝇大侠为人忠厚,礼贤下士,全无半分架子,当真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