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随即察觉到,此时月相微妙,正是魔猎之时。
是洛神重现,引发了异变还是恰逢异变,这才奇事不断盘蜒无从而知。
但这魔猎极为短暂,不一会儿功夫,那月相已恢复寻常。
黑雨老怪坐在龙首,那紫龙咆哮一声,令得百里地震,天现异光,随即龙身舒展翻卷,霎时已然离去。
盘蜒气力断绝,仰天躺倒,心想:“黑雨救走了洛神他果然也为黑蛇效力了。”
血寒坐在盘蜒身边,伸手点他身上穴道,他感到一阵麻痒,心绪也平静下来。
血寒娇滴滴地说道:“爹爹,你还疼么?”
盘蜒魂飞天外,一下子恐惧全消,烦恼暴涨,他斥道:“什么什么爹爹你别信洛儿的话。”
血寒笑道:“她是我娘,叫我认你做爹爹,我也不想,可只能认了不是再说了,我娘那般好看,我又这般可爱,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可有些生气啦。”
盘蜒怒道:“我乃坐怀不乱,知书达理之人,怎会莫名其妙做你老子洛儿从小到大,都是这幅德行,非要将我骗的苦不堪言,这才心满意足。”
血寒小手掩面,哭道:“呜呜,爹爹不要我了,我娘也不要我了,我是个没人要的孩子。”
盘蜒老脸一红,灵机一动,说道:“这样如何你暂且先认我做干爹,待事实清楚,水落石出之后,你再叫爹也不迟。”
血寒哈哈大笑,狠打他一下,说道:“美不死你,你怎会是我爹我有你俩这样的爹娘,岂不倒霉至极你想做我干爹你那师父难道是白叫的。”
盘蜒如释重负,道:“是,是。咱俩都是聪明人,可不能上洛儿的当。”
先前打斗之时,血寒将众孩童藏在隐秘之处,所幸并未受伤。盘蜒以幻灵真气令他们睡去,忘了先前打斗情形。众人暂不离去,留在山上修养。
洛神与鬼心不会回来,此地反而最是安稳。
血寒指了指黑血潭,道:“万鬼门人千年来在此渡化成鬼,却不知这池水之下,还藏着我娘这么个大妖魔。”声音虽有笑意,但隐隐听来,却有些落寞。
盘蜒沉思道:“或许金蝉并非一无所知。正因为有洛儿在此,与那乌云神魂魄通道不绝,千年来,百万人因此获益,就像万仙的仙露泉一般,总需得有人为之牺牲,支撑其效用。”
如此说来,洛神也是个可怜人,正如那人头山中千万贪魂蚺一般。盘蜒险些落到与她一样的境地,这么一想,倒又有些同情起她来。
血寒道:“暴虐阎王虽然落败,但我娘与那怪异老头却仍在这世上。咱们解决了一个麻烦,却又惹来更大的麻烦。刚刚那骑着独眼龙的黑胡子老头又是谁。”
盘蜒神色苦恼,黯然道:“那是黑雨老怪,修为深不可测,我偏偏想不起那之后的事。我与师父,与师兄究竟为何会分开。”
我身上是否还有更可怕的罪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
血寒道:“但总算不需此行,知道真正的对头是谁。我娘纵然有些手段,可也并非对付不了。至于那老头,料来不会与我娘联手。”
盘蜒双目转动,看着那些获救的孩童,此时已然入睡,静谧包围着他们,睡得很是香甜。
盘蜒问道:“你先前为何要救他们他们是生是死,无关大局,你却险些将命送了。”
血寒道:“侠义为先,难道我做的不对。”
盘蜒道:“山海门人,看得应该更远一些。你比这些孩童重要,哪怕数百万计的凡人,都不能与你相比。”
血寒伸伸懒腰,做做鬼脸,道:“我眼下不是山海门人,而是个功力差劲、法术不灵的无用道士,目光短浅,那是理直气壮,理所应当的。”停了停,又笑道:“但你说我如此要紧,老娘听着,心裏怪舒服的。”
盘蜒瞪她一眼,心道:“我自己呢我执意要继承金蝉之位,重振万鬼声威,拯救北妖之民,不也是鼠目寸光,争一时之得失么?”
人终有一死,与黑蛇之灾相比,寿命仅如一瞬,那你为何要救他们
你为何要无病呻|吟自找烦恼为何不将目光放在高处,找寻那拯救的捷径
或许根本并无捷径
血寒小脸凑近盘蜒,与他对视,终于露出感动之情,将他抱住,低声道:“太乙,若没有你,我独自一人,无法面对这一切。”
盘蜒全不思索,立即轻声道:“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忽然间,他嘴唇湿润,这才发觉血寒吻了他。
他恍惚片刻,吓了一跳,愕然道:“你这又是做什么?”
血寒脸上一红,笑道:“见你愁眉苦脸,让你好过一些。老娘吻功如何那是在立春院千锤百炼而得。”
盘蜒愣了许久,道:“好过一些我怎地感觉更不妙了。”
血寒掐他脸颊,道:“少废话,口是心非,好讨人厌。我若是你女儿,与你亲亲,理所应当,我若不是你女儿,赐你一吻,你也当感激涕零才对。”
她虽有些强词夺理,但说话时却嫣
然一笑,脸上似有霞光,喜悦非常,俏丽无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