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的疼。
眼里却有什么更深的涌起。
成婚的日子是谢青吾选的,礼数不多自然没那么多的忌讳,谢青吾怕他手不方便,亲自过来给他换上了繁复的喜服。
衣裳磨损的地方用金线补上一朵一一朵盛开的凤凰花,李云深沉默的看着铜镜,里面偎在一起的两个人剪影看着竟然是般配的,谢青吾搂着他的腰,眉眼温柔的不像话,侧头在他耳边说低声着情话。
他满以为自己此刻的表情应该是冷硬而厌弃的,而真正看见是他才发觉,自己竟然是认真的,仿佛当真是对待毕生一次的婚姻大事那般的认真。
山庄周围放了一圈的炮仗,而后是漫天的烟花。热热闹闹的宴席摆了十来桌,宾客都是山庄里的丫鬟护院,会乐器的也上来吹了两曲,看着倒也算热闹。
高堂供的是李云深父皇母妃和谢青吾娘亲的牌位,也没分谁夫谁妻,穿了一样的吉服,磕了三个头,便被送进的洞房。
比起当年大婚的盛况自然是远远不及的,李云深看着布置精致的喜房突然记起,他当年重生回来第一日就是新婚之夜,若是,若是他当年早一日回来,没有娶谢青吾,或是早一些知道谢青吾的心意,一切是否会不同?
他没有想出结果,谢青吾已经在他身边蹲下了身子,低头亲吻他的手腕,将一个温润的白玉手镯放在他掌心:“这是我娘亲留下的东西,说是要在新婚之夜给媳妇的,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叫当讨个吉利收下好不好?”
“你当年送我的玉我一直好好收着,这镯子你也收下吧,我毁了你一双手,便也还你一个承诺,东西你收着,以后凭它向我讨任何东西都成——除了要旁人和离开我,便是要我的命,我也肯给了你。”
这个承诺不可谓不重,李云深沉默了一阵,俯身把人捞了起来,这一抱之下方才知道他到底又瘦了多少,抱在怀里感觉人越发的瘦削下去,单薄脊骨撞上他的胸膛,莫名的疼痛。
这些日子,果然谁都不曾真正好过。
李云深叹了口气,伸手抱住了他。
往昔数年恩恩怨怨,都好似在此刻消弭。
方才在外面呆了一会儿此刻指尖还带着凉意,谢青吾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微微发抖。
李云深想起前两回惨烈的房/事,一时觉得他是害怕。
是了,一次新婚他喝醉了,一次他恨极了他,几乎两次都是惨不忍睹的结局,也怪不得他会害怕。
“别怕。”李云深安抚的吻上他的面颊,伸手取下他束发的玉簪,任由那一头绸缎一样的乌发铺陈在他掌心,而后解开了谢青吾的衣衫。
谢青吾身子一颤,这还是这么久以来李云深第一次这么主动,忍不住红了眼眶,软倒在榻上的时候环住了李云深的颈项,虔诚的吻上他的额心。
——仿佛是朝圣一般的认真。
最后的时候李云深亲吻着他,不停的哄着别怕,嗓音温柔而沙哑,几乎能把人整个都烫化了。
谢青吾觉得自己仿佛是在他的气息里沉沦过去,哪怕前面已经是岩浆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下去,他几乎是对李云深予取予求,只要李云深喜欢,他就没什么是不能给他的。
约摸三更天的时候,秋实在外边轻扣了一声门:“公子,该起了,再不起今日的早朝怕就要耽误了——”
谢青吾勉强支起半个身子,还没来的及撑稳腰间便是一疼,他哼了一声,支撑不住的档口被人轻轻抱住了,他腰上敏感的很也疼的很,被人这么搂着一碰立时就软倒在人怀里。
“别去了好不好?”李云深的嗓音醇厚如温酒,灼热的气息喷在耳边,无意识的撩人。
谢青吾被他这样罕见的温柔又撩起了心火,禁不住抓紧了锦被,喟叹似的呢喃了一句:“你再陪我一回,我便不走了。”
李云深愣了愣,还是温柔把人抱回了榻上:“好。”
门外的秋实等了片刻没听见公子回答,只有零零碎碎的声音极轻的传出来,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公子好不容易得偿所愿,上朝算什么?自己莫不是傻了吧,公子怎么可能放着温香软玉不要去上朝?算了,公子日常体弱多病告假,不差这一日,更何况,洞房花烛夜啊......
有时候谢青吾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前几日还对他冷言冷语的人,突然就百依百顺,即便是在榻上也尽量不伤着他,温柔体贴的厉害。
神智模糊之间,他靠在李云深怀里,少见的说起胡话来:“你这样,便是叫我死在你身下,我也是心甘情愿了......”
李云深没有回答,顿了片刻后给他沙哑的嗓子喂了一口温热的水,谢青吾模糊觉得这水味道似乎不对,却没有深究,因为李云深吻住了他。
再没有什么比他更重要了......
李云深这一回温柔的很,事前事后都给他用了药,事毕抱着他去温泉里沐浴更衣,末了还给他揉着酸痛的腰骨,谢青吾不知道自己到底昏睡了多久,他其实一直是浅眠的人,但或许是因为李云深在身边的缘故,这一回睡的格外的安稳。
若不是醒来的时候身上还残存着那些痕迹,他几乎要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切实际的梦了。
伸出手的时候却发现身边已经空了,突然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屏风外秋实就已经跪了下来。
“公子,王爷不见了。”
谢青吾觉得胸腔里的空气一瞬间剥离,险些没撑住摔下榻来,心口剧烈的绞痛起来,而后听到秋实下半句:“北疆传来消息,杨子仪数千人,一夕之间失去消息,遍寻不得。”
——
谢青吾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些日子虽然是对他好到一滴茶水也不让碰,但事实上未必就不是另一种防备,谢青吾身子不好庄子里常年备着好几位大夫,他下药原本是不可能成功的,而且就算他要走也绝不能选在谢青吾上朝的时候。
谢青吾对他看护的极紧,平日里只有自己陪在身边的时候不叫太多人跟着,除此之外都是远远近近不下三拨人护着,明里暗里都有 ,根本逃脱不得。
而且谢青吾几乎是久病成医,一般对他用药都能被人知道,也只有大婚的这一日,所有人想着主子洞房花烛夜放松警惕,谢青吾在那个时候也才最没有防备。
迷药不多,药性温和,只不过能让人昏睡一日而已,但已经足够了,所有人都以为他陪着谢青吾,这个时候也没有不长眼的敢过去打扰,当然也绝不可能蛮得了多久,但已经足够他离开了。
那一坛秋露白让宋城知道他还活着,然后去接应杨子仪,此刻,谢青吾再也没有什么能威胁他的了。
杨子仪花了大功夫在庄子里安插的人,一开始只是怀疑谢青吾要把他藏在皓月山庄,所以安插的一个保险,没想到竟然堵对了那只鸽子传过来的字就是内应的名字,他在山庄里花了三个月才搭上话。
他莫名想起离开时谢青吾伏在他怀里的模样,满足而眷恋,生怕他跑了似的,看着可怜极了。
——自己,果然是个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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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天堂后就是一念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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