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夜里忙着救治青黛的时候,楼听寒在一旁等待的时候便一边摩挲着手中的盒子,盒子不大,材质是老红木,表面没有什么华丽的纹刻,却入手沉重,想来是盒中暗藏玄机。
今番带到父亲面前,父亲一眼便认出了这盒子,楼听寒微微点头,“果然是这样。”
昨晚通过摸索他还不敢确认,因为鲁班盒与墨家机关盒两者机关设计都十分精巧,但开盒方式却并不相同,故而他未敢轻举妄动,只怕毁了盒子里的东西。
如今得到肯定,楼听寒将盒子递给闻人同泽,一边将青黛冒死带回盒子的事说了。
闻人同泽这几日奔忙,身上的伤一直未曾养好,如今忙里偷闲未上早朝在府中养伤,却又听闻了青黛重伤一事,当下皱了皱眉道:“寒儿,这事你做错了。”
楼听寒坐在床边并未答话,但闻人同泽却知道这孩子也在自责。
“也罢,为今之计只有尽快救回衣丫头。”
末了,似是想到了什么,闻人同泽微微叹了口气,“若是你娘还在……”
说到半路却停了下来,闻人同泽看到了楼听寒微微抿唇的小动作,虽然不甚明显,可自己的儿子,自己又如何不了解呢?
“不说这些,为父看看这盒子。”
说着话,闻人同泽仔细检查手中的盒子,半晌,却听见楼听寒轻轻地问了一句,“爹,我娘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闻人同泽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静静的看着楼听寒,十七年了,这孩子忍到现在才问出这句话,也是苦了他了。
“你娘,她很好,比天下人都好。”
轻笑出声,楼听寒依然很平静,“有多好?”
“温婉动人,善解人意,有勇有谋,敢爱敢恨。”
顿了顿,闻人同泽轻叹一声,继续道:“她是当年名扬天下的神医,也是爹……一生都亏欠的人……”
楼听寒闻言微微低头不语,闻人同泽知道他想问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没有问出口。
轻轻笑了笑,闻人同泽将盒子放到一边,抬手给楼听寒整理了一下微微松散的领口。
“当年你娘怀着你的时候,我曾问过她你的生父是谁,可她并未说出答案,所以,连我也不知道你的生父究竟是谁。”
喉结微微滚动,楼听寒沉默片刻才道:“孩儿听陛下说起过爹跟我娘当年的事。”
闻人同泽静静听着没有接话。
楼听寒斟酌了一番才道:“我娘当年应该是对爹很不一样。”
轻笑出声,闻人同泽道:“你想说什么便说罢。”
微微抬头对上闻人同泽的眼睛,虽然明知道楼听寒看不见,可此刻闻人同泽的心却狠狠地颤了一下。
而后,便听到楼听寒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但那隐藏的很好的一丝委屈却被闻人同泽精准的捕捉到。
“为何爹与我娘,没有在一起。”
身为大燕第一才子闻人同泽的养子,自幼便被人艳羡,可楼听寒却并不觉得得意,他不在乎那个从他出生到现在也未露过面的生父到底是谁,他只遗憾为何自己不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而父亲半生未娶,又有多少是因为自己这个双目失明的养子……
沉吟片刻,闻人同泽第一次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自己这个儿子的话,看着楼听寒的脸有些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