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别人说，便是自己也看得出这孩子长得与自己太过相似，几乎与自己年轻时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世上当真有这么巧合的事么？

可是闻人同泽却确信自己绝对未对灵犀做过什么无礼的事，这实在是让他这号称未卜先知的帝师都无法解释的事。

听父亲半晌未回答，楼听寒开口道：“抱歉爹，孩儿……”

“当年的事说来话长，”闻人同泽打断楼听寒的道歉平静的开口，“我与你娘……”

顿了顿，闻人同泽重新开口，“当年你祖父被诬陷私通敌国，闻人家满门抄斩，幸得当今陛下生母先贵妃和陛下暗中庇佑，你姑姑死里逃生保住一条命。当年我本以为必死无疑，不料却被你娘救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娘。”

“后来我创立听风馆，替闻人家昭雪，辅佐陛下登基，这期间你娘曾多次出手相助，于我来讲，她是我的恩人。”

“只是我们终究阵营不同，陛下登基后平乱，你娘事败自尽，临终前将你托付给我，却只字未提你生父，一个毫无线索的人，便是我也无法查出这个人。”

顿了顿，闻人同泽又道：“至于我与你娘……”

笑了笑，闻人同泽声音里倒是颇有些怀念，“她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朋友。”

依旧是沉默，而后楼听寒道：“云叔父的接风宴上，孩儿曾经去过御花园。”

闻人同泽一愣，却瞬间明白了楼听寒的意思，想必那日自己与云珩的争执，这孩子都听到了。

“所以，爹心里的人不是我娘，是……陛下？”

虽是问句，但楼听寒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这一次闻人同泽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可不否认其实就是一种回答。

“凌前辈失踪十八年，所有人都觉得他死了，这十八年，爹为什么没有……”

“没资格。”

闻人同泽拍了拍楼听寒的肩膀，“我早就没有那个资格了。”

从他决定把叶青瑶推上皇位那一刻，他就已经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了。

“寒儿，有的时候，喜欢人不一定非要得到，你守着她，看着她一世安稳，就够了。”

在这一点上，楼听寒与闻人同泽又是何其相似，他又如何不懂父亲的心思呢。

不再纠结于此，楼听寒笑道：“是孩儿痴了，爹不要放在心上。”

叹了口气，闻人同泽道：“无碍，这事怕是压在你心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说出来也好，以后就不必惦记了。”

点了点头，楼听寒突然问道：“爹就不想再给我找个娘？”

“……”

轻敲楼听寒额头，闻人同泽笑骂道：“你爹都多大岁数了，还想那些做什么。”

“四十出头，正当年。”

“啧，”闻人同泽不赞同道：“四十不惑，为父都已经不惑之年了，哪还有那些风花雪月的心思，倒是你，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孙子孙女伴在身旁，享受天伦之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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