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营帐,云珩并没有急着回中军帐,反而是往城墙上走。
多年默契,云珩临出来时看自己那一眼闻人同泽自然瞬间领略到含义,便也跟了上去。
上了城头,看着还在打扫战场的将士,云珩迎风而立,染了血的白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老狐狸,你我也是生死之交了,可若是你儿子当真欺负了我女儿,我可不会坐视不管。”
闻人同泽低笑出声,“你是不相信自己的女儿,还是不相信我儿子?”
“你没有女儿你不懂,我怕她受委屈,也不能让她受委屈。”
笑着拍了拍云珩的肩,闻人同泽开口道:“衣丫头聪明着呢,她识时务,懂进退,最关键的是,她懂得如何趋利避害,在这一点上,连寒儿也比不上她。”
说完,目光坦然的看向云珩,“这两个孩子之间或许有些矛盾,但绝对不会像你想的那么严重,你放心,若寒儿当真有一日对不起衣丫头,不用你动手,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中军帐中。
沈云飏一脸“求知若渴”,若是有尾巴,怕是他那尾巴能摇飞了。
“表哥,怎么回事?你跟表嫂怎么了?”
凌无书眉头一挑,“表嫂?”
“殿下您不知道?我表哥……”
“云飏,不要胡言乱语。”
准备好的长篇大论被楼听寒一句话憋回了肚子,沈云飏扁扁嘴,一时间泄了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
凌无书自幼学的是帝王之道,讲究的是为大帝王者,一人为天,大权在握,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广以纳百川。
故虽说阴谋阳谋比不上楼听寒,但智慧头脑却绝不是一般人可比,所以哪怕只有只言片语,凌无书也猜到了十之八九。
看来这闻人家与云家,很可能要结秦晋之好啊。
想通这关节,凌无书瞬间明白在城墙上发现楼听寒被寒毒反噬时候,云想衣的怒意从何而来,而自己竟然还拜托云想衣救楼听寒,太多此一举了……
正苦笑着想打趣楼听寒,却见他突然呕出一口血来,凌无书吓了一跳忙伸手扶住他,却不料这人却是直接晕了过去。
沈云飏本还被楼听寒用话堵得憋闷,此刻一见楼听寒昏迷,忙跳起来冲出去,只留下一句,“我去请表嫂!”
闻人同泽与云珩两个回帐正遇到往外冲的沈云飏,只见这孩子一阵风似的冲出去,而那句“去请表嫂”还回荡在二人耳际。
二人愣了愣,察觉不妙,赶紧进了帐中。
凌无书已经把楼听寒背到床上,此刻面色担忧焦急,一见云珩和闻人同泽进来,忙迎上去道:“丞相,将军,义兄寒毒反噬昏迷了!”
闻人同泽心里一颤,赶忙走到床边去查看楼听寒的情况,却见楼听寒此刻症状与往常不同。
以往寒毒反噬,楼听寒都是面色惨白冷汗淋漓,可今次这孩子却面色带着不正常的红,双眉蹙紧,显然是昏迷中依然感受到不适。
伸手碰了碰楼听寒的额头,却只觉他体温高的吓人,这是这孩子中寒毒后从没有过的反应。
云珩在一旁看着也皱起了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