怅然若失原来是这种感觉，楼听寒心中苦笑，曾经自己只是孤单了些，虽然世人不理解自己，敬自己，畏自己，可自己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没有错，便也敢“虽千万人，吾独往以”。

可遇到云想衣之后，他从无情的神变成了有情的人。

云想衣把他拉到红尘中，沾染了人间情爱，却在中途毫不犹豫的把他丢掉了。

得而复失最可怕，而楼听寒如今才晓得，相比于从“看得见”变为“看不见”，曾拥有云想衣的感情到失去她的感情，才最让他畏惧。

云想衣稳了稳心神，而后才开口。

“你的眼睛怎么了？”

这一问让楼听寒心中且惊且喜。

云想衣注意到了他的眼睛，那是不是说明，她内心深处还是留有他的一席之地的？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楼听寒尽量让自己说话与往常无异。

“你忘了，你最初见到我的时候，我便是个瞎子。”

本该是觉得事不关己的，可“瞎子”这个词让云想衣心里说不出的排斥。

“所以你是为了让我想起以前的事，才有把自己弄成……看不见的样子？”

语气略有停顿，云想衣怎么也无法说出“瞎子”那两个字。

楼听寒微微点头。

“不过是配了副药而已，不碍事。”

似乎是觉得这个话题太过压抑，云想衣转头撩起马车上的窗帘，外面的景色飞速后退，说明马车在飞速奔驰。

看着两边的街景渐渐远离，云想衣看着窗外开口。

“你要带我去的地方，有我曾经的记忆吗？”

“有，有我们的记忆。”

将头靠在马车的车窗边，手依旧把窗帘撩开，眼中的景色斑驳，可她似乎没有半点熟悉的感觉。

到底是春寒料峭，楼听寒剑伤未愈，被从窗子里刮进来的冷风一激却是止不住的咳嗽。

云想衣放下窗帘隔绝了凛冽寒风，而后看向楼听寒笑问。

“你以前也是这般弱不经风的吗？”

楼听寒咳了半晌，喘匀了气笑了笑。

“倒是不曾，以前虽说身中寒毒，但有内力压制着，只要不受伤不中毒，倒也与旁人无异。”

说完却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再次开口。

“不过，我那时体温却是低于常人，因着身中剧毒，甚至连蚊虫也不会近我的身。”

“那后来，你是怎么解了毒的？”

楼听寒默了默，而后苦笑道：“这要问你啊，你才是我的大夫，才是帮我解了寒毒的人。”

“我不记得我有帮人解过寒毒。”

云想衣的答案楼听寒早有预料，他也不急，既然决定慢慢帮云想衣找回记忆，那就一点一点的来，曾经他们一起做过的事，再与她携手重新做一次，未偿不可。

“不急，我们慢慢来，我要带你去的地方，与你想出抵御寒毒的方法还颇有渊源，等到了那边，你在慢慢想。”

许是楼听寒的语气太过温柔，让云想衣渐渐没有了那种不安的感觉，此刻她反倒能安静下来听楼听寒讲以前的事。

或许，就走这一遭也没什么不好。

狼毒驾车技术一流，这一路上也没什么颠簸，顺利的来到西郊，楼听寒和云想衣下了马车。

郊外不比城中，这里更冷一些，让云想衣刚下车便打了个哆嗦。

楼听寒虽然看不见，但注意力一直在云想衣身上，此时回身从马车里拿出暖炉交给云想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