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钩吻帮衬,缝合进度倒是比云想衣自己做快了许多。
只是缝合了最后一道伤口之后,云想衣直起身子时才发现腰像是要断了一般。
顾浅情心疼女儿,忙上前扶云想衣坐下,一边又给她揉着腰。
顾浅情用的是中医按摩手法,见效十分快,云想衣缓了一会儿,这才舒了口气对钩吻道:“药箱里有养血、止痛和消炎的方子,你叫人抓药来按药方上的方法给他服用。”
钩吻领了命,顾不上一手的血,匆忙擦了擦手便拿了药方离开。
顾浅情看着云想衣疼到有些发白的面色,心中揪痛,蹙着眉开口。
“衣衣,现在魍魉的伤口已经都包扎好了,也不流血了,你先回去好好歇歇吧?”
云想衣虽说现在对谁都不信任,但顾浅情却算的上例外,那种天然的亲近之感让她觉得,至少这个人或许不会害自己。
只是她依旧摇头开口。
“你们都回吧,我还有事要问他。”
“魍魉现在还在昏迷,等他醒了娘再去叫你。”
云想衣仰头看向还在给自己按摩腰部的顾浅情,那双眸子里有掩饰不住的担忧,让云想衣心中一软。
可她到底还是坚定地摇头。
“不,我不会走的,有些事,我必须要问清楚。”
顾浅情还想再劝,但燕悲雪却是开口。
“师父,既然想衣想留下,必然有她的道理,您放心,我留下陪她。”
“这……”
顾浅情低头看向云想衣,却是想征求女儿的意见。
云想衣却并不领情。
“我自己留在这就好。”
说完,云想衣目光却是落在了燕悲雪的左臂上,而后继续开口。
“一个受了伤的大夫,并不适合照顾病人。”
燕悲雪本能的侧了侧身子,却在意识到之后又停下动作。
他微微皱了皱眉,云想衣突然的变化让他有些疑惑,不过不到一日的时间未见,他不明白云想衣为何有这么大的变化,实在让人陌生。
“好,师父我们走吧。”
燕悲雪终还是答应了。
不过与顾浅情离开之后,他却是没有回自己住处,反而是直奔了楼听寒房里。
这边没人守着,燕悲雪便也毫不客气的推门而入。
只是楼听寒尚未回府。
夜已深,楼听寒有些疲惫的回了丞相府,先是去魍魉那边看了看,却被云想衣以“病人需要休息”为由毫不留情的赶了出来。
不过总算也知道了魍魉捡了一条命回来。
今日听风馆事发突然,他赶到的时候让他双目失明的药效尚未过去,只是虽然看不见,但扑面而来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却是昭示了现场有多么惨不忍睹。
强忍着揪心的痛苦嘱咐众人给死亡的护卫们收尸,又指挥众人救治重伤的护卫。
那时候楼听寒虽说双目失明,可那双眼睛却是血红的。
但他到底是忍住没掉一滴眼泪。
他不能倒下,父亲不在,他身为少馆主便是众人主心骨,他不能露出哪怕一丝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