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的时候室内只有微弱的烛光,云想衣半晌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楼听寒一直坐在床边,此时见她醒了,却是没急着开口,只静静的看着她。
“我做了一个梦,好长的梦。”
只这一句话,楼听寒便知道,判官下的催眠,解了。
一时间两个人心中皆是五味杂陈,似有千言万语,可如今却对望着久久不能开口。
楼听寒一直握着云想衣的手,从她陷入沉睡,到如今醒来,他甚至不愿再放开,就这么握一辈子,他们的记忆,终于不再是他一个人的记忆。
拉起云想衣的手,楼听寒微微俯身,将那只被他捂热的手放在自己脸侧。
“我以为,你这次真的就丢下我了,不要我了。”
温润的声音带着淡淡鼻音,他忍着没在云想衣面前掉泪,可心中酸涩的难受,眼眶涨的难受,嗓子也紧的难受。
云想衣却是突然想笑,原来他也会怕失去,像一只被遗弃的幼犬,委屈,又带着希望人回头的希翼。
她也的确笑出了声。
楼听寒一时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语气中带着宠溺的责备。
“你还笑的出来,你怎么能这么没心没肺。”
手指擦掉楼听寒终于划过脸颊的眼泪,云想衣却依然笑着。
“有心有肺太累,更何况,以无心算有心,我赢了。”
微微侧头吻了吻云想衣为他擦泪的手指。
“我说过,只要你信我一次,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输。”
……
云想衣的催眠被解除可谓一大喜事,而众人却没想到,如今这般紧张的局势,好事竟然还能成双。
狼毒带着巴尤和瑶曼兄妹回到丞相府,阔别一年之后,瑶曼见到云想衣瞬间热泪盈眶。
楼听寒只觉得这喜悦实在太过突然,言语间都掩不住笑意,与平日里简直判若两人。
“狼毒,你们怎么会这么快?”
“回主子,属下一路赶往苗疆,在路上偶然救了一对男女,没想到便是要找的巴尤和瑶曼姑娘。”
喜悦溢于言表,楼听寒笑着点头。
“倒是无巧不成书。”
另一边瑶曼拉着云想衣,张了张嘴,却只是叫了一声“云大夫。”
云想衣笑笑,“瑶曼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可是你瞒得我好苦啊。”
知道瑶曼说的是当初去突厥时女扮男装的事,云想衣只能歉疚的开口。
“当初也是逼不得已。”
“好了,我又没怪你。”
说完,瑶曼又仔细看了看云想衣脸上溃烂的伤口,观察片刻却是放下心来。
“还好,这蛊毒不难解,就是麻烦点。”
瑶曼说麻烦,却是真麻烦。
要等无根水,要采天泉水,要鸩鸟尾羽,要翠鸟翅羽,需响尾蛇毒牙,需见血封喉汁液,还要十年以上的天山雪莲的莲心,百年以上珍珠粉,千年埋在地下的和田玉,南海鲛人泪,北海夜明珠,东海的水晶和西海的万年贝。
云想衣听了只觉得头疼,这些东西听着不稀奇,可加了年份那就是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