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优秀的领导,不该只听手下怎么说,更要看手下怎么做。
夸夸其谈的人永远比真心实干的人多,
而这种人,往往是最容易破坏一个团队根基的人。
而丁奉现在就在扮演这样的角色。
东吴的战船一般分为楼船、斗舰、艨艟、走舸等,
斗舰和走舸是作战中的主力,艨艟可以作为快速运输船使用。
周邵自己帐下有十艘艨艟,还把韩当的楼船给开了过来,
在众人的运作下,五天的时间就已经装满了两万斛米粮
(吴国当阳太守万震在曾记录大号的楼船能载六七百人的情况下再装一万斛的物资,我考虑了一下艨艟的运力,大概这算了一下,数量不太精确),
他积极的姿态得到了韩当的夸奖——
确实,赶着牛车往船上运粮来回确实麻烦且耽误人力,
早早准备好,等开战时也省了不少时间。
不过韩当毕竟是个稳重人,心道人家老子周泰跟至尊是过命的交情,老子跟至尊的交情可不这么深厚,还是小心无大错,
等真到出兵那一天再折腾也来得及。
他只看着周邵自己装船,并没有指挥其他部队效仿,这让丁奉有点失望。
后面的几天一直风平浪静。
出于对丁奉的信任,这些日子周邵一直让丁奉参与军中操练,将丁奉当做自己的副将,
而丁奉也没有让周邵失望——
这位未来的东吴大将军非常擅长处理军中的人际关系,
他很快就跟周邵麾下那些士兵处的极好,
见他们大多出身山越,并不像其他吴将一样打骂,反而还非常耐心地指点他们武艺,甚至偷偷教他们一些在战场上逃生的小技巧。
“装死,
装死是一定要学的。”
丁奉大言不惭地道:
“当年汉中王刘备就是在战阵上装死活下来,才有了今日。”
“大哥,足下装过死吗?”手下吴军笑着问道。
“自然装过,
当日我在甘宁手下,便是以最善装死着称。”
“哈哈,大哥又在吹牛,
我等听闻甘宁将军手下都是悍不畏死的豪杰猛士,怎么会有装死之人?”
丁奉冷哼一声,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落寞。
“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也跟尔等一般热血非常,
上了战阵,就要跟敌将不死不休。”
“当时军中斩将先登,人人都知我的名号,
可奋战多年,我又得到了什么?”
丁奉说着,缓缓解开上衣,
众人看见他古铜色的肌肉上密密麻麻如雕花一样的伤痕,无不瞠目结舌,一时都愣在当场。
这个年代没有抗生素,有些伤哪怕一时不死,后来的感染也能要了人命。
丁奉浑身伤痕累累,绝对是无数次从生死中逃出来的了。
“这又如何是好?”
几个吴军士兵脸上都露出了苦笑。
“我等本是山中土人,被捉入军中为卒,只能拼死格斗换些粮吃,
每每作战,便是我等先登立功,也总是上官的功劳,
这天下之大,难道还有谁能高看我等一眼,提拔我们这出身的人做将军不成?”
丁奉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道:
“未必就没有啊。”
一个优秀的领导,要么跟手下人打成一片,
要么就得赏罚分明,
这样才能得到手下人的效忠。
这几天在周邵手下效力,丁奉发现这小将远不如他父亲,
这个小子摸不清手下人的需求,
这就是庸碌。
于是,他又对自己计划成功多了几分信心。
……
又过了三日,洞庭的局势骤然紧张了起来。
丁奉听说,一位大人物即将抵达洞庭,
此人身份特殊,韩当似乎对此非常重视,
他叫手下诸军暂时停止操练,疯狂打扫军营,将营中的各种杂物一股脑堆到帐中遮蔽,又告诉手下人,见了那位大人物不可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