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小飞的造型应该是当时比较流行的校服校裤黑皮鞋,发型自然不用说,锃光瓦亮这裏睡发型也算是引领校园潮流,当时也正流行着头可断发型不能乱血可流皮鞋不能不上油的立志名言,于是小飞就像孙悟饭大战沙鲁时的最后阶段一样瞬间爆发变成了超级赛亚人,还是超级赛亚人二,浑身上下带闪电就像刚被雷劈的那种力度。
包皮很不幸的扮演了沙鲁的角色,无论是漫画还是美国大片甚至在国产的爱国主义革命科幻剧里,结局永远是邪恶的一方在强势到几乎没有理论性失败的形势下被正义一方打败,比如漫画里的圣斗士星矢和孙悟空,比如美国大片里的施瓦辛格,或者是国产爱国主义科幻剧里不用手枪匕首光靠坚强的精神支柱就能打败对方的中国军队。
大刀瞬间把包皮旁边的瘦高个秒杀了,大刀怒喊一声我草你妈就该出手时就出手了。大刀虽然在打架方面和吉光一样崇尚暴力,但大刀在打架期间要远比吉光的思维清楚,吉光没打架的时候脑子里就已经一半是水一半是白面,打起架来脑子直接就搅成了浆糊。而大刀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是四肢发达的代表,但头脑并不简单,当然他考试的时候永远简单,但打起架来脑子里似乎就装满了蛋炒饭,虽然看着最简单其实也最难,饭要粒粒分开还要沾着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于是大刀本着理论联系实际,主观服从客观,知行相结合的中心思想在做到该出手时就出手并且用一声我草你妈完成了第二阶段的路见不平一声吼之后瞬间就让瘦高个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哎呀依儿呀哎呀哎呀依儿呀了。
大刀当时应该是蹦起来一拳正中对方的面门,否则一个二十多岁年轻人很难被一击即中并且爬在地上起不来,当然这个瘦高个年轻人很可能也是过来客串的,充当指导员的角色,没想到还没有在纸上谈兵就直接让对方小班长大刀打倒,这样一来我方的主观能动性就立刻被调动了起来,形势变成三对一,本来是三对二,但大刚这时退到了一旁没有上手,这并没有出乎大刀和我的预料,因为事情闹大了。大刚作为当事人之一害怕了。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总不能打倒一个之后停了手再上根烟说要不咱再谈谈,这件事已经没有讨价还价打个七五折再折返优惠券的可能,只有强买强卖打倒包皮再说。
包皮被三个小孩子围着攻击,想必心裏是十分的纠结,他一定在想,我草,我在干什么,我作为一个如此牛比大哥的马仔,并且我在这些小孩子面前作为一个如此牛比的大哥,现在竟然被几个小孩子围着打。这是多么不大哥和不牛比的事情。
胜负很快就见了分晓,大刀蹦着打头,我在身后踹他的腰,小飞比较绝对,抢着跟大刀一起打包皮的头,或者再精确一点大刀主攻包皮的脸,小飞主攻脑袋,因为小飞要报仇,也要让包皮体验一下流了血断了头发型依然弄不成的感觉,况且小飞现在正是超级赛亚人二的爆发阶段,有没有超级赛亚人的攻击力另说,但绝对有超级赛亚人的二,每一拳上去都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包皮恨不得变成哪咤,但正被哪咤围着,忙于应战连捡砖头的时间都没有,期间另一个瘦高个终于缓缓站了起来,看样子已经做了一场梦,摇摇晃晃的估计还在迷糊自己穿越到了哪里,等到终于明白原来自己还在原地的时候小飞已经到了他面前,三拳两脚又让他穿越了,这时的小飞眼睛已经红了,小飞虽然总是出其不意剑走偏锋但归根结底属于慢热型选手,虽然伤害不高但极能抗怪,是组副本的最好人选,趁着小飞去打其它Boss,包皮这裏顿时有所反弹,毕竟包皮这个外号不是白得的,显然也是这个社会大生殖器里包裹的腌臜物,但即便是包皮过长也不能让几个连包皮是不是过长都不知道的初中生给切割了,而且还不是无痛的,所以靠着这个间隙包皮一脚把我踹翻,紧接着抵挡住了大刀的攻击,退到了大刚后面,大刚虽然不敢动手,但拦一下大刀还是有必要的,趁着大刚拦大刀的时候,包皮骂了一句你们他妈等着。连另一个正挨打的兄弟都顾不上只几秒钟就跑出了厂子。
大刚这时竟然成了中立,拦着大刀一个劲说算了算了,大刀似乎也忘记了整件事是因何而起,或者大刀也在等着一个台阶,我爬起来冲向大刚的时候大刀竟然把我也拦住了,指着大刚骂道,快他妈给老子滚。大刚也没有再多说话藉着大势已去的局面迅速往外跑去。
我挨了包皮一个飞踹,正中我的肚子,虽然我的战斗力和抗怪都不行,但是我属于执着型的,属于游戏里被别人秒杀之后立刻花几万人民币买一个大号找遍整个世界再秒杀了对方的类型,包皮跑了大刚也跑了,这让我无法平复自己的愤怒,我衝着大刀骂道,你他妈怎么让大刚也跑了?
大刀这时恢复了平静,说,这次闹大了,已经不是大刚的事了。
我想了想,说,你说的有道理,刚才那个叫包皮的傻比踹了我一脚,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踹回来。
大刀说,估计是没有了,能想办法别再让他踹几脚就已经是胜利了。
我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几乎是和大刀同时问道,小飞呢?
小飞这个时候已经把瘦高个从厂子的这头打到了那头,一个十几岁的初中生把一个二十多的岁社会青年打成这样,我估计这个瘦高个回去之后就会退出乌鸦一伙了,不退出来也得让乌鸦打出来。
我和大刀跑过去,小飞还在边骂边打着,瘦高个让大刀之前的一拳打坏了防御,竟然手都不还像个白痴一样只知道挨揍。
正好包皮跑了,估计包皮那一脚我也还不上了,于是冲到这个瘦高个青年面前,在小飞后面补射,边踹边骂道,让你踹我,让你踹我。
这个哥们边挨打边看着我,一脸的疑惑。
小飞已经打出了惯性,手脚并用,一路跟一路打,一个挡一个打,一个退一个打,我估计这样下去就打成太极了,边打边绕着工厂转圈,大刀喊了小飞几句没有用,于是大刀又喊我,我边打边对小飞说,行了小飞,差不多了。
小飞也边打边说,妈了比的让鸡|巴你动我头,让你动我鸡|巴头。
这个倒霉的瘦高个激|情戏的时候当了个配角,苦情戏的时候竟然成了主角,并且全场没有一场打戏全是挨打戏,挨打的原因竟然是因为有打戏的那个主角打完之后走了,但是那个主角的后半场戏是要挨打的,没办法,找个替身吧。
我停下的时候小飞依旧体力充沛,没想到一个发型竟然让小飞爆发出了如此巨大的民族主义气节,就像清朝入关之后让汉人留辫子,不留就砍了你,当时明朝的发型是近似于摇滚的披肩发,不知当时有多少汉人因为头发掉了脑袋,掉脑袋的原因都和小飞有异曲同工之处,妈了比的让你弄乱我发型。
我看了看,再这样打下去别说中午饭连下午课都耽误了,于是和大刀一起拽住小飞边拖边往外跑,小飞在空中还在对着空气飞踹,踹的时候还在骂到,怪不得你连个包皮的外号都没有,怪不得你连个包皮的外号都没有。
出了厂子算是告一段落,大刀还在跑,我和小飞在后面跟着,我在后面问大刀,我们去哪?
大刀边跑边说,先找个人少的地方,再商量。
距刚才的工厂跑了大约十分钟,已经距离很远,在一个小家属院的楼道停了下来,三个人坐在楼道的楼梯上。各自深深的吸了一根烟。
这时的小飞已经把自己最近准备在西贝面前树立的形象忘个精光,边抽烟边说,我草,大刀,我们把乌鸦的小弟给打了,我草这下捅娄子了。
大刀也有点茫然,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看着小飞说,不是你他妈刚才打人家的时候了。
小飞说,你他妈不也打爽了么?
大刀说,我没你爽,你一直都一个人在爽,我和敖杰只能3|P了。
我哈哈大笑说,有一段时间4P也挺爽。
于是三个人又哈哈大笑,气氛轻松了很多,大刀也懒得再想,站起来拍拍土,说,下午是不能去学校了,先往吉光那里走,看吉光有没有办法。
也只有这个希望吉光能有好办法的办法,于是三个人走出家属院往吉光所在的中专方向走。
大刀说,绕开刚才这个工厂,走小路。
大刀刚说完,一个乡土摩托车从三个人面前呼啸而过。大刀回头看了看,没有说什么。
走到一条小胡同的时候,两个踏板摩托车,分别带着两个人迎面而来,我和大刀侧着身子让过去,小飞还没有来及给身体打转向第二辆摩托车就擦着小飞的胳膊呼啸而去。
小飞轻声说,草,急着去赶死。
大刀拍了小飞一下说,别说话,估计要坏事。
出了小胡同不可避免的是一条大路,还没有五分钟的时间,就听见无数摩托车的引擎从后面传来,并且用极快的速度由远及近。
大刀连头都没有回,大喊一声,快跑!
大刀说完快跑之后我也就再没有听见他说什么,估计他也再没说什么,或者我也听不见他说什么,总之耳边都是风,不知道风在说着什么。当然这个时候无论是大刀还是风在说着什么对我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关键是背后那一群震耳欲聋的摩托车引擎声如此震耳欲聋是为了什么。
三个人跑的要疯了,以前看过安妮宝贝的一篇文章叫爱如追风,如此看来爱情要到来的时候追起风来远没有挨揍要到来的时候追起风快。但事实是,无论谁快,都没有摩托车快。
声音越来越近,各种引擎的声音在呻|吟,我也吐着舌头在呻|吟,小飞边跑边整理头型,生怕西贝突然从哪个角落蹦出来和他偶遇,只有大刀跑的最专心,遥遥领先,但仍旧没有回头,大刀是一个果断的人,他可以用一秒钟分析出十几个处理方案并且再预测出二十多个潜在结果。
这个时候他对我和小飞的跑路能力还是比较有信心的,平时不好好学习,并且不向人家好好学习的同学好好学习,还喜欢惹个事生个非,惹是生非不算还要保持好这样或者那样的头型,这些恶习全部沾满还想要平安的度过一天又一天那么唯一要具备的条件就是体育要好,否则一天到晚就只有挨揍的份。
大刀虽然遥遥领先,但我和小飞也不甘示弱并肩跟在他后面,后面似乎是一大片摩托车紧跟不舍。不知道的以为正在进行一场马拉松比赛并且只剩下我们三个人后面穷追不舍的全部是后勤保障。
我和小飞在后面跑的是相当沮丧,妈的之前和大刀打架的时候刚被吉光组织的数不清的人在广场恶揍一顿,还没有一年又被一群数不清的人追打,并且这群人还开着摩托车,这样就等于被一群数不清的人马追打,这样算下来买卖就非常不合算,我边跑边想,为什么我方以极少数人险胜你方的时候,你方却总是用很多人完胜我方,难道你方就不能忍了并且在召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坦诚我方赢在了实力加运气上并且表示干杯下风么?
当然这都是扯淡,还没有想完,后面的声音更近了,近的似乎都已经能感觉到尘土飞扬了。
这时大刀果断的打出左转灯示意我和小飞,我看到大刀伸着右手指着左面一个小胡同,然后我立刻伸出手冲小飞打出右转的指示,这次小飞终于和我大刀了心有灵犀,我们一起随着大刀转近左面的一个小胡同。
这时耳边的风才被两面的墙挡住,大刀稍稍放慢了脚步,等上我和小飞,边跑边说,到前面右拐,我们还要再块一点,否则让他们两面堵住就彻底完了。
然后大刀顿时飞驰而去,就像赛车一瞬间产生的推背感,我和小飞也点燃了氮气窜了出去,可惜实在是F1和拉力赛的区别,一个直线飞出去了都没有声音,另一个带着导航还一屁股尘土。
小飞在后面边跑边喘边骂道,大刀,你麻,痹,痹的,上次,你带,带着吉光,叫,一帮人打,打我和,敖杰,这次,你,你,你,遭报应了吧。
大刀在边跑边喘边淡定的说,是,是啊,遭报应了。
然后小飞又边跑边喘边骂道,麻痹的,你,你,遭我我,和敖杰的,的,报应还还,他,妈的,不往了,带带带带,上我和和和,敖杰。
这时已经到了右拐的小胡同,我利用弯道瞬间超越了小飞,这让我苦中作乐的对小飞伸出一个中指和一个食指表示胜利,小飞这才赶紧闭上嘴果断的伸出一个中指追了上来。
小飞伸出一个中指的时候大刀伸出了一个拳头,放慢了脚步,我和小飞轻轻的跟了上去,集合在一起,就像准备执行任务的三个特种队员。可惜完全没有特种队员的神勇,每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各种做贼心虚的表情,倘若被治安员碰到都要盘问一番。前面似乎就是出口,大刀靠着墙根一步一步往外挪去,生怕从这个出口出去瞬间再进入到另一个入口,或者直接送入虎口。
小飞说,这么久了应该甩掉了吧。
刚说完一辆雅马哈嗖的一下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