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被免予起诉的第二天班里又召开了一次班务会。并且又是一次集体班务会,大概的议题就是关于大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处理方案和关于如何处理我这个扰乱班里纪律降低班里整体学习质量的祸首的问题。当时我一直不能理解我到底是以如何的方式扰乱班里纪律降低班里整体学习质量的,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唯一的证据就是因为我的必然存在导致果老师仇恨值增加于是总是召开班务会来对我进行暴击毁灭从而占用了那些所谓的好学生的学习时间导致降低了班里的学习质量再追加到我的头上理由是因为我总是扰乱班里的纪律所以导致果老师总是召开班务会。这就像个圆圈,我相信连果老师都无法自圆其说。后来我曾经在网上看到一句话,说婚姻的实际就是让彼此找到一个可以发泄并且永远不用考虑道歉问题的工具。从这个道理上看,那时的我似乎在果老师的心裏已然成为她的丈夫。这让我觉得吃亏不已。
果老师说,大家讨论一下,怎么处理马敖杰上课扰乱课堂纪律的事情。大家畅所欲言。
这一次班里静悄悄的,再没有人站起来,这时我仍旧站在讲台上,很期待的看着我的班长,但是他这次低着头,似乎在沉思,但是看样子已经把思想沉到了肚子裏面。
我心裏对果老师说,同一个招数是不能对圣斗士连续用两次的。
然后我的果老师说,既然没有人發表想法那么就按照我们的班规来,把他的座位调到最后。
果老师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我产生了两个疑问,首先,从我上初中到现在我从来不知道班规是什么。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说,难道班规也是果老师和前十名的队伍私下里定制的并且是专门为我定制的么?第二,我的座位已经是最后一排,再往后排的话就到了邻班,难道果老师有意让我转班么?
当然果老师是很果然的,对于一切想好的东西都是有所防备的,果然,她说,把他的座位调到小飞后面。
于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从那以后,我和小飞在班里呈前后桌奇怪状态,并且我成为班里的最后一排,当然,最后一排就只有我一个人,而当时我的同桌,就是扫把和墩布。以至于后来我的数学老师在讲解不规则图形的时候总是用我做例子。那时我很愧疚,是我把一个整齐的方队扣掉了一个角。
果老师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我看着她的眼圈有点黑,我甚至怀疑她昨天晚上是不是放弃了做|爱的时间彻夜考虑如何整治我和大刀的方案。对于老师这种从事重复性劳动的工作者来说,其实动脑子是最费脑子的。虽然这是一句是废话加病句。但是我们有道理怀疑果老师在考虑手段的时候是怎样的竭尽脑汁,是怎样的卧薪尝胆,是怎样的赤|裸裸的视赤|裸裸的她老公于不见。
在处理完我之后,很快大刀又站在了讲台上,我看到果老师酝酿了一滴眼泪,那滴眼泪正点到正好从她的大脸盘子上面滑落到大脸盘子下面然后吸收到大脸盘子裏面。
其实果老师见到大刀第一句话肯定想说,你他妈昨天挺牛比啊,有种你今天再牛比一个看看?当然果老师是有身份证的人,不能这样表达,于是她红着黑眼圈指着大刀声泪俱下的说,我带了这么多学生,带了这么多毕业班,教了这么多年政治。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像你这样的学生。我曾经有一个学生叫某某某,他入学前成绩很差,不思进取,不好好学习,但是他在我的班里,做为我的学生,他学会了做人,学会了如何立足,学会了本领,现在他是一名人民警察。我还有个学生叫某某某……
我相信果老师如果能够一直坚守在教室岗位的话,她在很多年后一定也会对着像大刀一样的学生举着大刀的例子,她一定会说,我以前有个学生,叫大刀,然后重复播放一下中间的话,最后说,现在他是一个知名的企业家。
这就是中国青少年成长历史的悲哀。从小到大,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正面的全部是别人的,负面的全部是自己的。整个躯干都是为了映射这样或者那样的道理和过程的。
果老师举了很多实例,举到最后大刀站在讲台上都觉得腿有点酸了,我站在大刀的旁边心想难道这就是昨天果老师思考了一晚上的惩罚措施么,如果是的话,我觉得她成功了。因为我的腿和我的耳朵,这个时候,也酸了。
过去式终于讲完,果老师在昨天接连做出惊人举动之后今天依旧不惊人不罢休,她指着大刀,说,虽然这件事过去了,但是大刀同学,你需要为你昨天做出的事情道歉。
大刀为了能早日坐回座位没等老师说完就低下头说对不起。
果老师又一挥手,我和大刀条件反射的往后一躲,躲过了她这个小阴谋,她边挥手边对大刀说,我不需要你的道歉。
大刀心裏肯定在说我草那你说了个几。
然后果老师说,需要道歉的是它。说完又一指。
我和大刀顺着果老师的手指看去,果老师竟然指着刚修好的门子。
然后果老师烟圈又红了,有些哽咽的说,它是无辜的,你凭什么踹它。
我和大刀面面相觑,互相看了半天,又看了看果老师,果老师义正言辞冲大刀喊到,道歉!
大刀点了点头,脸上满是无奈和绝望,他彻底被果老师的一系列人生法则折服了,或者说,大刀彻底被果老师整改了。他服了,他在学校里似乎没有服过任何人,但这次,他彻底服了。
大刀走到教室门旁边,鞠躬说到,门子兄弟,昨天踹了你一脚,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