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睁开眼的时候发现窗外还是黑的,于是闭上眼准备继续睡觉,之后觉得肚子有些饿,但是睡觉的欲望显然更强烈一些,于是翻个身想把这饥饿感顶过去,结果发现越来越饿,已经饿到了翻个身都感觉是个不小的力气活的地步。于是艰难起床,看了看表,时针指在六点钟方向。这时家里飘来一阵饭菜的味道,我观察了一下,也是在六点钟方向,我顺着方向走过去进了中厅,发现我老子和我妈正穿戴整齐的坐在饭桌前吃饭。
我问道,这才六点钟你们怎么就开始吃饭了,今天有事么?
我爸说,你怎么忘了,咱们家每天都是六点钟开饭的,很有规律。
我回忆了一下,继续问道,咱们家什么时候每天早晨六点钟开饭了。
我妈看了看我,没说话,我爸把嘴裏的菜嚼了嚼咽了下去,淡淡的说到,咱们家每天都是六点钟开饭,开晚饭。
这是我回来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第二天已经快结束了。
我突然想起今天还有任务,于是立刻洗脸刷牙回屋换衣服,出门前和我爸打招呼的时候他没有说话,这次轮到我妈把嘴裏的菜嚼了嚼咽了下去,淡淡的说到,敖杰,从部队退伍之后你就是一个大人了,家里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管教你,但是你在外面做事一定要有个分寸。不要做触犯法律的事情。
我恩了一声,出了门,这是我回来的第二天,从这一天开始,我过起了彻底脱离家庭管教的生活,并且也是从这一天开始,我的父母过起了日夜为我担心的生活。关于这一点很多年过去我仍旧心怀愧疚,因为很多年里我只让他们欣慰了一天,就是我回来的第一天,他们的这一天还没有欣慰够,就已经把欣慰转化成了叹息,因为在我回来的第一天晚上喝醉酒回家的时候,已经是我回来的第二天。
外面不再下雪,但有很大的北风,顿时把头吹的生疼,昨天晚上喝酒到中场休息的时候我就已经完全失忆,想不起来自己究竟喝了多少,也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回家的,只记得后来是踢着地上的白酒瓶子出的饭店门,隐隐约约还想起来好像还是西贝搀扶着我上了出租车,当时小飞应该已经躺在了饭桌下面呼呼大睡。之后就再也没有记忆。但是喝酒之前的事情是记得的,因为老虎蛋安排过,今天要去找十八罗汉谈判。回来的第一天就跟人打架,第二天就跟人谈判,回来的这两天时间似乎过的些许缓慢一些,但进入状态到是很快。
打车到老驴学校门口的时候吉光和阿强也刚刚到,看起来这两个人也是才起床的样子,吉光啃着一套煎饼果子,阿强手里还掂着好几套,也不知这是早饭还是晚饭,总体来说我来的还正对时机,抢过来一套狼吞进去止住了肚饿,抹了抹嘴,问道,他们呢?
吉光说,金良和大刀进去找虎蛋了,大刚耗子和小飞还在路上。
我有点疑惑,问道,昨天不是说大刀和金良不用出面么,怎么他们两个人也来了。
吉光皱了皱眉,说到,事情好像有变,罗汉帮的人给金良打了电话,听说是叫了一个什么太子党的老大出来和虎蛋谈判。
我说,太子党是什么,很有名么?
吉光摇了摇头,说到,我也不知道。吉光说完看阿强,问道,太子党是什么,很有名么?
阿强点了点头说,还可以,比较有名,太子党的老大外号就叫太子,A市第十八高中你们听说过吧,太子也是那里的老大。
我听到十八高中这四个字的时候腿又不小心软了一下,问阿强,十八中?我草,十八中这个非法组织还没有被公安机关取缔么?
阿强说,不光没有,现在的十八中还很热闹,并且越来越正规,我听别人说,现在在十八中里,每年高三毕业生走了之后,高二升到高三的这帮学生还要召开一次选举大会,每人都有一票的选举权,谁票多谁就是新一届的老大,并且这个老大是整个十八中学里的老大,所以每次高考一结束的这段时间,就是十八中最乱的阶段,有些老师为了往后好管理,还要安排自己的人进去竞争做老大,整的就跟无间道一样,很猛很潮流。
我很不解的问阿强,十八中的学生也能熬到高中毕业?那所学校老早以前不就是A市看守所的对口单位么,只要是十八中的学生,到不了毕业就进去了,还他妈投什么票。
阿强神情凝重的点了点头,深沉的说到,所以说十八中很猛,不光学生猛,老师和校长也猛,为了不被教育局取缔,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校长和老师都是在明目张胆的庇护那些在外面犯罪的学生,校长才他妈是这所学校里最猛的幕后大哥。
说话的功夫,大刚和小飞已经到了,两个人刚从出租车上下来,耗子也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人员基本到齐。
吉光问道,那太子党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他们都很有钱么?
阿强说,太子是这个学校夏天的时候刚选出的老大,所以叫太子党。不过他当老大之前就已经立了这个派,已经很久了。
大刚听到阿强和吉光的对话,走过来,问阿强,太子党?就他妈这点小事虎蛋还用得着叫太子党过来帮忙?有他大刚哥在这裏替他撑腰呢,他也太他妈没胆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