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他什么都有,不差你(1 / 2)

拉萨作为西藏首府,的确不枉。

它将高原与民族特色展现得淋漓尽致,形成秀丽又不失磅礴的风景。

初初抵达,我不习惯当地气候,与成天放飞自我天性的小孩儿们。他们交朋友的方式靠嬉闹打架,谁厉害,谁就是山大王。

期间为了不被逮回去,叶慎寻不敢带银行卡与信用卡。原想在滨城取现金备用,孰料叶忻像有先见之明,提前安排了人监控叶慎寻的资金状态。被叶慎寻察觉后,他钱也不敢取,只能拿着沛阳伪造的身份,荷包干净地与我坐火车逃出滨城。

火车行程三天时间。

进藏时,我起了轻微的高原反应,好一通折腾。清醒过后特别想吃方便面,但火车上的食物,价格基本是陆地双倍,心裏盘算着将来要用到钱的地方,立马忍了嘴,叶慎寻却没概念。

以往方便面在他眼里,也能算食物吗?听说八块一碗,他惊讶地捧来两杯,献宝似地对我说,“天了程改改,你这么好养活,真要带了银行卡来,那些钱可怎么造?”

关键是,您没带啊!搁这儿望梅止渴。

我痛心疾首,一边吃着“天价”方便面,一边调出计算机APP,将我以往剩下的工资和稿费快速分作五份,分别是前三个月的房租及日常开支。还有一个月剩余,以备不时之需。

那厮看看计算机上的数字,彻底沉默了。好半晌,终于忍不住担忧神色,问,“这些钱……真的可以撑四五个月?”分明就是他一天的消费用量。

看到了吧,生活环境与价值观,才是两人能否牵手的关键。显然,当时的叶公子还不明白。

民居房是提前在网上找好的,进了拉萨市区,我两直奔目的地,却被告知已被人捷足先登。还没在居住上受挫过的男子,身心疲惫,撑不住了,用座机给沛阳打电话,要他借钱给自己,先买幢小房子。

沛阳可等到翻身做主人的时候了,哼哼唧唧道:“先生可是连我的账户都监控了哟。您考虑清楚哟。我要是突然动了大笔资金您可就跑不掉了哟。”这落井下石,听得叶慎寻好想飞回去踹他两脚,“看把你给横的!”

无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当日脱口而出那句:“你要去哪里?我奉陪到底。”成为叶长公子人生中三大后悔事件之首。

唉,我就这么没魅力,心塞。

所幸,接待我们的房东常年在外做生意,对汉人特别友好,见我两实在没地方去,想了想说,“我那边有个小院子了,很久没人住了,环境不好的了,不过打扫打扫还是可以的了,看你们要不要了。”

叶慎寻被连串的“了”绕晕,只想找个地方赶紧躺下,大手一挥,“行。”连租金都没问,我突然也开始担忧,我两会不会饿死在这高山冷水地……

起初没找到工作的一个月,我还能靠写字为生,小心翼翼将稿费存下来,标明叶慎寻专用。

因为在他心裏,来这儿压根不是避世,是旅游来的,所以看见什么新鲜玩意都要随手带回来一两件。直到有天,他又带了一只民族风情的簪子回来,我忍不住了,跟个怨妇似地和他争论,“没用的东西别再买啦!”

“好歹你也找找菜市场有没有下苦力的地方啊!”

“再不济你那么孔武有力还可以去杀猪啊……”

有那么几秒,我感觉叶慎寻被我数落得太阳穴都颤了颤,面临崩溃边缘,再差一步就丢下我甩手走人。没料,最后竟是他带回来两份靠谱工作。

工作正是他经常逛的地摊老板介绍的,在当地一间小学里教英文与汉字,试用期薪水不高,转正后倒是勉强。两个人加起来,我再写点稿子,应该饿不死。

至此,我两这慌慌张张一趟,才算正式有了方向。

滨城那头,叶慎寻一走,将慎周完全丢给周印,简直与叶舜山骂的不差分毫。

“对着外间人模人样,对着朋友,却人模狗样癞皮膏药。”

魏氏连得了几分好,魏光阴在集团的地位完全奠定,修身养性后开始主动攻击,势如破竹,惹得滨城流言再起。说叶家公子连着被抢了几只煮熟的鸭子,还能不得抑郁症?干脆去国外疗养,眼不见心不烦。

慎周被根基牢固的魏氏盯着,又被有心的解绫暗地里箍着,周印一时分身乏术,却又哪里是个肯就范的角色?他下手不比叶慎寻软,干脆给解家的子公司找了点麻烦。

在解绫的带领下,解氏亦效仿慎周,建立了一间投资公司。

公司藉着当今大火的网络平台预热,在上边进行宣传活动,顺带开通了众筹页面,每人每次投一分,最后将进行抽奖,抽取三人获得价值十万现金,噱头十足。

原本活动开展好好的,突然有天引来检查小组,将整个团队都带走调查,被控非法集资。

“每人一分的数额并不大,并且是以奖品形式募集……有点儿牵强了吧?”

办公室内,盛杉盘着腿,一边吃冰激凌一边问。

“无论数额多少,众筹返现金就是私募。没有资质,就是非法集资。” 只要有心,条条款款都能硬扣上去。

桌子背后,周印摘了眼镜,还想同盛杉解释,毕竟她以后还要接管盛家,不料盛杉却专心致志地将一桶冰淇淋吃得见底,仿佛觉得有他在,自己不用应付这些勾心斗角。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信任,叫周印特别受用,负载的心即刻清清凉凉。

没多久,内线接近,说解绫求见。

慎周天台有个四四方方的玻璃房子,外间种满了花草,是喝茶休养的好地方,与周印曾带她去的地儿七八分像。解绫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脚,才有勇气踏进去,疏离地唤一声,“周总。”

对她,周印自是有愧疚,否则不会心知解绫在里头搅浑水,也迟迟没动作。若非叶慎寻一走,流言四起形势紧张,他也不会出手。

两人不谈过去,也不谈风云,静静坐了半小时。期间,他亲手为她泡了壶茶,正是当年的茶叶与手法。解绫喝一口,突然丢盔卸甲,晶莹在眼眶里转了又转。

“前几日有人送了我一份见面礼……”边说,边从袋子里摸出某样东西。入眼,正是赫赫的银色小U盘。

不用猜,周印也知里边是什么。当年的帐,他还没找解家人算,对方却自动送上门来,男子当即面色不悦。

孰料,银色U盘只在桌面停了十几秒,便被解绫推到他眼前,“裏面的的内容对我毫无作用,想来,还是放在周总这裏比较好。”对面人倒惊了一惊。

解冉这张牌的确够好,但不适合解绫。她曾经说过,自己天生与解冉是不同的人,现今,她依旧这样觉得。

对周印,她是有满腔的情愫沉沉荡荡,也尝试过爱而不得的味道,还被当众毁婚,可在爱情这件事上,她还保留着应有的骄傲。不威胁,不祈求。乞讨的东西,即便得来,也不是最初想要的模样。

更何况,她的最终目的,是让解明栋为辜负了自己的母亲而付出代价,那么周印这个人,只宜为友,不宜为敌。解冉,到底还是轻看了她。

片刻,周印受了解绫的好意,将银色物件纳进手中,出声的口气亦在不知觉间缓和了,“我记得你喜欢这茶,刚好剩半罐子,带走吧。”

“可以吗?有人不会吃醋吧。”她忍住心间翻腾的苦涩,却见他笑了笑,目光笃定,“不会。”

“你就这么肯定?”

回答迅速。

“她是我的选择。”

那个女孩是他的选择。所以,不会错。

闻言,解绫鼻间酸涩更甚。好可惜,她不是他的选择。

待解绫一走,周印却没离开,悠悠对着天台的另扇门唤,“出来吧。”盛杉完全没了在他人面前的风光,此刻就跟偷吃被抓的小孩,摸摸耳朵跳出。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在这儿的?”

“现在。”

“现在?!我还以为……”

男子微一抿唇,眼畔笑意不减,“猜你应该不放心我两单独相处,想方设法也要跟上来,就试探一下。”那不是比直接发现她还丢脸……盛杉面红更甚,干脆抓起他的胳膊咬一口。

“周印,你非娶了我不可!”

他已习惯她的主动,并不吃惊,“为什么?”

女孩想半天,倒无任何理由,刚刚那句只凭心意脱口而出,没想一旁默然的他,却帮忙补齐,脱口即是半阵春风。

“因为,我喜欢你。”

只喜欢,你。

拉萨周遭都是雪山,导致昼夜温差特别大。

我白天上课,晚上就缩回小屋写字,来这儿两个月,竟还没去过布达拉。叶慎寻看不惯我这么紧巴巴过日子,第一个月工资刚到手,就拉着我去逛了几圈。

虽然在斯里兰卡见过规模不输的宗教寺庙,可真见这举世闻名的布达拉宫,巍峨地立在群山之巅,俯瞰众人渺小,诵经声远远传来,内心还是忍不住激荡向往,连忙构思出一个小说情节。

“男女主角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男主心伤不已,放弃一切跑来寺庙出家。女主得知后大老远追来,答应以身相嫁。两人在佛前立下誓言,男主的家人却在关键时刻赶来,告知真相:你们不能在一起!因为,你们是亲生兄妹啊!接着,女主哭倒在男主面前,现在你明白,我当初为何拒绝……”

叶慎寻斜睨我一眼,打断,“程改改,知道你为什么红不了吗?”

太棒了,终于有人替我解答这迷之难题,“为什么?!”

“因为你写的男主都太渣。”

起初,我没懂,叶慎寻则像个窥破全局的老者,压低声音道:“女主明明知道自己是男主的妹妹,却还义无反顾跑来寺庙找他,说明已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而男主已经在佛前发过誓,此生非她不娶,好歹算半个出家人,出家人怎么能打诳语?说要娶她,就要娶她!”

“……可他们是亲兄妹啊!”

“可他们相爱啊。”

“可这段爱情不被世人祝福啊!”

“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眼光?世间不被祝福的情侣那么多,多一对算什么?”

“……”

看我一脸有话要说,却辩不过,叶慎寻循循善诱。

“程小姐,你知道吗?绕地球一圈是四万公里。两个不同的人要在地球上相遇,兴许要走很多个四万公里。运气差点,就算到了拐角也碰不上,更何况相遇,相知,到相爱。人生已经这么艰难,那些还能活在梦里的人,就别去叫醒。”

须臾,我联想到自己。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对叶慎寻而言,我就是他目前想要维护的梦境。在竭尽可能下,他会保全这个梦不被破坏。但到了必要时候,他又会成为那个,亲自叫醒我的人。

正午的山巅热气腾腾,到了傍晚就寒气袭人。我抵抗力差,回家便发了烧,浑身发冷。

小院子设施不齐全,根本没有安装空调的可能性。再说,空调在这儿不实用,还贵,只能靠被子取暖。叶慎寻守着我吃完药,让我躺下休息,我却因为冷,翻来覆去不安宁。

我两原在两间屋子,划分了楚河汉界。到八九点,天色完全暗下时,一个硕大的影子摸黑进了我的屋。我被烧得视线模糊,却还不忘尖叫求救,被人一把捂住嘴和鼻腔,“是我。”一把低醇熟悉的嗓。

他摸了摸我额头上的冷汗和冰凉手掌,然后一声不响开始脱外套。

见状,我藉着仅有力气惶惶往后退,“叶慎寻,你想没想过,你这样做,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男子动作并未停顿,顺利脱掉外衣后,大剌剌跳上我的床,居高临下看着我说:“我想过,就像现在这样,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旋即还刻意猥琐地搓了搓手,简直色情狂,“来吧宝贝儿,今天就试试你的肾好不好用。”

靠!

我条件反射伸出脚,想踹他下床。可我是病人,叶慎寻又是练家子,下盘极稳,结果我不但没踹走他,反叫他轻松逮着我的小腿往旁边扯了扯,找到最合适的位置顺利躺下。

毫不夸张,他一来,我的小床猛地沉了几下。我还没来得及吐槽,便被纳入一个温暖怀抱。这个怀抱的主人,此刻正两手两脚地将我束缚。

不是没拥抱过。

很久以前,还在Q大时,叶慎寻隔三差五就找到学校来索抱,美其名曰要取代魏光阴的气息。但是,有些人的气息驻扎在心裏,哪那么容易取代呢?后来,我两就决裂了。如今,我卧病在床,他单纯想为我取暖,对我自然是没那心思。可我总不能习惯,他怀里独特又烈性的烟草味道。那味道跟罂粟没差别,吸久了,会上瘾,只好左闪右避。

“姓叶的,你再不走,我就报警!”

“行,你抱紧,千万别掉下去。”势将泼皮无赖进行到底。

我动作更大,跟小狗似地拱,他终于不耐烦,“别动!”

身前人将我的脸推开巴掌大的距离,严肃威胁:“生病还不老实,当心真办了你。”黑暗中,只见滚圆曜石似地眼珠,定了再定。

我倒抽口气,琢磨了几番,觉得他禽兽起来的可能性确实比较大,干脆狠心一下,反客为主,故意吧砸了几下嘴,再舔舔唇做恶心状凑上去,“随便,你来。”

果然,叶慎寻恨恨瞪着我,考虑半天,还真下不去嘴,只好将我脑袋死命地往他胸口摁,“死丫头,你等着!不是不报,时机未到。”

时机?敢情他为此还拟了个计划表?!

我忍不住闷笑,因此转移了注意力,连身体的不舒服都解了许多,不一会儿就睡着。而那晚月光清幽下,有人的心,如外边千山上暮着的雪,悄悄化了,又化。

那夜以后,叶慎寻开始有事没事跑我这儿蹭床睡。

要么说他那间屋的床柱子不够有力,要不就是怕我半夜生病,最后演化成他怕自己半夜生病。至今还没赶他走,我也是好脾气。

就这么拖拖拉拉过了好几个月,学校那边渐渐熟悉起来。班级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小鬼,令人头疼极了。于是我向他吐槽,“如果以后非得生孩子,顶多生一个。若生上两个,都这么皮,打起架来,我该帮谁?”

叶慎寻认为我的逻辑简直匪夷所思。

“合着你还要去帮忙?”

“哦、不,”我赶紧澄清,“我的意思是,万一生两孩子打起来,我不知该心疼谁。”

夕阳西下,立在摩肩擦踵的游客中央,叶慎寻停下脚步,沉吟半晌,“这有什么好纠结?直接抽打赢的那个啊。兄弟都下狠手,还不该教训?”

……想想有点道理,看来他以后会成为是非分明的父亲。

不知不觉,春节快到。

没有滨城湿冷的空气提醒,我尚未发觉。直到西藏这边游客越来越多,个个欢天喜地说要买礼物,回家过年时给小孩子,我才意识到,辗转一年冬。

许多旅客是开车进藏的,路上准备了许多报纸杂志做消遣物。有人在我们小院门口歇过脚,留下一报纸的花生壳儿。我的棱角仿佛被这裏过于平静的生活给磨没了,当下也未损人,只叹口气,伸手整理,却不期然被上面出现的一张轮廓惊到。

“日前,魏氏集团执行官在谈判时突然晕倒,已紧急就医……”

魏光阴生病了?

等意识过脑,才察觉心口缩了缩。仿佛有股浊气堵在身体中,怎么也散不去,乃至于晚上吃饭时,我都心不在焉。

“今儿回来,隔壁大娘送了一叠薯仔包子和半壶松茸高汤,说谢谢你这小卓玛教她家孩子画画。”末了,我碗里多出块金黄色小食,叶慎寻像奖励般地冲我努努嘴,表情颇为自豪,“没看出来啊程改改,你这琴棋书画四绝五艺的,差不了多少了吧?”

他难得夸我,以往这时,我恨不得胸脯挺得比天高。却没想,我出口却是:“叶公子,你真不打算回滨城了吗?”语气试探。

对面人一愣,闭了闭眼妥协道,“好吧,我再也不来抢你的床。”意思是,你别赶我走。

顷刻,我莫名心酸。

感情的事与瞎子摸象有何区别?手中只有先入为主的那头象,别人再好,你看不到。而这头象再不好,你也看不到。

见我迟迟不回应,叶慎寻脸色几变,摆了筷抑扬顿挫道,“怎么?你想回去了?当初是谁闹着与世隔绝,现在终于发现隐世也有不好的地方?那些想见的人,都见不到。”

猝不及防被戳中心事,我不知如何作答,端碗准备去舀米饭,却被他从后边扣了手。高大身量唰地站起,立于横梁和地面之间,眼神与空间一样逼仄。

“程改改,”那人迟疑了一下,叫我。

门外大半个山腰的白,悉数印在男子锋利如刀的面庞。良久,他声音压低,柔肠百转,“如今他魏光阴,什么都有,根本不差你。如今的我却什么都没有,除了……你。”

后来,当往事皑皑,程改改却无法忘记这个男人,曾小心翼翼对她说过的这一句。

为这一句,她跃跃欲试想再踏进漩涡的脚,彻底收回去。因为她比谁都理解,什么叫漂泊无依。就算,她无法跟着叶慎寻锦衣美食,更阻止不了接下来的颠沛流离。但至少,在他流离的时刻,有她陪。

滨城最近迎来两件喜事。

一件是,盛杉和周印这对妖孽终于选择互相伤害,不再祸害他人。

另一件是,魏氏集团物尽其用,将引进的栽种技术普及到周边乡镇,造福村民,也算叶慎寻当初没白费心思。尽管钱最终进了别人口袋,他略微心塞,看看手里的工资条。

一个月两千多块到底是什么鬼?

所以自古,月有阴圆。有人欢喜,也有人愁。

叶慎寻带着程改改消失,了无音讯,解冉整个得了失心疯般,每日见到解明栋的第一句话是,“有没有他的消息?”惹得这以往疼她上天的父亲也不厌其烦,“男人是风筝,只能放,不能收,尤其像他这样的男人。事到如今,你为何还不明白?!”

明白?她要明白什么?她有何过错?错的人是他们!

最初,叶慎寻飞到巴黎向她求婚,她不过一时任性拒绝。程改改这贱人,却趁虚而入,不知使了什么妖媚法子,迷得他晕头转向,连慎周和叶氏都不要了!

本想毁了她引以为傲的冰清玉洁,盛杉却横出来替她挡难!

后来,她低下气焰,同解绫假意交好,想借对方的手,往她在意的人身上捅一刀。可解绫不知在想什么,居然将U盘给了周印!

为什么,全世界都跑来和她作对?她不能甘心。

她真的……不、甘、心!

滨城的节日气息渐浓。

春节前夕,刘大壮已经在他爸的公司转正,担任销售经理一职。为了出去见客人不丢脸,他以新年礼物为名,哄得刘柄答应给他换辆新车,导致他无论见到谁都喜滋滋。

但想到程改改,他总有些遗憾,这辆新车上坐的第一个女孩儿,不会是她了。

以往他每次捞到什么好东西,程改改都最先尝甜头。结果这魂淡倒好,干脆学人私奔,滨城所有的一切,都如身后事般悉数扔掉。真特么狠。幸亏,还有个好淑女肯接纳他随时的人来疯。

好淑女家巷口,刘大壮百无聊赖坐在车里等待,他答应在她生日事后,陪她去一次游乐园。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车窗,漫不经心抬头,却不是好淑女,而是个穿黑衣的陌生男子。

青年降下窗户,“有什么事?”

对方训练有素,“请问是刘维先生吗?”

“我是。”

“您好,我家小姐有请。”

城市那头,叶慎星正在陪盛杉试礼服。

临行前,叶慎寻慎重地将这个宝贝弟弟,交给唯一信得过的周印。

“多久回来?”

被问及归期,男子略一默,洞穿全局般微微笑起来,“那丫头,新鲜劲儿不出半年。”不过陪她好山好水地散散心罢。周印心中有了数,“那就是,三月?是个办喜事的季节。”

闻言,叶慎寻挑眉,心情大好揶揄:“哟,敢情还真给你修成了正果?盛家那边怎么说?”

“虽没明着答应,可看她整日在我身边转悠却不明令禁止阻止,已经算表态。至于我爸,求之不得。”

“既然如此,还等什么?不如趁我们走之前把婚礼办了,也算了了程改改心愿。”

周印拍拍他的肩膀,“不急,反正你在外边肯定不习惯。到时改改若还没改变主意,至少给了你拉她回来的理由。”

果然好基友,满满都是套路。

而完全不知大哥与程改改私奔的叶慎星,此时正扁着嘴,对盛杉的礼服指指点点,这不好看那不好看,气得盛杉不试了,“小子,我又不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