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样的敌人，祝四相信自己已经崩溃，并且心悦诚服。

在死和背叛之间选择，对于祝四来说，并不难。

人嘛，每天都在选择。

至于这次选择是不是自己人生的最后一次选择，今天是不是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天，祝四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因为，就在头两天，这个男人差点死在了黑狼的手里。

如果按照他的武道修为来讲，他没有留自己一命的必要。

故事很长。

祝四讲的很认真。

在他将近六十年的人生生涯之中，他从来没有任何一次这么坦诚的面对一个人。

因为在绝大多数时候，他戴的面具太厚了，他已经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在讲述的过程中，祝四不停的思考：他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呢？

那么多的高柱子倒下，基本上没有任何空隙，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祝四确信：如果搞不清楚这些问题的答案，一会儿自己又稀里糊涂的死了，那么到了阎罗王那，阎罗王都会骂一句，真特么的是糊涂鬼。

足足半个小时，祝四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得清清楚楚。

然后在这鄙陋不堪的小屋里，黑暗笼罩了两个心思各异的人。

祝四忐忑。

他在等待命运对他的宣判：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命运之子。

“我问你几个问题，用最快的时间回答我，不要耽误时间。”李淮水终于开口了。

“是。”祝四秒回。

“想活还是想死？”

“想活。”

“你的价值在哪？”

“您和黑狼已经是不死不休，所以我的价值就在这儿。”

“单凭这些不够，不管黑狼有多少人，他们的结局都已经注定。”

“其实不单单是黑狼——如果您把黑狼从根上撅起，那么，您将成为这个世界的敌人。”

“哦？你在吓唬我。”

“祝四乃是将死之人，不敢再耍半点心机，黑狼和这个世界已经血肉相连，各大家族之中和黑狼有联系的，至少有7成以上，他们有共同的秘密，所以才能共生，您一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黑暗中，李淮水发出了两声幽幽的呵呵笑声。

阴森，可怖。

“你在黑狼这么多年，有没有敌人？”

“……有。”

“他是谁？在哪？”

“他叫罗玉升，是一个日用品厂的会计，您……是想收服他吗？”

“那要看他有没有价值。”

祝四沉默。

他知道，自己已经是蛛网上的小昆虫了，根本没有任何逃离的可能。

对面这位，考虑的，不可谓不深远。

自己和罗玉升是死敌。那么，在黑狼之内，自己和对方联合的可能为零。

就算是黑狼将来要挖掘叛徒和泄密者，自己和罗玉升，一定会有一个人安然无恙：是至少有一个人，会安然无恙。

“你刚才服下的丹药，名叫奇零断肠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有这种东西，它可以随时要你的命。”

“但是，你如果能够兢兢业业，一心为我做事，三年之后，我会送你一枚丹药，可以让你至少年轻20年——因为这枚丹药能够拔除你体内黑狼种下的所有寒毒。”

“那么，你觉得你能做好吗？”

“能，我一定能。”

“那好，就让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