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吃了早点,心情不错,不知为什么突然情绪有些低落,那种感觉很难受,心裏总是悬在空里,无法彻底着落。
我将烟屁股掐灭,逃也似的离开了车祸现场,不知为什么要逃,但就是不想在那呆,想远远避开。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我看见前面路口突然拐进来一辆大众蓝色polo,车开得很慢,就在我前面不远处,我觉得很是眼熟,紧接着我的手机就响了,我翻开一看,是李剑打来的。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迅速穿过街道,藏身在路边的一根电线杆后面,然后接了电话,我还没说话,就听那边说,“二,我们到度假村了,你家在什么位置?”
我的外号叫“二”。
我听声音不是李剑,却是邦楚,我小声说,“呃,在采莲街和相思路最后一个路口那,你们先走着。”
我不等电话那边回声,直接掐断了。
前段时间我们在网上聊天,李剑告诉我他买了车,没错,就是那辆蓝色polo,我必须先赶回家,把黑爷藏起来,不然还不把这俩货吓死了,而且我还不准备让别人知道黑爷的存在。
我把手机揣进兜里,撒丫子就往回跑,跑了没几步我就停下了,因为我看见那辆蓝色polo突然拐进相思路去了。
因为顺着相思路走,离我家是越来越远,我正纳闷怎么回事,却突然想起来李剑是个路盲,是那种看着路标都找不到地方的那种。
然后我就不跑了,改走的了,反正他俩一时半会是找不到我家的。
我回了家,刚进院子,就看见黑爷在两个窗户来前来回飘着,幸亏窗帘是半掩着,不然还不被人发现了。
这两个窗户分别是一楼左右两边房子的半落地窗,我赶紧用钥匙把防盗门打开,冲进客厅。
黑爷正好从左边屋子里飘出来,我对黑爷招了招手,黑爷飘到我头顶停了下来,我仰着脖子对黑爷说,“家里要来人,你去二楼厕所躲一会,我不叫你,你不要出来乱跑。”
黑爷在我头顶打着旋,然后呜咽了两声。
我还是头一次听黑爷连着呜咽,我见他没动,急了,用命令式的口气说,“我现在升你为厕所校尉,专职守护二楼厕所,不准让任何人进去,你更不能出来。明白吗?”
一听升官了,黑爷呜咽了一声,竟然贴着天花板向二楼飘去。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李剑,却没有接听,而是看着黑爷消失在楼梯口,这才从容地按了接听键。
李剑可能在开车,手机里传来邦楚的声音,“二,我们到最后一个路口了,妈的绕了一大圈,你家门牌号多少?”
我说,“你往裏面慢慢开,我这就出来接你们。”
挂了电话,我就出了门,到了大门口,正好看见那辆蓝色polo朝我这边开过来,便朝他们喊了一声。
我把铁栅门敞开,车直接开进了院子。
先是邦楚从副驾驶上下来了,这家伙当过两年兵,身体锻炼的很结实,留着圆寸,人虽然有点黑,却看着很精干,也很有男人味,尤其是下巴下面留着那一撮胡须。
两年没见了,你这货一点都没变啊,尤其是那身痞子气,我走过去,拍了拍邦楚的肩膀,很开心的笑了。
邦楚嘿嘿一笑,说,你看着还是这么猥琐,满脸胡子,也没变啥。
我一摸脸上的胡子茬,笑着说,今早起来忘了刮,刮了就不猥琐了。
猥琐是一种气质,岂是能刮掉的。李剑从车里下来了,手指头里转着车钥匙。
李剑从小家庭条件比较好,穿着比较时尚,人也长得白皙,身材修长,留着短碎发,给人一种清新的现代气息。
不过在我看来,这货脸上有点贱相,挺符合他的名字的。
我从兜里掏出长白山,给一人递了一根,看,刚好,烟不亏人,一共三根。
我把烟盒一揉,随手扔在地上,三个人抽着烟就进了房子。
一楼空空荡荡的连坐的地方都没有,我只能领着他俩去我卧室。
神韵长白山,这烟陕西没有,很好抽啊。李剑坐在电脑椅里,看着烟头上的标识。
我说,这次回来急,只带了半条,现在只剩下两三包了,不过那边烟辣,也就这个烟好抽些。
邦楚这家伙喜欢倒腾,进了卧室东转转,西转转,然后就发现了墙角那些陶埙。
邦楚拿了一个在手把玩着,一边看一边问我,这是啥东西,看着有些年头了。
我见他把陶埙在手心裏转着,生怕他一不小心给摔碎了,急忙从邦楚手里夺过来,然后小心放在墙角,说,这东西是我二爷爷留给我的,反正不是啥好东西,还是少动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