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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似乎是灾年。住在同院里的那些迷信的老一辈大妈大婶们,总是念叨天气忽冷忽热变化无常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那个李大娘前天刚吐糟完,仰头看着阴沉沉的天色直撇嘴:“哎哟,这老天爷啊,一会儿乐一会儿哭的,喜怒无常,怕是今年不能顺当啊。”

果然,她这话刚说完没多长时间,第二天,她那刚上中学一年级的孙子小虎子就被人打掉了两颗门牙,弄得李大娘哭天喊地的。

柯隐也险些倒大霉,打篮球没打好,摔了一跤,差点就把小腿弄骨折。

何若绯开始有点信了,恐怕今年真的不会有什么好运气和好兆头。吃个馒头都能咬到玻璃块,她杞人忧天地觉得,人民的生活正潜行在水深火热之中。

只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杞人忧天的那份水深火热很快就实现了。并且,还是淋漓尽致地体现在了她自己的身上。

周五放学回家,柯隐缠着何若绯到她家去抄英语考试题。何若绯拗不过他,讲了一堆“你不能总抄我的,都快高考了,你不自己写你还想不想考大学,这样不行的”,很可惜没有用,柯隐以一句“下次我绝对自己写”就把问题的严重性给糊弄了过去,推着何若绯便挤进了何家家门。

“何叔叔,晚上好!”柯隐走近客厅扯着嗓子喊了声,却没得到回应。

“爸?”何若绯四处张望了一圈,没看到父亲的身影,皱眉喃喃自语一句:“奇怪,他明明说今晚没有班,会比我早到家才对。”

“说不定是买菜去了呗。”何父不在,柯隐反而放松一些。他拉着女生的手臂,哼着跑调的曲子去她的房间。

何若绯也没有太过在意,,可是走回房间的刹那,她余光瞥到了放在沙发上的一个女士行李箱,还有小孩子的书包。

家里怎么会有女用的行李箱和小孩子的书包?是邻居家暂时放到这裏来的吗?何若绯皱皱眉,心有余悸的朝房间走去。

关上房门,她还是隐隐的觉得有点奇怪,坐到书桌旁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柯隐推了她半天都反应,气得他最后大喊一声,何若绯一惊,终于回过神。

“干什么?”

“叫你开灯去。”柯隐不满地瞪她一眼,“想什么呢你,天都黑了,不开灯怎么写作业?”

她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起身打开灯,又坐回到书桌旁。写了半天英语,她也稍微把刚刚看到的那些忘记了。顺手拿过桌子上面放着的苹果口味的奶糖,剥开糖纸,放在嘴巴里吃掉。一抬头,却看到柯隐托着腮,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

有些灼热的眼神,何若绯顿时脸红。她突然发现,柯隐总是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好像要把她活生生吃进肚子里才甘心。

“好吃吗?”他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糖纸,又问:“什么味道的?”

她以为他是在埋怨为什么不给他一颗。何若绯的表情很无辜:“你不是不爱吃甜食吗?”

“嗯,我是不喜欢吃甜食。”话音刚落,他突然俯身,先是吻了下她的额头,再来是鼻尖,最后才是嘴唇。也不知他从是从哪里学来的这套,而且和前几次那种蜻蜓点水似的吻不同,这次好像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接吻。很认真也很用心,但最后他急促起来,唇齿间流露出贪婪。

何若绯快要窒息了,推出他的胸膛,他终于放开她,还有点思绪恍惚地说:“原来是苹果味的……”

她的脸很烫,在他胸前的双手也被他握住,何若绯隐隐察觉好像有点危险,略微挣脱一下,却被抓的更紧。她低垂下眼,迷离的喃声说:“你每次都这样……动手动脚的,我下次……下次说什么也不让你来我房间抄作业……”

可这样的说法与语气显然缺乏说服力,大概也和这个屋子裏面充满了她身上的气味有关,总会让柯隐难以自持的意乱神迷。

“还真是鬼迷心窍了……”他伸手去抱她,热情已经无法得到控制,理性与意志力在此刻不堪一击。

何若绯在心裏不停地告诫自己这样可能不正确,这样或许是错误的,可她哪里能对抗得了柯隐的力气,何况他一冲动起来就很难刹住车。但她还是不太愿意,与其说是害怕,不如说……思及此,她一皱眉,试图把脸别开,“……好了柯隐,到此为止,一会儿我爸就该回来了。”

他以为她是在矜持,本来她的个性就是闷骚型的,必须有人来引导。于是再次将滚烫的唇吻在她的耳垂上,她怔了一下,那种吻带有诱惑,无比致命:“没事,何叔叔会以为我们在学习,不会来打扰……”

他的话只让她觉得脸红。柯隐就是这样的人,藏不住话,就连情绪都会表现在脸上。他高兴或是生气,向来都让人一目了然。他活得直率真实,天塌下来有大家撑着,好像从来都不会有他害怕的事情。可她不同,说她懦弱也好,说她优柔寡断也好,她怕的事情有很多很多。所以,她还是没办法在这个年纪做她害怕的事情。

再等等,彼此再成熟一些,能够分清心裏的想法的时候。她按住他的手,紧张地堆出一丝略显尴尬的笑意:“……真的别这样,我怕我会后悔。”

“后悔?”这次,柯隐终于明白她发出的是彻彻底底的拒绝信号,于是松开她,眉头蹙起,又因她的话而点燃他隐忍的愤怒,“何若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别告诉我你将来也会觉得做了我几年的女朋友而感到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