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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闹得不欢而散,唯独高兴的也只有阮建辉一人。
他生怕麻烦,老头子要真去做手术了,自己难道真能不管不顾,不去病床前照顾,真按照那不孝女说的,自己什么都不用管,到时候落在亲戚朋友口中,自己不得被喷得口血淋头?
只不过阮云今信誓旦旦地说自己攒够了钱,他就有些许怀疑了,毕业到现在,工作也不到半年时间,她就那破工作从哪里攒那么多的钱?
看不见摸不着的,就网上画些画,连五险一金都没有的公司,能给她多少钱?
当然,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她话语中的真实性,可这是要给老爷子的治疗费,在关于两位老人的身体问题这方面,她从来不会不知道轻重。
所以这笔钱,是肯定有的。
寻思着该怎么让她拿出一笔钱来补贴家用,阮建辉眸光渐深。
······
计划挫败,如同裴嘉彧那日一句随口之言,就如巫婆对睡美人下的魔咒。
十六岁生日那天一定会被纺线针扎中沉睡不起,而她想要带爷爷去手术的计划也绝对不可能成功。
长着一副王子脸,却赶着巫婆才干的勾当。
想想真是心烦得厉害阮云今右手虎口也疼得厉害,一整天连拿着触屏笔的手都有些颤抖,想来是今天跟阮建辉争执中伤到了。
她没怎么在意,为了驱散心底的烦闷,只能将余下的精力都投身到工作之中。
然而第二天醒来一看,整个右手有些微微的肿,伸伸手指头都觉得勉强。
阮云今还是没在意,觉得缓两天或许就好了,毕竟听说经常用电脑的人得了腱鞘炎的几率也是挺大的。
她的情况最多也只是肌肉扭伤。
今天倒是不用忙着工作,便想找爷爷奶奶继续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毕竟爷爷现在才七十出头,做手术的话,不说接下来的二十年能够头不疼眼不花,心脏也不会时不时地衰弱,高高兴兴地陪着奶奶地享受老年生活,
然不做手术,说不定哪天疼得眼冒金星脚步蹒跚了,在哪里摔了都没人注意得到该怎么办?
说起摔倒,阮云今难免就要想到独居的伯祖父当初也是摔在厕所里,隔日才被邻居发现,可那时候人早就没气了。
毕业后回家,与阮建辉就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以及积年累月的矛盾,不再选择隐忍后,互看对方的不顺眼,阮云今分明有很多次机会离家出去外边租房的。
可放心不下二老也是怕他们没人照顾,出了什么情况她终身难安。
弟弟成家后就搬出去了,她要再搬走,爷爷奶奶能依靠谁,就他们那个白眼狼的儿子,自己都靠不住得老人来养呢。
可惜这回不管自己怎么说,二老的答案一致对外。
阮云今就差直接将钱搬到二老面前,求他们一个安心了。
可惜她没那个勇气,更害怕爷爷起了疑心,毕竟当兵出来后就进了警局工作。
阮云今都块无计可施了,愁眉不展地蹲在二老面前,双手抱着膝盖,颇有一种“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胡搅蛮缠的架势:“是不是他跟你们说了什么?”
爷爷干脆装看不见,躺床上装睡去了。
奶奶见她这副样子,赶也赶不走,只好点头:“嗯。”
阮云今抬起头去,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嗯什么嗯啊,他到底跑你们面前说了什么?”
奶奶呆呆地坐在床头,兀自笑了一笑:“你爸让你爷爷别去做手术,他说你一个女孩子攥一笔钱也不容易,想让你把这笔钱留着,将来这笔钱那给你当嫁妆。”
末了抬眼看了看阮云今,“你爸也是为你着想。”
这句话说出来鬼信。
阮云今认定是老人的添油加醋无中生有,那人要真有半点为自己考虑的想法,昨天就不会编出买金子增值的谎言了。
“为我着想就不该打我那笔钱的主意,还当嫁妆,谁家嫁女儿还让女儿拿出自己的工资都嫁妆的,我就没听说过这个道理。”
阮云今嘴角轻扯,抱在膝上的手紧紧一攥,不忘将昨日阮建辉的谎言,原封不动送给老人听。
知道他们听了后兴许要生气,可比起生气她更想要的是二老看清楚阮建辉的真实目的,听她的建议,将手术给做了。
爷爷躺在床上,不知为何翻了下身子,发出一声沉沉的叹气。
奶奶其实早有所料,她那儿子要真有几分像人的话,就不会这么些年都将好吃懒作当作理所应当。
她似认命般地叹气:“你爸又不去赚钱,他没收入,又能怎么办?”
阮云今眼眸微红,她不认命,不像奶奶一样总是认为上辈子欠了儿子的债今生得将其负责到底,就算是一家人又如何,真正的一家人是靠相互扶持,不是靠一个吸着另一个的血来营造一家和睦的假象。
她不知为何想起了家境不丰却还能带着一家人在深市辛苦打拼租房的大姑父来。
“那大姑父呢?都是做别人的家长,为什么他那般差劲?”
“大表姐结婚的时候,她家下边还有三个女儿和一个准备订婚的儿子呢,您不是还跟大姑说过,大女儿结婚不用花那么多钱,留着点钱给儿子结婚比较重要,可大姑夫怎么说的,您自己忘了?”
大姑父说,这是他第一次嫁女儿,自然要给最好的,就算接下来还有三个女儿待嫁,也不会亏待哪一个,至于儿子,他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会将婚房给他们小两口购置妥当。
阮云今知道这些事是在大表姐结婚后不久。
她说不清楚自己对于“父亲”这一人物是什么感觉。
父亲是什么概念,母亲又是什么概念,她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说起来,因为复杂的家庭关系,阮云今对于血缘亲情的观念非常淡薄,淡薄到她发誓绝不会成为某个小孩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