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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再回家,已经很晚了。
周令晨还是将她送到家门口,三令五申地强调要勤擦药。
要不是从警局同事里得知孙潮并没有性病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要不然还得连夜将她打阻断药。
阮云今点点头,表达了感谢。
警车走后,才抬脚往家里走。
老人还没睡,没见到她回来就一直在客厅里看电视,一边看一边打着哈欠,细数着这都多少点了,人怎么还没有回来,诸如此类的罪状。
阮云今毫不犹豫认下自己的罪状,直到二老说得口干舌燥才回房间睡去。
她回房间,瘫在绵软的床褥上,翻来覆去都难以入眠。
摸出手机,给裴嘉彧发了个短信。
对方很快回复:在。
阮云今:等我过去。
她迫不及待想要去见他,这股难以填埋的罪责快要将她溺毙在这深海了,呼吸不过来,必须拉一个人共存亡。
裴嘉彧屋中的灯亮得堂皇。
他似乎很希望在房间里每一个地方都点上灯,让光充斥着,在这个屋中满溢着,暗藏不住,黑无处躲,光明神殿都未见得能如此。
头顶悬着的炽热白灯打在地上,人就坐在那光环底下一坐,似乎所有的罪行都会无处可藏。
阮云今捏了捏抽疼的太阳穴,轻喘了一口气后,含糊着问:“你今天去哪了?”
“请了阿姨打扫屋子,话多,受不住,跑外头呼吸新鲜空气。”
“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嘉彧撑腮看了过来:“大晚上的过来,就专门过来查我行踪?”
阮云今止不住笑,笑得有些让人发瘆:“你知道我今天遇见什么了?”
裴嘉彧默不作声,侧头幽幽地望着电视屏幕上插播的一则新闻快讯。
孙潮的事毋庸置疑上了法制快线,只不过同为案件经历人的她却被打上了一层马赛克。
“新闻这么快就播了。”
裴嘉彧漫不经心一点头:“你爷爷奶奶看不看电视的?”
阮云今摁着太阳穴,越发疼了,往后靠在沙发上假寐:“他们现在睡了,就算真的瞧见,应该也看不出来是我。”
裴嘉彧笑:“就这么肯定?”
阮云今忽然一笑,有些受不住他这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道:“你知道那个小孩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世后,禁受不住压力死的吗?”
毕竟是一条人命,他怎么做到风过无痕的?
因为这件事自己今天还险些丧命在孙潮手中。
在这一点上她心理无异于是病态的,我内疚自责,你也休想好过。
裴嘉彧微眯了下眸:“我今天趁着学校放学,去里面逛了两圈,去小孩读书的教室找了下他,也特地去了孩子出事的小树林。”
阮云今脸上明显泛过一丝意外的情绪,在她设定里裴嘉彧从来都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能让他不辞劳苦走一遭,想必是什么好奇的东西将他给绊住了脚。
“那你应该或多或少也知道小孩受的欺凌?”
裴嘉彧:“闲言碎语有时候真的是杀人的一把利器,不管老人小孩,谁都可以是那个杀人的真凶,谁都不无辜。”他转过身来,目光锁住她眼底的狼狈。
阮云今被他看得眼神闪烁,情绪也没能像他说这话时那般松快,道:“我很自责,你呢?”
她很清楚,即便时光倒回,给她机会重新选择,她会否会选择让裴嘉彧压下曝光卓副局私生活一事。
答案是否定的,再怎么选择,这种私密关系总会通过某个虫眼里爬出去,蔓延开来。
她就是自责,万分的自责,自己在这件事上扮演了一个孩子死亡的幕后推手。
裴嘉彧过分真实的哂笑将她杂乱无章的思绪打断:“你有想过,小孩的死真的只是因为身世的曝光?只因他成为同学口中的私生子,受不了这种区别待遇才寻的短见?”
阮云今瞪着他瞪得眼睛发红,分明清楚不止这一件事,小孩尴尬的出身注定了在养母眼底只是个延续香火,死后摔盆的作用,盯着他咬牙切齿地道:“至少那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裴嘉彧倾过身后,伸出了手,修长的指尖挑起鬓角的一缕发丝往她耳后抚去。
“骆驼被压死前,肯定经过过不少不为人知的折辱,雪崩式没有哪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们都是其中之一。可是,阮云今,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