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阮云今总感觉自己与这个姓氏的人总打交道。
打官司,早在阮云今的意料之中。
只不过,时间、金钱、精力,都是折磨人精神的事情。
逃不掉,避不开。
阮云今精神怏怏地点了下头:“家里那边可能回去吗?那些人走了没有?”
“走了,但还有记者,暂时不要回来。”他加重了语气,特意叮嘱,随后语气才放缓了下来,声音略带了几分倦:“爷爷奶奶身体还好吧?”
阮云今提不起什么劲,还是轻轻地扯了下唇角:“还是老样子。”
电话挂断,大姑一家问起事情进展,阮云今据实以告。
了解了实情,至少知道今后要做些什么。
至于阮建辉,大姑一家先是唾弃一口,最后到底还是关心他的死活的。
阮云今却笃定他根本死不了,说不清楚什么理由,可以说是第六感找到阮建辉,掌握被骗证据,挖出涉事企业原老板。
既然和阮建辉是高中同学的话,那父母至少曾经有过在本地的生活经历。
拜托大姑一家照顾二老后,阮云今便顺着这个线索去找姓卓的那个传销犯。
家中存储室里还藏有不少老物件,二老念旧,很多东西都不怎么舍得扔,但凡有纪念意义的,都被他们妥善地分类规置好。
阮云今找到当年一本留存多年的通讯录,封面是黑色牛皮纸所制,有些掉色,黄底的印刷字上写着的是高三三班毕业同学录。
印象里阮建辉毕业多年后参加过的第一次同学聚会,也是唯一的一次,而在那次聚会后离开便发了这本所谓的同学录。
在那一年的聚会中,一在外打工赚了大钱的大老板回来家乡修桥修路,捐赠当地学校桌椅。
阮云今记得这么清洗也得归功于当初阮建辉是瞒着哺乳期的妻子,不顾生病哭闹的儿女,潇潇洒洒地出门,晕头转向地回来,兜里还揣着避孕套。
那天晚上委屈不满的妻子带着出生仅过三月的幼子连夜离家,唯独留下一对稍大一些的儿女。
那并不是阮云今的母亲第一次离家出走。
在此后的岁月里,直到她上初中,这种无休止的争吵才彻底从耳根消失。
清净了。
阮建辉口中那位姓卓的,带他赚大钱最后却设套陷害,自己逃之夭夭的老板,已经从留下的毕业同学录中找到地方家庭住址。
手机号,座机号,和家庭地址都在。
如若他的父母没有搬走的话,住的地方离着阮家也不过是隔着一个乡镇的距离而已。
阮云今用家里的座机拨过去对方手机号,很难以置信的,竟然可以打通。
只不过接电话的是个小男孩的声音,咿咿呀呀的小奶音听不清楚到底讲些什么。
“你爸是叫卓勇吗?”
小男孩似乎说了一句“不是呀,姐姐你打错人了”后,通话被挂断。
阮云今直愣愣地看着,暗道,毕竟这么多年的号码了,或许是早期的号码不用了又或许是重新卖给了谁。
手机不通还有座机,只是刚要拨过去时候听到门外轰隆一声,是有人在砸门。
阮云今从客厅那头的窗外看去,果不其然是那群讨薪的人。
拉横幅泼狗血扔鸡蛋砸石块的,精力澎湃到不行,而讨薪者之中还站着不少街坊邻居,对着阮家指指点点。
到底是相识多年的街坊邻居,不指望你能在这种时候扶一把手,不落井下石就已经感天动地了,为什么还要说阮建辉到现在为止还欠着他的钱。
这不是空口说白话吗,当初阮云今在还阮建辉欠下的外债时怎么就没听到那人出来吼一句还钱?
说谎也不怕晚上睡觉被鬼割舌头。
她定睛看去,那人还是个妇女,再凝眉细瞧,竟是之前被自己打伤胳膊的女人。
现在看她叉腰狂吠,看来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听着这些流言蜚语,伤心难过也有,但阮云今更多是是心凉。
对于阮云今提不起来任何愧疚的心肠,毕竟他们家也是受害者。
她没有那么傻地从门口出去接受无穷尽的漫骂,往自己房间过去,打算顺着窗户爬到对面。
对门窗户竟然还是开着的,倒也省了阮云今打电话让人专程来开个窗。
只是这到底是从一栋楼爬到另外一栋楼,说不害怕是假的。
“这才二楼,摔下去也没什么。”
突兀的声音裹挟着刺耳的嘲。
阮云今循声望去,白眼跟着一翻。(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