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隐约觉得不对劲儿,想推开小娟,但双手却并没有这么做,相反的,我也很热烈地回应她。小娟特别主动。我似乎忘了身后还有吹雪和洋子,心裏只是想着马上要狠狠释放一把,不然我就会疯掉。此时的小娟,受到我攻击反而更加如狼似虎,就在这一刻,我看到吹雪正拿着手机对着我和小娟拍个不停!我连惊带吓猛地一下反应过来,吃力地推开身上的小娟,拿起桌子上的大半瓶伏特加朝着自己头哗啦哗啦淋下,虽然仍然难受无比,但意识顿时清醒了很多。身旁的小娟立刻又抱住了我,我一把拖起她,脱下衬衣,帮小娟穿上,拉开包间门,搀扶她走到衞生间外面的洗手台,把她的头按在洗手盆里,用冷水冲了个通透。小娟嘴裏呛了几口水,咳嗽个不停,立刻清醒了许多,问我道:“我刚才是不是很失礼?但我真的控制不住,就是特别特别想要。”我对小娟道:“我明白,我刚才也和你一样,可能还被摄了像,搞不好哪天我们就是网上男女主角了,先不管了,你先上衞生间再说吧。”小娟不好意思地朝我点了点头,然后走进了衞生间。
从衞生间出来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人轻松了很多,只是手有些酸。我怒气冲冲地跑到3号包间,只见吹雪一个人摇头晃脑地拿着手机傻笑着对包间里的沙发乱拍。我拿过吹雪的手提包,拉开拉链,将裏面东西一股脑儿全部倒在桌子上,看到一个白色透明带卡口的小塑料袋,裏面有十几颗白色的小药丸。我不知道是不是摇|头|丸、兴奋剂之类的,但肯定应该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我拉开卡口,准备将这些药丸全部倒入酒杯化掉。这时,吹雪疯了一样冲到我面前,伸手要抢这个塑料袋,我一扬手,结果药丸撒了一桌。吹雪发癫一样拼命地捡那些桌上撒开的药丸。我一把推开她,拿起桌上的酒杯,将桌上的药丸砸了个粉碎。吹雪开始大哭大闹,疯狗一样朝我扑过来,嘴裏还喊道:“我的摇摇,我的摇摇。”
还好音响很大,不担心惊动包间以外的其他人。听她这么喊,我明白了,果然是摇|头|丸,看她这个疯样,每次服用的剂量还不小。我走到吹雪身边,双手掐住她脖子,在她耳边吼道:“吃吃吃,整天就吃这些,迟早吃死你!你天生的贱命,做妓也不认真做,还要兼职当瘾君子!”我从吹雪手里抢过她的手机,拿出SIM卡加上桌上乱七八糟的化妆品之类的东西,全部塞到她手提包里,甩到她身上,然后把手机塞进了我自己衣服的口袋。
等我一切收拾停当,小娟推开包间门走了进来,脸色好了很多,眼神也正常了。我问小娟道:“怎么这么久?还是男人方便多了。”小娟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今天精神有些混乱,让你见笑了。”我对小娟道:“不是你的问题,等下问沙拉那个娘娘腔就明白了。你赶快帮吹雪和洋子穿好衣服,不然她们死在这裏都没人知道。”我按了一下呼叫键,对方问我需要什么服务。我回应道:“3号包间的吹雪要请沙拉喝酒,让他快点。”对方道:“好的,马上和他说。”大约过了三分钟左右,沙拉就推开了包间门,我一把将他拉了进来,左手掐着他脖子抵在墙壁上,右手举着伏特加的空瓶子,朝他吼道:“赶快告诉老子实情,龙舌兰裏面是不是放了什么?”沙拉吓得发抖,哆嗦着对我道:“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啊,帅哥,你怎么老欺负我啦?”破娘娘腔,我早就看不惯了,于是右手举着酒瓶朝他头边的墙上猛砸过去,顿时酒瓶的一大半都成了玻璃碎片,留在我手里的小半截瓶子都是玻璃尖。沙拉被吓得闭上了眼睛,我叫道:“你再不说,信不信我用这个戳你?”沙拉赶忙道:“帅,帅哥,你别生气啦,是我通知吹雪说有一个男人和小娟找她的,她就让我在你们要的龙舌兰裏面放了‘合欢散’。”我肺都要气炸了,骂道:“你们还卖‘合欢散’?是不是还卖‘小李飞刀’啊?”沙拉哭丧着脸道:“帅哥,不是卖的,是我的私人珍藏,因为吹雪是我的好姐妹嘛,所以我才答应她的,你不知道,这个是进口货嘛,很贵的,而且对身体基本没副作用,平时我只有和我的honey在一起的时候才舍得用……”
我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更加凶狠地对他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上班时候应该随身携带吧?”沙拉可能明白我的意图,不再说话。我举了举手中剩下的半截酒瓶对他恐吓道:“赶快拿出来,我替天行道,免得你以后危害他人!”沙拉赶忙战战兢兢地从上衣的内衬口袋里掏出一个绿色的小塑料瓶子。我松开掐他脖子的左手接过瓶子,看了一眼标签,按照上面的英文翻译过来应该叫催情剂,于是心安理得地放进了自己的裤兜。
我问沙拉道:“二楼有没有后门,她们两个这个样子,怎么出去?”沙拉道:“有的有的,我带你们去,唉,我也和吹雪说过好多次了,让她少磕药啦,她就是不听,每次都要死要活的,我也跟着心疼。”我走到洋子身边,叫了她两声,她嗯了一声,反应不大,于是我又左右扇了她两个耳光,总算哼了两声。我一把抱起洋子,然后对小娟道:“你搀扶吹雪,我们一起从后门走。”
给吹雪和洋子在医院洗完胃,已经凌晨三点了。我带着小娟、洋子和吹雪三个人一起到了西哥家里。大家都很累了,谁也没有说话,但此时无声胜有声。自责的自责,忏悔的忏悔,都不是小孩子了。我要是婆婆妈妈教训她们一顿,又显得自己在她们面前做作,还不如让她们自己好好反省的好。
睡觉的时候,洋子和吹雪坚持要睡卧室,我瞪着吹雪道:“西哥要做的事情不用你代劳,你瞎凑什么热闹。”吹雪道:“你放心,我和洋子还要好好地谈一谈,你相信我们就行了。”我想想,给个悔过自新机会的同时,也要表现自己对她们的信任,于是对她们道:“那好吧,你们睡卧室,好好交交心,不管以前有过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多商量商量以后怎么办吧。”然后我转头对小娟道:“你睡客厅的沙发,我在客厅打个地铺,不介意吧?”小娟淡淡微笑道:“你都说了,我还能怎样?”
我从西哥衣柜里拿了条毛毯,直接铺在地上。关了灯,我因为没被子,所以衣服也不能脱,就和衣静静躺在地上。眼前浮现出刚才在酒吧的一幕,就是睡不着,过了十多分钟,黑暗中,听到小娟轻声地问我:“地上是不是很冷,要不你来沙发上睡吧,我都不怕,你还怕什么?”我在犹豫,没有说话。小娟又道:“要不我把被子给你?”我对小娟道:“被子还是你盖着,我睡你旁边吧,地上确实有点冷。”我起身走到沙发边,躺在小娟旁边,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小娟把被子拉了拉,盖在我身上,对我轻声笑着道:“刚才酒吧里那样你都忍住了,你还担心什么啊,把外衣脱了吧,这样睡着舒服。”听她这么说,我要是再不脱衣服就好像显得我故作清高了,于是我脱了长裤和外衣,扔出了被窝。我和小娟就这样躺在一个被窝里,两个人开始沉默。她翻了一下身,侧身正面对着我。过了一会儿,小娟对我道:“我有点口渴,能帮忙倒杯水给我吗?”我心想,女人真麻烦,刚刚捂暖被窝,又要爬出去给她倒水,不过也好,我自己也感觉有些口渴,只是刚才懒得去倒。
我下了沙发,在地上摸索了一阵刚刚被自己甩出来的衣服,准备顺便去放在电视柜上。摸到裤子的时候,感觉到了裤兜里一个硬梆梆的东西,脑子里马上反应出来,是从沙拉手里抢过来的绿色药瓶,裏面是催情剂。我放衣服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拿出了这个药瓶,倒了一颗药丸在手心,然后又把瓶子放回裤兜,一系列动作无声无息。我拿着药丸走到饮水机旁边,从下面拿了两个空的玻璃杯,倒满两杯热水,此时,刚刚在酒吧小娟喝完龙舌兰之后意乱情迷的景象又浮现在我的脑海。我压抑住自己狂乱不已的心跳,犹豫再三后,将药丸放入了右边的玻璃杯。
我一手端一杯热水,慢慢走到沙发旁边,手烫得不行,赶快放在了地上,缩回双手摸了摸自己冰凉的耳朵。小娟轻声问道:“水呢?”我说:“在地上放着呢,太烫了,凉一会儿吧。”小娟道:“怎么不加点冷水呢?”我笑笑道:“又不是六月天,喝点热的心裏舒服。”小娟起身,将毛巾被披在身上,要去衞生间。看着小娟的背影,我心底无端地升起一丝温暖,突然想到自己还用这种卑劣的手段对她,禁不住有些内疚和自责,于是心裏有了决定,等下还是让她喝那杯没放药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