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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猜,那个制止光头和贾锋的男人是贾锋的老头子,而坐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居然是萧伯父,这让我很费解。看来他们是来找萧然的,此时此刻,我成了一个多余的人,我心裏堵得慌,赶紧拦了辆车,猫腰钻了进去。

回到自己家里,躺在床上,我突然想到以前萧然说梦话的时候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爸,你别逼我……”难道是萧然的父亲因为和贾锋老头子生意上的关系,强迫萧然和贾锋在一起?这看上去似乎有道理,但仔细想想也不现实,哪有当父亲的为了生意把自己女儿往火坑里推。如果这样的话,当初萧然父亲对我也不会以礼相待,只会对我和萧然棒打鸳鸯,然后撮合萧然和贾锋。如果萧然和贾锋之间没有什么,那天晚上凌晨时分她为什么还要瞒着我上贾锋的EVO呢?而且我问她她又不愿意说,这不是心虚是什么?萧伯父和贾锋老头子是生意伙伴,我倒真没想到,看来,当初萧然和贾锋之间也是不简单的。

很多事情搅和在一起,让我理不清头绪,想到最后,干脆什么也不想了,一切顺其自然的好,于是美美睡了一觉。

第二天早上,我到门口咖啡厅吃早餐,点了一块蛋糕和一杯热咖啡。想了想,我打了个电话给西哥,问道:“您老人家是否有空过来赏脸一起吃个早饭?”西哥道:“抗总,太客气了!正好老子刚刚送完洋子去工厂,好不容易有个自由周末,行,我马上赶过来,不吃白不吃。”

西哥赶到不久,我们前面的一张桌子来了一男一女,男的是个老外,人高马大的,看上去有些年纪,两鬓金毛都有些斑白了。女的和我一样是个黄皮肤,年纪轻轻的,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还可以。我和西哥一边吃蛋糕,一边听他们闲聊,通过他们的对话内容大致明白他们是一对野鸳鸯,而且女人想跟着这个老外出国定居。我喝着热咖啡,心裏道,去吧去吧,笑贫不笑娼,能出去就是你本事。就怕老外和你老爸差不多大,等到上门的时候,不知道他是叫你爸岳父好呢还是叫兄弟更贴切。西哥小声对我道:“在国内找个人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过,偏偏要傍个可以当自己老爸的男人去国外,整天靠伟哥维持的生活哪能和谐呢?”我笑笑道:“西哥,你有本事就大声说出来,今晚晚饭我也包了。”西哥用手指点着我道:“这可是你说的。”

老外背朝西哥坐着,所以西哥正对着这个女人的正面。只见西哥掏出手机放在耳朵边上,装作打电话,对着她提高音量叫道:“贱人,你就是一个贱人!”西哥的声音可能是大了点,咖啡厅很多人都转头朝我们这边看,和老外一起的女人脸腾一下红了,旋即用上海话说了句:“乡额宁(乡下人)!”西哥装作没听见,打完电话,若无其事地将手机放在桌上。周围的人可能明白西哥是故意的,个别的在窃窃私语,还有些年轻人在偷偷地笑,不时地朝老外和那个女人看。老外可能听不懂汉语,只是觉得西哥说话的声音有些大,特意回头看了看,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我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特别滑稽,悄悄对西哥竖起了大拇指,压低嗓门道:“你牛,晚饭我包了。”女人脸上有些挂不住,起身拉起老外说要走,老外让她在门口等,他先去买单。

老外去吧台买单,这个女人独自向门口走去。这个时候,西哥朝我使了个眼色,一脸坏笑低声道:“老规矩,上!”我明白西哥的意图,立刻和西哥起身同时朝门口走去,然后西哥在左,我在右,同时从这个女人的两边擦身而过,就在三个人平行的一瞬间,西哥伸手在这个女人腿上狠狠摸了一把。女人大惊失色,一回头,后面没人,然后恼怒地朝左边的西哥看看,又朝右边的我看看,由于她不能确定是哪个摸的,所以又不能对我和西哥任何一个人发火,只能跺了跺脚,又气又急用上海话道:“哪能嘎无聊的啦?”我和西哥装作没事儿一样,还故意相互问道“咋回事儿?”然后同时摇摇头,异口同声道:“不知道啊。”西哥道:“那就走呗?”我笑道:“不行,还有半杯咖啡没喝完,别浪费,对了,单都没买呢,继续回去喝吧。”于是我和西哥又回到了座位上,西哥喝了一口咖啡,摇摇头道:“就喜欢这个苦味儿。”

我问西哥道:“洋子没啥异常吧?”西哥道:“最近我盯她盯得蛮紧的,有几次吹雪打电话约她晚上去逛街,都让我逼着回绝了。”我叹气道:“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西哥闭上双眼,用两个食指顶着自己太阳穴两边不停按摩,心平气和道:“是啊,下周我就要出差了,正为这事儿犯愁呢。”我用勺子敲了敲咖啡杯,对西哥道:“别装一休哥了,和你说正经事儿呢。”西哥睁开眼睛道:“唉,头痛啊,按摩会儿舒服点,贾锋和萧然之间没啥吧?”我摇摇头道:“我知道个屁啊!一会儿说不清楚,我和萧然还在冷战呢。”西哥眼睛一亮道:“冷战好,正好你住我那边,帮我看着洋子,我去趟四川,快的话两天,慢的话四天就来回了。”我接口道:“她是个活人,我自己也有事儿要忙,又不能锁住她,我可没那本事。”西哥道:“白天她要到工厂做毕业设计,你不用管,只要下班后去她工厂接一下,晚上别让她乱跑就行了。”既然西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再推辞,只好对他道:“那行,不过我可不能保证能看牢她。”

周末难得清净两天,我一个人呆在自己家里把大多时间都浪费在看DVD上了。疯子和浩浩都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他们那里,但都被我委婉拒绝了。浩浩说萧然既然不肯说原因,肯定是有难言之隐,让我大度一点。我不同意浩浩的观点,如果萧然是和别人那也就算了,为什么偏偏又要和以前与她有过关系的贾锋另有纠葛呢,即使她不告诉我,但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总归是藕断丝连吧,不然没有理由半夜还跟着贾锋出去。贾锋那小子肯定是对萧然念念不忘,女人嘛,多个男人喜欢总归不是一件坏事,何况贾锋现在是野鸡变凤凰,EVO都开上了。两天时间,我和萧然没有通过一次电话,没有发过一次消息,谁都不甘示弱。

星期天中午,我倒是收到了小贵妹妹的短消息,还是那句开场白:“阿抗哥哥,你在干吗呢?”我说:“我闲得无聊刚看了两部片子,头有些晕,所以调节一下,正在网上下四国军棋。”小贵打了个笑脸回复我。我又问她道:“怎么好久没有联系我了,这样让我觉得二十元包月似乎贵了些,有上当受骗的感觉。”小贵道“实在不好意思,因为最近比较忙,所以就和你联系少了。”我笑话她道:“你的工作就是陪人家聊天,怎么说我也是你客户,还有什么别的可以忙?”小贵道:“正准备换个工作呢。”我说:“好啊,换个正当工作是个好主意,和你聊这么久还不知道你是哪里人呢。”小贵打了个笑脸道:“不告诉你,不过我下一份工作可能就在上海。”我问道:“真的吗?我也在上海,那是说有机会见到你了,对吧?”小贵道:“嘿嘿,我又没说要见你,瞧你,又自我感觉良好了吧?”我接着问:“你大概什么时候到上海啊?”小贵道:“还没定呢,不过就这两天的事情。”我说:“好啊,那我在上海等你吧,认你做个干妹妹好了。”小贵道:“哈哈哈,你骗女孩子都是先认别人做干妹妹开始吧?”我回复道:“我从来不骗女孩子,说是妹妹就肯定把你当妹妹,不会有邪念。”小贵问我道:“你现在还是一个人?”我有些奇怪,反问她道:“怎么这样问啊,我记得我好像一直没有告诉过你我的过去吧?”小贵道:“呵呵,我以为你以前也是一个人嘛。”我回答她道:“以前不是一个人,自己喜欢的人没有留住,现在究竟是不是一个人,我自己心裏也不清楚。”小贵又问道:“那你还想着她?”我沉默了一会儿,说:“是啊,一直想着她,尤其是现在。不过那些都过去了,已经没有机会重新来过,所以只能一个人心裏悄悄地想。这可是一个大秘密,也只能告诉你,保密哦。”小贵隔了一会儿才回复道:“你不要灰心,说不定哪天机会就来了,呵呵。对了,你能告诉我她的名字吗?我好想知道。”我本来不想告诉小贵,但是一想,她只是无线电波另外一端的一个代号而已,也是我的一个安全倾诉对象,所以就告诉她道:“她叫小珍,和你的名字连在一起就是‘珍贵’,正因为这点我对你也有好感,所以一直没有想到要取消这个‘二十元包月’。”小贵很快就回复了我:“阿抗哥哥,谢谢你这么信任我呢!”我说:“不用客气,你来上海工作的时候请我吃饭就行了。”小贵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周一开始我就驻扎在西哥家里,简直成了洋子的保姆,不但要接她下班,还要给她烧饭,唯一欣慰的就是她有个爱好喜欢洗碗。我和洋子约法三章,在家里不能穿睡衣行走,更不用说内衣,为了更加贯彻执行这个条例,我特意不开空调,冷得直哆嗦也心甘情愿,因为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她穿着暴露。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对我和洋子来说都是一个考验,说没有想法那是假的。洋子也不是个好东西,晚上睡觉关上卧室房门前还会探出个小脑袋,伸出手来拿着一个文胸在我眼皮底下晃来晃去,故意笑着道:“咦,猜猜这是什么牌子的。”还没等我说出口,她砰的一声把卧室房门关上。我不止一次走到卧室房门前,还悄悄拧了一把门锁把手,好家伙,居然真的没有上锁。我心裏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爬,奇痒难忍,无声无息地将把手拧到位几次,只要轻轻一推,卧室房门就会应声而开,但关键时刻,我还是忍住了。从来没做过正人君子,第一次做还真的难受,早知如此,真不应该答应西哥那个杂毛来照顾她。我犹豫再三,决定离开卧室房门的时候,卧室裏面又传出洋子撩人的叫声:“啊,啊,不行了,好痒啊……”我咽了一口口水,问道:“又怎么啦?”洋子娇滴滴地答道:“怎么有蚊子啊,叮了我大腿两口,好痒哦。”我怒骂道:“天气这么冷,怎么会有蚊子,你是存心不想让我好过是吧?”洋子道:“就是有嘛!”我敲了敲门,对她大声叫道:“有也没关系,床头柜的抽屉里,有西哥的脚癣一次净软膏,反正都是杀菌的,你将就用用。”来不及等洋子继续折腾我,我一头冲进了衞生间,把墙壁上的油画摘了下来,就放在面前的洗手台上,累了一把右手,总算心平气和了点。然后,我回到客厅,把西哥的HIFI耳机戴上,拉开沙发,舒舒服服地躺下,这样一来,任凭洋子怎么叫唤我也不怕了。

相安无事过了两天,周三晚上,我有应酬就没有去接洋子,让她自个儿先回家。我忙完回到西哥家里,发现所有的房间都黑灯瞎火,看来洋子是睡着了。我简单洗漱了一把,回到客厅,准备躺下,但心裏还是有些不踏实,于是走到洋子卧室门口,敲了敲门,叫道:“洋子,睡啦?”叫了三遍,还是没人应,于是我拧了一下门锁,轻轻一推,门开了。打开灯,床上有个毛的人,就一个大狗熊毛绒玩具躺在床上朝我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