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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伯父在对车尾加固,我问要不要帮忙,他微微笑道:“这种活当年年轻的时候干得多了,你有空陪萧然多说说话吧。”我感激地对萧伯父笑了笑,然后从车里拿了瓶矿泉水走到萧然身边,递给她,问道:“还在发愣呢?”萧然回过头惋惜地道:“你说刚才那个女生要是浩浩那该多好。”我对萧然道:“说不定就是她!”萧然惊讶地看着我,对我道:“那怎么可能,疯子不是已经确认过了吗?要不这次回上海你再问问疯子,是不是搞错了?”我安慰萧然道:“对不起,我只是这么说说,一个愿望而已。不过说真的,不是亲眼看到,真的不敢相信竟然会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萧然道:“那有什么奇怪的,电视裏面那些演伟人的特型演员哪个不是可以以假乱真的?”我点点头道:“嗯,这倒也是,不过那个女孩为什么那么急着跑呢?”萧然责怪道:“那当然,换成是我我也会跑的,你都说你这车的后保险杠是镀金的了,谁担保你不会死皮赖脸地开个天价?何况人家一个女孩子,我们三个人,她当然怕的。”我一脸认真地问萧然道:“你说是不是因为我长得比较低调,看上去不像好人,把她吓着了?”萧然道:“嗯,这个可能是主要原因。”我恍然大悟道:“哦,那就对了,跑是明智的。可惜没有记住她车牌,唉,可惜了。”萧然不怀好意地看着我道:“哦,是吗?不然可以找到她,下次约她喝咖啡是吧?”我笑笑道:“萧然啊萧然,你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我是那种人吗?”萧然道:“切,不是才怪了!不过啊,我可记得她的车牌。”我惊喜道:“啊?真的吗?快告诉我。”萧然道:“你看你,急了吧?”我不好意思道:“哪里的话,要感兴趣也只可能是疯子感兴趣,我已有红颜相伴,早不做他想了。”萧然故意四处张望道:“红颜?在哪里呢,谁是你的红颜?”

我催促萧然快告诉我刚才那辆中奔的车牌号码。萧然道:“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可以肯定,车牌号码裏面至少有两个8吧。”我心裏一阵失望,对萧然道:“你这等于没说,无论大奔或中奔,十辆车中九辆车牌都不会少8的!”

我走到萧伯父身旁,看着满头大汗的他,心裏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让上了年纪的一个老同志在这裏挽着衬衣修车,我却在一旁和他的千金绞尽脑汁地调侃,似乎有缺乏人道主义的嫌疑。我一脸歉意道:“萧伯父,要不还是我来吧?”萧伯父道:“谁来也不行了,人家是平治,我们是桑塔纳,这后保险杠是没法挂上去了,要不我们就在嘉兴停留一晚吧,正好找个小修车厂,看能不能一晚上把尾箱也抢修好。”

看着半挂着的后保险杠,我想也没想一脚狠踢过去,直接把它踹了下来,然后往高速旁的坡地上一扔,拍了拍手道:“搞定!”萧然抿嘴笑道:“粗鲁。”萧然父亲微微笑道:“简单有效。”

我们将车开到一个休息站,然后交给了修车厂,顺便在附近找了一个小旅店住了下来。萧然要我和萧伯父住一个房间,她自己住一个房间。还好萧伯父说他晚上有打鼾的习惯,怕吵着了我,所以还是一人睡一间吧,反正不是什么大酒店,价格也便宜。我心裏忒激动了,就差开口叫萧伯父老爸了。还是萧伯父通情达理,他要是没打鼾这个习惯,我也会说我最近爱上了打鼾,怕吵着他的。

三个人一人一间房,萧伯父住在我和萧然的中间,为了这个安排,我恨不得扇那个老板两耳光,就他这种脑子,也能开旅店?真是没天理。

进了房间,我才发现房间条件远远高于我的期望值。我以为这种小旅店肯定是又脏又小的,没想到进了房间还真的让我眼前一亮。房间布置得很温馨,大约有三十多个平方,中间是一张铺着雪白床单的小床,原木色的,我特意凑过鼻子闻了一下,没有一点刺鼻的气味,看来还挺环保。床头挂了一副苍劲有力的书法作品,虽然我不是很懂,但也看得出来不是地摊货。是狂草,就四个字:心如止水。我想也许这个老板还算是一个有品味的老实人,要是西哥和我是老板的话,肯定要挂张油画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很别致的台灯,古色古香的纸围着一个六边柱形的藤条框架,这样就让透射出来的灯光更加柔和,让整个房间看上去温馨了许多,但似乎不适合现在这个炎热的夏季。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吊扇,不过样式倒是让人怀旧,是那种老电影裏面才会出现的款式。

我走到衞生间里,在淋浴头下面开始对着一身汗臭的身体洗刷刷,洗刷刷。突然听到咚咚咚有人敲门,我第一个反应就是,难道是萧然一个人无聊想找我聊天?我顾不得冲洗,赤脚跑到门边,贴着门板小声道:“谁?”门外一个男人声音喊道:“热水要吗?免费的,就一壶!”我心裏暗骂道,这么大热天的要热水烫猪啊,又不拔毛。于是答道:“多谢多谢,我自己有矿泉水。”门外脚步声慢慢远去,我心裏一阵失落,该来的人不来,不该来的人他偏喜欢骚扰我,闹得我一阵空欢喜。

洗完澡,我朝镜子里的自己看了看,容光焕发,看上去长得不算很低调,于是还饶有兴趣地摆了几个POSE,也算自恋了一把。一个人还挺无聊的,看了会儿电视,本来以为那些垃圾电视剧会让自己产生想要的困意,没想到反而把自己逗得乐得不行。当然,不是因为电视剧幽默,而是我自己在想,这种烂片居然也有电视台敢放,真是笑死人。我很想知道萧然在干什么,是不是和我一样也在看电视打发无聊的时间。

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我也没少干,脸皮厚惯了,再厚一次又何妨?于是,我穿好衣服,轻手轻脚地开了门,然后转身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关好。刚转身准备朝萧然房间那边走,正好萧伯父也出来了,难怪没有听到打鼾声,果然没睡着,大意了。

萧伯父望着我道:“这么晚了还没睡?”我感觉脸有些烫,还好脑筋急转弯练习做得比较多,立刻答道:“嗯,去厕所。”萧伯父道:“房间里不是有吗?”我急中生智道:“堵了,这么晚了也不好意思叫老板修。”我刚向萧然房间方向迈出第一步,萧伯父马上道:“厕所在你那头。”我连忙自嘲道:“哦!开车太累,晕头转向了。对了,萧伯父你也去衞生间?”萧伯父微微笑道:“不是,我去前台看有没有什么香烟。”

我只好硬着头皮去了公共厕所,臭,实在是臭!当然,是说自己臭,旅馆的公共厕所还是充满了淡淡的樟脑丸味道的。也不知道萧伯父有没有回到房间,反正我是到公共厕所裤子也没解开就立马出来了。回到房里,我安静地坐在椅子上不知所措,听到旁边砰的关门声,估计萧伯父回房了。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隔壁传来微弱的鼾声。我将身体和耳朵拼命贴在墙壁上,仔仔细细地听了足足五分钟,看来鼾声是真的,非常非常的均匀,而且节奏稳定。我感觉自己像一只大壁虎,心裏不由得为自己的幼稚行为感到好笑。不过,年轻无极限嘛,稳重,那是萧伯父那个年纪的人才有的。

这次我学乖了,先把门拉开一条缝,确定萧伯父房门没有钻出人来之后,自己才走出门,将门顺手带好。我悄悄走到萧然房门口,咚咚咚,力道适中地敲了三下。居然没反应,这下让我有些失望了,不会萧然也睡着了吧?我又咚咚咚三下,心想要是再没反应,我只好打道回府了。走廊里可没有吊扇,燥热难当,再多站个几分钟,又要一阵臭汗了。罢了,罢了,天不遂人愿啊,我只好灰溜溜地回到自己房门口。就在这一瞬间,口袋里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掏出一看,是萧然的短消息,她问我道:“是你吗?”